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在玉佩裡呆了一陣子,猙獰的外貌,又慢慢的變回了以前的乖巧可愛。
她怯生生的一句話剛落地,周圍靜的就好像落下一根針一樣。
我自己也是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個白髮的男人不僅認識洛辰駿。還是那個在彤彤的腳踝上綁上了秤砣,想要煉化彤彤的人。
我的寶寶一聽說要煉化彤彤的傢伙出現了,就要出來給彤彤報仇。我撫摸住自己的小腹,暫時先安撫住我肚子裡的寶寶,這個白髮少年看起來沒那麼簡單。
我和宋晴來這裡,只是想聽太白大人知道的情報,並不像惹是生非。我肚子裡的寶寶在這時候衝動,也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
我只能眯着眼睛,看這個白髮少年會有什麼反應。
嫿魂見到這個長着白髮的少年,陰冷魅惑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僵硬,緊緊掐着光頭大漢的手輕輕的鬆開了。那個大漢被掐的真的是要死了,現在陡然間被鬆開,就跟死狗一樣的癱在地上,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
但我是清楚的,這裡面能看見彤彤和嫿魂的,絕對不超過是十人。
酒吧裡跳舞的人大概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音樂停了,就都停下來看熱鬧。場面有些尷尬,洛辰駿應對這樣的場面似乎很有經驗,對着那個少年立刻賠上了笑臉,“原來是少宗主來了,我和您徒弟只是誤會。他……他一不小心看上了晚輩的馬子,我敢保證他下次看到了絕對不會了……”
這都不知道是拍馬屁呢,還是故意威脅這個白髮的少年。
光頭老大大概知道自己惹禍了,本來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都快要口吐白沫了。還是掙扎的起來,抓住地上那顆白色的乳牙塞進木牌中,隨手就裝進口袋裡。然後一步一趔趄拐着到白髮少年的面前,“師父,徒弟給您丟臉了。我……只是一時大意,纔會被女鬼纏上的。我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陰招,我要是早知道……”
那個鶴髮童顏的人,怎麼看都像是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表情卻很是老成。
他伸出了一隻左手錶示讓那個光頭閉嘴,然後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我,漂亮而又略顯稚嫩的臉蛋上輕輕的綻出一個笑意,“你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原來我煉了一半的小鬼是給你收了,哦?肚子裡還有個陰胎,有點意思。這年頭敢和幽都結親的姑娘可不多了,勇氣可嘉。”
他說的老氣橫秋的,聲音卻和半大少年一般爽朗好聽。
我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能一眼就看出來,我肚子裡懷的是陰胎,冷不防覺得渾身發憷。這個少年剛纔洛辰駿都喊他少宗主,看來是來歷頗爲的不簡單。
彤彤大概知道是自己嘴快惹禍了,她玉佩了露出的小半個腦袋有些歉疚的擡起來看我,“蘇芒姐姐,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關你的事,是把你抓去煉化的人不對。”我低頭安撫着彤彤,心裡已經堅定下來,不管這個少年背後的身份是什麼。
我……
我都不能讓他奪走彤彤!
我和這個少年冰涼而又冷淡的目光對視,“我……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養小鬼是爲了什麼。但是這個小姑娘無辜慘死,只剩她自己孤零零一擱在世上,我……我希望你能放過她。”
“我身邊少個人服侍,這丫頭好看,我便要留在身邊。怎麼?你想跟我爭?”那少年說話淡淡的,老成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一樣看着我。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刺穿了,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後腳踝好像是撞到了一根很細的線,剛好重心不穩,直接身子後仰摔倒在地上。我是屁股直接着地的,感覺都要摔成四瓣了。
條件反射的找罪魁禍首,卻看到腳後跟上有一根紅線。
一個半大的小男孩,穿着個帶血污和破洞的揹帶褲,淘氣的衝我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兒的就往那個光頭大漢的方向跑。我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小男孩從地上漂浮起來,直接就飛進了光頭的口袋裡。
這時候,我的腦子裡纔想起來。
那光頭原本穿在金項鍊上的木牌子就被光頭放在口袋裡,剛纔那個掉在地上的乳牙,多半就是這個小男孩的。
這孩子是光頭養的小鬼,是那個該死的光頭讓他的小鬼絆倒我的。
我疼的腦門上冒汗,摸了摸肚子,感覺到了寶寶的胎動才覺得鬆了口氣。卻覺得肩膀上一沉,好像是突然多了什麼東西壓在上面,側眸一看居然是太白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飛過來,站在我的肩膀上了。
它沒有搭理我,也沒有吹牛皮,只是用肅然的目光和那個白髮少年對視。鳥眸看着有點像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一樣威嚴銳利,“小鬼,給我個面子,今天不要和這些小輩爲難。”
“你是太白大人?”那個白髮少年好像是認識太白大人,嘴角冷冷的一笑,“我憑什麼給你面子,我爸爸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這個懷陰胎的女人,還有她養的小鬼我都要定了。”
這個少年表面上看上去不管多老成,就這一句,我爸爸就破功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只不過生了頭白髮,又愛穿着顯老的中山裝。
只是這一身中山裝,往這個臉上的皮膚細膩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的少年身上一穿,倒有幾分青春少艾的味道。
太白大人大概是覺得沒面子,怒了,“你這個小鬼頭,懂不懂得尊老愛幼。信不信老夫今天就替你爸爸,扒了你的皮?”
