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葡萄不一會兒便用完了,用完葡萄之後的蘇嫣心情大好,之前的不悅都已經拋諸腦後了。
她將盤子往前推了推,不經意間腕間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
蘇嫣擡起頭,卻見季宸淵嘴角噙着一絲笑意道,“飽了?”
他嘴角的笑意讓蘇嫣有些一頭霧水,剛纔的黑紫葡萄挺好吃的,她連忙點頭道,“嗯,飽了。”
蘇嫣還坐在季宸淵的懷裡,這時候她卻感覺到季宸淵下、身的異樣,她一愣,隨即小手放置在季宸淵的胸前道,“聽說對睿兒會不好的。”
“那是之後,現在可以。”季宸淵幽深的眸子中閃爍着其他不明的意味。
“可是。”蘇嫣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還有六個月。之前她也有聽說孕婦不宜行fang。
雖然蘇嫣猶豫不已,但是季宸淵卻是直接將蘇嫣打橫抱起,沒有抱入棺材之中,而是就近走到了一旁的榻上,蘇嫣只覺得自己的腰帶一鬆,隨即衣衫滑落肩頭,露出大片白希的肌膚。
“可是本座還餓着。”季宸淵說道,隨即將蘇嫣納入了懷中。
一晌貪歡。
然而就在門外,站着一身玫紅色的雪兒,她豔麗的眉眼之間卻是不盡的失落。
“鬼會難過麼?”雪兒自問道,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疼,她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只覺得早已經沒有了心跳的地方卻是一陣陣刺痛,就像是無數銀針狠狠紮下一般!
雪兒冷然閉上了眸子,身子卻是微微有些顫抖,她似乎在隱忍着心中的痛苦,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眸子的時候,雙眸之中盡是妒忌。
她抿了抿脣,袖子之中藏着的手不斷收緊,那裡面的安胎藥被她捏得米分碎!
這安胎藥並不是她想送給蘇嫣的,而是做給季宸淵看的,要讓他知道,即使他揹着自己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她依然可以有主母風範地接受蘇嫣和她腹中的那個孽種!
如此一來,季宸淵是看見的,哪怕蘇嫣生下的孩子是癡呆兒,季宸淵懷疑的話,也不會懷疑到她這個寬容大度的主母身上。
可是······
雪兒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緩緩地,她轉首再次看了一眼那緊閉着的方面。
男子的粗喘聲,和蘇嫣那嬌媚的宛轉之聲,她······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蘇嫣!”雪兒在心底發誓般狠絕道。
她轉過身,走到了那竹林深處。
竹葉紛然落下,雖然還在夏日,未曾到秋日,可是那竹葉卻是紛紛落下,帶着一種肅殺。雪兒還未曾到之前那女鬼現身的地方,卻見到自己的父親穿着一身黑色的壽衣,半蹲在地上,而他的面前還放着一個銅盆。
銅盆裡面燃着一堆火焰,陳叔還不斷在那銅盆之中放入紙錢,紛紛揚揚的之前落下,很快就被火焰捲住,隨即微微升騰起一些燃燒之後的灰燼。
雪兒一愣,一般都是生人給鬼物燒紙錢,怎麼會有鬼物燒紙錢的呢?難道說父親是認識那女鬼?
陳叔的頭上落了不少紙錢燃燒之後剩餘的灰燼。
夏日炎炎之中,若是燃燒紙錢的話,定然會很熱的,然而因爲他們是鬼物,渾身都冰冷,所以距離火盆很近,也未曾掉下一滴汗。
“爹。”雪兒出現在了陳叔的身後。
陳叔聽到了雪兒的聲音之後,回過頭看向雪兒道,“雪兒,你來了。”他的表情之中沒有任何驚訝地意思,手上所做的燒紙錢的動作也未有絲毫躲着雪兒的意思。
陳叔那長滿了皺紋的手還不住拿起一旁疊好了的紙錢揉散,然後一張一張地投入了火盆之中。
“爹,我來幫你。”眼瞧着陳叔身旁還放着幾疊紙錢,雪兒緩緩蹲下身子,伸出修長的手將一旁疊好的紙錢拿了過來,跟着陳叔的動作一般,將那紙錢揉散之後放入了火盆之中。
不一會兒,之前就燃燒盡了,陳叔覺得有些累了,他站起身子來,到了一旁的亭子處坐下,見雪兒還盯着那隻剩下灰燼的銅盆,便朝着雪兒揮了揮手道,“雪兒,過來休息一會兒吧。”
“嗯。”雪兒被陳叔這麼一叫,纔回過頭來,這時才發現自家父親已經坐到了一旁,她連忙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陳叔身旁坐下。
可能是因爲燒紙錢太久了吧,她也有些累了。
鬼物和殭屍不同,鬼物是會累的。
雪兒看了那孤零零地擺放在拐角處的銅盆,雪兒不禁蹙眉道,“父親,我們是鬼屋,紙錢都是人類燒的,我們爲什麼要燒紙錢呢?”
