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能說完,還下意識的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看樣子對自己夢裡遇到的東西還是心有些餘悸的樣子。
我一聽劉大能說也做夢夢到了狗,還被狗咬了屁股,導致醒來以後傷口惡化。心頭立刻一驚,心想着劉大能的夢,會不會和我一樣,也是被狗煞給纏住了。
如果是這樣,在這個宅子裡,在夢中進入鬼域的人很可能就不止我一個人了。很可能也有別人也跟我一樣,被鬼域裡的惡夢所侵染。
我看劉大能捂着屁股,痛的齜牙咧嘴的,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還要低下頭用螺絲刀修理門鎖,就問他:“你既然傷還沒好,怎麼就過來給我們修門了?家裡就沒有其他人,可以過來幫忙的嗎?”
我其實很想看看劉大能身上的傷口,看看傷口上到底有沒有重複被惡犬咬傷的痕跡。如果他傷口惡化是因爲在夢裡又被其他惡犬所咬,那就證明他十之八九也和我一樣,被狗煞給糾纏到了夢裡了。
不過,我一個女人,看他大老爺們屁股上的傷口實在不合適,只能作罷了這個念頭。
劉大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才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蘇芒,你是不知道。爲了保護連先生的安全,大部分人都跟着連先生去公司。這件事鬧得挺大的,連先生都好幾天沒回公司了,今天有重要的董事會,連先生不得不回公司一趟。”
“那天晚上和你一起死裡逃生的兄弟呢?我看你們倆關係很好,他的傷怎麼樣了?”我繼續旁敲側擊其他被狗煞咬傷的保鏢。
劉大能如果是因爲被狗煞咬了,屍毒進入體內,纔會做那樣的惡夢。那另外的兩個被咬的保鏢,也許也會做這樣的噩夢。
而我雖然沒被咬過,可我曾經用嘴吸出凌翊傷口中的毒血,讓屍毒進入了體內。
倘若其他幾個體內有屍毒的人都有同樣的遭遇,那就證明狗煞並非主動針對我,而是針對所有中了狗煞身上屍毒的人。
“我那個兄弟……讓高僧給包紮完傷口,被連先生叫去問話。第二天人就不見了,我打他手機也不接。大概是怕了,回老家了吧。”劉大能回答的時候,已經不如以前樂觀,語氣有些沮喪。
這個保鏢劉大能,當着保鏢的工作,修起門上的鎖來倒也不含糊。
三下五除二的就完成了,他把門來回關上嘗試了幾次,確定門已經修好了才蹲下來收拾工具箱。
的確,連家剩下來的傭人都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跟張媽一樣辭職不幹了。還剩下幾個在乎錢不要命的,纔不至於讓連家這麼大的房子沒人打掃收拾。
相比傭人,保鏢一下死了那麼多,那天晚上出去的只活下來三個人。
不過,保鏢是輪班制度的,那天晚上沒有調到班的,大概都逃過一劫了。保鏢本身就是賣命來的,辭職的人數非常的少。連君宸這會子應該是帶着保鏢去公司上班了,畢竟偌大的一個連氏集團還需要一個領頭人去處理。
我有些不死心,“那……那天除了你和你兄弟之外,還有個活下來的哥們,他的傷如何了?”
“你說的是那天晚上最後爬上牆的林齊吧?”劉大能思索了一陣,纔有些不確定的問我。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把他們三個的情況都關心一遍。
我點頭,“對,是他。”
“林齊一開始和我一樣老做噩夢,後來就跑來跟我說,他和老闆一樣中邪了。說是……說是做夢的時候娶了狗媳婦,還在一個古代人才會用到的喜堂裡拜堂成親了,入洞房了之後還和狗那啥了。”劉大能煞有介事的說着,說道娶狗媳婦的時候,臉上居然一紅,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要是在平時,我早就劉大能這個樣子給逗樂了。
可現在情況不同,居然還有一個被狗煞咬的保鏢,也產生了異夢。夢見的還是和狗媳婦成親行房,這要是變成真的,這得有多噁心啊。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劉大能摸了摸鼻子,“他怕的要瘋了,整個人精神狀態就很頹廢,估計是那天晚上給嚇的。所以纔會豔福無邊的夢見和……和母狗那啥了。林齊那小子才和我說完他夢裡發生的事情,就跟連先生去辭職了。”
“你也在夢裡夢見惡犬了,而且那天晚上的事也經歷過了,林齊都覺得害怕了,難道你就不怕了?”我挑眉問他。
那天晚上血腥的場面無比的慘烈,可嚇得尿褲子的,就只有劉大能一個人。他那個兄弟大概是保鏢當中最動作最靈活,頭腦最清楚的一個,在關鍵時刻爬上了別墅的外牆。
動作麻利的像只老猿,全然沒有驚慌失措的表現。
劉大能如同微微有些凹陷的眼睛用力一瞪,瞪的比牛眼還大,“怕,怎麼不怕,可……我媽從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退伍之後,就沒地兒去,要不是……連先生不嫌棄我是個慫蛋,我早就餓死了在街頭了。”
慫蛋?