“肥鳥,我不把你烤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對不對?”那個少年和太白大人吵嘴的時候,才最有同齡人的樣子。
撅着肉粉色的脣,氣哼哼的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我摔了個半死,屁股疼得要命,肩上還馱了個太白大人,咬了牙才能從地上爬起來。好在這地板本來就是酒吧的地板,地上有一層厚厚的帶絨的毯子,沒有真的把我摔傷或者怎麼樣。
那枚被我隨手塞進口袋裡的北斗玄魚,在我爬起來的時候掉了出來。
正和太白大人抄的面紅耳赤的少年,突然一下就保持了口型僵住了,他皺着眉頭狠狠的看了幾眼地上的北斗玄魚。然後,又慢慢的掃視着我。
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憋了半天才問道:“你……你是陰派的傳人?”
“我……是!”我看着地上那枚老爺子讓洛辰駿轉交給我的北斗玄魚,都還沒適應,自己已經成爲了老爺子的傳人。
畢竟,有關於陰派傳人該會的那些絕學,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會。
低下頭,我緩緩的蹲下去,把地上的那枚北斗玄魚撿起來我在掌心裡。心裡知道少年看到這枚北斗玄魚有如此大的反應,這隻魚一定是來歷不淺。
可我作爲這隻魚的擁有者,卻不知道它到底是意味着什麼。
“陰派傳人居然……居然是這麼個不起眼的丫頭,姓宋的那個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少年低頭喃喃說了幾句,立刻又冷了臉色,掉頭往酒吧門口走去,“我們走。”
“師父,這就走了……”光頭跟在少年身後,似乎是不甘心。
少年冷笑,“還嫌不夠丟人嗎?真是丟人現眼的東西。”
這少年一走,酒吧裡亂騰騰的音樂又響起來了。大家該喝酒喝酒,該跳舞跳舞,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和宋晴驚魂未定,紛紛是坐回原來的位置,喝着飲料壓驚。洛辰駿翹着二郎腿坐在我對面,要了一杯轟炸機,默默的喝起來。
太白大人還立在我的肩頭,突然變得搖搖晃晃起來,鳥嘴裡有些酒氣。
原來這隻肥母雞早就喝醉了,剛纔在那個少年面前不過是裝裝樣子。這會子醉態畢現,搖頭晃腦的問我:“你知道那個囂張的小鬼頭是誰嗎?”
“不知道,這不是等你太白大人答疑解惑麼。”我拍了一記太白大人的馬屁說道。
太白大人似乎很滿足別人對它恭恭敬敬的樣子,清了清鳥嗓說道:“這酒吧是他爹的,從小就被當做少祖宗主慣着,被慣壞了。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其實就是跟他老子一個姓,姓南宮……名字麼,叫什麼……什麼來着。”
“叫南宮池墨。”洛辰駿笑着插了一句嘴,又掃了一眼我的胸口,誇了我和彤彤一句,“蘇小姐氣運不錯,得了個能帶福運的小鬼,這個可是千年難見一次呢。難怪那個南宮池墨要和你爭。”
太白大人用力的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兒。小樣兒,南宮池墨,別讓我在看到你。”
這肥鳥在我的肩頭晃晃悠悠的漫步的兩步,居然一頭栽倒到沙發上,直接醉倒過去。我一下就皺緊了眉頭,太白大人還沒告訴我司馬倩的陰謀呢,這就醉倒了。
酒吧裡的環境實在太吵了,我的頭都大了,可回宿舍呆着洛辰駿和太白大人肯定不方便。
接下來,我們只能要了個包間,等太白大人醒過來。
看着喝醉了的太白大人,我是幹什麼事情的心情也沒有,我只想要一個答案而已。沒想到太白大人進了酒吧之後,就是一波三折,最後乾脆醉倒在酒吧裡。
就該讓它遇到一吃貨,扒光了毛,弄成醉鳥來下酒。
宋晴把躲在我玉佩裡的彤彤喊出來玩,彤彤一開始有些怕生,很怕洛辰駿。等到洛辰駿溫笑着從寬袂大袖的衣袍裡,拿出一隻雞蛋,點上一枝香賄賂彤彤。
這個小饞鬼,就黏上洛辰駿了,一口一個洛哥哥的。
弄得我肚子裡的寶寶都吃醋了,非要吵着鬧着出來一塊玩,可是畢竟是靈體出竅。對於寶寶來說並不好,我管着他不讓他輕易出來。
彤彤也很乖,用自己的耳朵貼着我的小腹,安靜的諦聽着寶寶的胎動。
宋晴沒彤彤一起玩了,只能無聊吃着瓜子,問洛辰駿,“姓馬的,陰陽剪在你那裡嗎?”
“不在!”洛辰駿立刻看了一眼彤彤腳上的秤砣,好像明白了什麼,低聲說道,“這下難辦了,司馬倩這個女人,把簡少迷得神魂顛倒。這把剪刀,現在在司馬倩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