“燒紙錢·····”陳叔抿了抿脣,似乎陷入了一陣沉思,他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目光直視着遠方道,“是因爲封鎖住一個人啊,不對,應該是封鎖住一個厲鬼。”
“厲鬼?”雪兒很是不明白,他們不都是鬼麼?更何況,她和父親都是千年前煉製的小鬼,身上的鬼氣,一般的小鬼根本就接近不了,還有淵······雖然她不知道季宸淵究竟有多強,但是殭屍王的氣息會讓鬼物止步不前吧!
怎麼可能會有厲鬼在將軍府之中呢?她之前跟着蘇嫣,雖然是看到了那個白影,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很重的怨氣或者很重的鬼氣,她起初只以爲是一個普通的鬼物罷了。
“爹,怎麼會呢?我們身上的鬼氣就會讓許多鬼物止步不前了,更別說還有淵了,是什麼鬼物竟敢這般?”雪兒問道,她希望能知道一些關於這鬼的事情。
若真是厲鬼,說不準,她還可以藉助一下。
陳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那時候纔給將軍找通房丫頭,當時有一個女子自己上前來,說自己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可是家道中落,自願到將軍府做通房丫頭。”
一聽到通房丫頭的字眼,雪兒的眸子不由得眯了起來,可能是因爲蘇嫣現在成了她最大的敵對對象了吧!
“那爹你的意思是,這個厲鬼,就是那個通房丫頭了?”雪兒知道,之前陳叔說,所以的通房丫頭都沒有活下來的,難道說這個女子也是······可是這將軍府之中未曾看見過其他通房丫頭留下來的東西,甚至是魂魄,爲何唯獨這個通房丫頭呢?
陳叔嘆了口氣,看向雪兒道,“因爲這個丫頭是別人派來的細作!”
上千年之前便陪伴在季宸淵身邊的雪兒,對細作的意思是再清楚不過了,那時候行軍打仗,常常會有敵軍的人派了細作潛入對方軍中。
曾經有一年,她偷偷去營中看季宸淵,被季宸淵發現了,大怒不已,當下便喚了人送她回去,不過還未回去,她便見到季宸淵的將士抓到了一個敵軍的細作。
那個細作的下場,當時季宸淵是將她的眸子捂上的。
但是那環繞在她耳旁的尖叫聲卻是讓她記憶深刻,許久,當那細作再也叫不出聲來的時候,季宸淵才鬆開了她。
細作的屍體已經是拖走了,但是那刺眼的血跡卻是順着拖走的軌跡一路流淌。
她想,恐怕那人會後悔做細作吧!
然而擡起頭,季宸淵冷峻的面容上未曾有任何異樣,他看了雪兒一樣,繼續吩咐士兵道,“送她回去。”
話語沒有任何異樣,依舊是那般冷漠到了極致。
之後的事情,雪兒都不記得了,因爲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讓她一陣作嘔,之後便暈倒了。
“那之後淵是殺了那個通房丫頭,對麼?”因爲之前見過,所以雪兒知道,季宸淵對細作向來是不會留情的。
“沒有。”陳叔卻是搖了搖頭。
雪兒見陳叔搖頭,微微一驚,難道淵對那女人有什麼不同麼?明知道她是細作還不·····
緊接着聽陳叔道,“那女人是自盡的,將軍不殺女人,將軍便打算將她囚禁在將軍府之中老死罷了,誰曾想派這細作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常人,不過說得也對,常人怎麼會到這座將軍府來做細作呢?所以她便自殺,她打算的是,自殺之後讓鬼體去告訴她的主子探得的消息。”
“可是她的鬼魂怎麼·····”雪兒正問道,卻是突然靈機一動道,“是不是被發現了,所以將她的魂魄囚禁於此?”
雪兒說的話,陳叔沒有否認,看來是如此了。
“可是父親,爲何不將這女鬼的鬼魂打散呢?畢竟都過了一千年了,囚禁一千年,那倒不如讓她魂飛魄散來得好。”雪兒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