劉大能在我心目中可不是慫蛋,這個傢伙可謂是大智若愚。看着膽小如鼠,可是當他的同事和朋友都離開連家的時候,他還在連家工作。
這樣的膽魄,沒人可以說他的是慫蛋。
他整理完工具之後,提起工具箱說道:“門已經修好了,二夫……蘇芒,你要不要過來檢驗一下。”
我過去看了看,他修的比專業的修門的還要好,一點都沒有換過的痕跡。用新鑰匙嘗試了幾下,鎖也很靈活。
我說:“沒問題了,你身上還有傷,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芒,我……我聽傭人說,在房間的衣櫃裡發現了死狗,難道你和二公子不打算出去避一避嗎?”劉大能說的時候有些猶豫,不停地偷瞄我身後的凌翊。
我自從住進連家,我一心想的都是回覆記憶,找到自己生身父母的下落。所以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想過要離開。
可是如果只是出去避一避,應該沒什麼影響,大不了等狗煞解決了在住進來。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恩,你的建議很好,我和……我和君耀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我們就先出去自己的房子住一陣。謝謝關心。”
“蘇芒,咱都是朋友,哪有什麼謝不謝。那天,你還救了我呢,救命大恩呢。”劉大能憨厚的笑了,提了工具下直接出去。
“等等。”凌翊突然脣瓣一啓,說話了。
劉大能人明明已經出去了,還是飛快的折回來,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諂媚,“二公子有什麼吩咐。”
“你跟喊我妻蘇芒一樣,喊我連君耀吧,二公子聽着不舒服。”凌翊顰眉的時候,有點像是威嚴的帝王。
他褪去了平日的不羈,冷眸坐在沙發上,頎長的雙腿交疊着,“你有林齊的電話嗎?”
“有……”劉大能一頭霧水的看着我們。
我也不明白凌翊的意思,也不好插嘴,給凌翊倒了一杯茶,坐到了凌翊身邊的位置上。凌翊將手微微一伸,那個意思好像是讓我進他懷中。
我當着劉大能的面真的不好意思這樣,可一瞧凌翊冷麪的樣子,也不忍拒絕。內心掙扎了一下,就老實的進了他的懷。
凌翊這時候,才淡淡的說了一聲:“打。”
劉大能的智商大概是和我差不多,對於凌翊的指令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凌翊是要他給這個叫做林齊的辭職回家的保鏢打電話。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箱,給林齊打了電話。
不過等待的時間有些久,似乎是撥了幾次都沒打通,他才無奈的聳了聳肩,“林齊沒接,估計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吧。”
凌翊並沒有說話,整個人冰冷的像一座雕像,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這下劉大能處境有些尷尬了,他拿着手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連手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裡。他像個傻子一樣呆立在原地一會兒,才提起地上的工具箱問道:“君耀……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您要找林齊,我可以把電話給你……”
突然間,劉大能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那種搞笑的鈴聲。
鈴聲裡面的女人,用東北話說着俏皮話,“又喝酒了?咋這晚給我打電話?哎,我不能接電話,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喝多了……”
劉大能尷尬了一下,才又放下工具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了,“是……是林齊打來的。”
“開公放。”凌翊一字一頓說的很慢,眼中深藏着複雜,讓人實在有些看不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劉大能剛點下公放鍵,電話那頭就傳來狗叫聲,其中還夾雜着幾聲小狗的嗚咽聲。
狗吠的聲音把我和劉大能都嚇了一跳,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卻能看到劉大能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可我知道以我的膽量,臉色一定比劉大能好不到哪裡去。
電話是劉大能打出去的,我並不能說話。
就見到劉大能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他硬着頭皮問道:“林齊啊,我是大能,剛纔……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呢……”
“嗚嗚嗚,大能,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我剛纔被母狗給摁住了!接不了電話!你……你快來我家救我,求求你的大能……嗚嗚嗚……救救我……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