鷙月!
鷙月說的是那個長頭髮的咖啡店老闆嗎?
還有……
誰是他的女人,說的是我嗎?
我一頭霧水,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當中闖進了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漢服,胸口用銀線刺繡了一頭雲霧裡的蛟龍,長身玉立的樣子風度翩翩,身上還帶着威嚴和冷酷的氣場。
是那個我恨之入骨的千年古屍,他居然出現在這裡!
只見他冷厲的目光微微一掃,指尖輕輕在空中一點,便有無數鮮紅色的符文從指尖衝出,變成數道紅色的絲線將叫做鷙月的男人纏住。
那個樣子就好像在捆毛線球一樣,將他渾身上下都捆了個結實。
氣的鷙月一張英俊的俊臉變得鐵青,嘴角卻是戲虐的笑出來,“凌翊,既然你敢找這麼個沒胸沒屁股的活人,怎的又怕我說?就算是剝光了,送到我嘴邊,我都不屑吃。”
凌翊?
千年古屍原來叫凌翊啊!
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有着天大的仇怨一樣,互看不爽。
我好像是剛好倒黴,被捲入了兩個人的爭鬥裡。
鷙月的身體被捆住的紅線牽引到了半空中,我身上沒了這個石頭一樣重的人壓着,真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依舊保持着躺在桌子上的姿勢,手卻被另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握住。
“發什麼呆,還不快走!”那個千年古屍將我從鷙月的懸空的身體下面拉出來,蹙着眉頭,似乎有些急躁。
他順手將手中的玉佩塞進我的掌心,催促我趕快離開,“留在身上防身,別再弄丟了。我不可能每次都爲了你放下手邊的事情出現,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一番話說的似乎帶了極大的關切,我根本就適應不過來。
我心頭恨他入骨,莫名得到了他的關心,那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這麼倒黴,也不會失去簡燁,更不會成爲鷙月的目標。
如果他是活人,我就報警,讓法律制裁他。
可他不是,他是殭屍,也有可能是厲鬼,只有那種電視裡面能夠降妖捉鬼的茅山道士才能解決了他。
我咬着脣,心中憋了一股天大的仇怨。
也沒回答他將玉佩扔到他懷中,淡淡的說了一聲:“凌翊,打了人一頓,再給個蘿蔔,就想得到別人的感激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你對我做的事情!我……我就算是被害死,也不會用你給的東西防身,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我眼中飈着淚水,心痛着簡燁離我而去。
頭也不回的逃出了咖啡廳,回到寢室,就悶頭大睡。
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我都在糾結,該怎麼打胎。
是人流可靠點,還是藥流呢?
可是隻要一想到,要結束那個孩子的生命,腦子裡立刻又會出現那個可愛嬰兒鑽進我懷裡撒嬌的樣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怎麼人心對自己的骨肉動殺念呢?如果這個孩子不是陰胎,即便是流氓地痞的孩子,我也捨不得動這樣的念頭。
短短一個星期,我的肚子就有了明顯的變化,小腹隆起的部分大了些許。
看着小腹的變化,完全可以想象到孩子在腹中成長的樣子,我甚至會常常想到,如果自己肚子裡的不是陰胎該有多好,我即便是冒着休學一段時間的風險,也是願意把孩子生下來,即便簡燁不接受他。
我自己也會想盡辦法保護他。
而且這一段時間,我對溫度越來越敏感,喜歡陰冷潮溼的地方。如果周圍氣溫太高就會出現渾身冰冷,四肢麻木的狀態。
偶爾吃飯還會產生孕吐,甚至不喜歡吃熱食,只對冷菜感興趣。
這些變化讓我越來越驚恐腹中陰胎的存在,我已經變得不像一個人,更像是血液冰冷的冷血動物。
我知道自己拖不得了,必須狠下心來,把孩子拿道。
否則時間越長,越會遺禍無窮!
“蘇芒果,快起來,你家簡燁在樓下道歉呢?你們兩個吵架了?”宋晴在我的牀邊,用手指頭使勁兒戳我的臉頰。
我耳朵里正插着耳機,聽着重金屬的搖滾麻痹自己。宋晴說的話,我都沒聽太清楚,只聽到了簡燁在樓下這幾個字。
這時候拉掉耳機,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和簡燁吵架了,他在樓下彈吉他給你道歉呢,你說你們都快訂婚了,還總吵架。”宋晴無可奈何的用食指點了一下我的眉心,說道,“你對簡燁無理取鬧可要適可而止,我跟你說隔壁寢室的那瓶綠茶可是盯着你家這塊小鮮肉不放。”
宋晴嘴裡的綠茶,不是喝的那種飲料,而是一個皮膚特白,各自高高瘦瘦的女生。只不過她對待男生特別喜歡裝白癡,卻在女生面前原形畢露,什麼都懂。
這種人,大家都看不過眼,就起了個綠茶的外號。
那女生住在隔壁寢室,倒是追過簡燁,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我和簡燁那麼多年的感情,這種桃花運有的是,我從來都沒有認真打聽過。
不過……
簡燁來找我?
不會吧……
我給他頭上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他不會是回來報復我的吧?
和我和好,再把我給甩了,讓我出洋相?
我腦子裡臆想着,從牀鋪上坐起來,直接來開了牀尾的窗簾。遠遠看過去,樓下是有那麼個少年長得像簡燁,還學着文藝青年的範兒彈着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