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啪的一聲打開,刺眼的燈光晃得我有些短暫性的失明,我擡起手擋在眼前,眼睛上的刺痛才微微好受一些。
林嬌嬌倚在門口,身上穿着性感的睡裙,用與她氣質截然不同的目光像看小偷是的看着我:“剛纔你去哪兒了?”
她的語調冰冷,甚至刻薄得像個地主婆,這讓她的女神形象更加跌落到了谷底。
我拿不準她是剛剛纔下樓還是已經等了我一會兒了,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說實話的。
不是怕她知道,而是怕她不相信。
我揉了揉眼,伸了個懶腰,故意有些迷糊的說道:“我還能上哪?當然是上廁所了。”
“上廁所?能用二十分鐘?”她顯然不信,一雙狐狸眼在我身上來回打探。
我脖子一梗:“我便秘不行啊。”
對於這種尖酸刻薄的女人,即使長得再漂亮,我也不會客氣。
林嬌嬌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是個渾不吝,被我一席話堵得個啞口無言,小手一甩,扭着水蛇腰就走了。
“趕緊的,我現在就要開工了。”
“現在?”
我看了牆上的表:“現在還不到4點哪。”
這鬼還沒有睡,雞還沒有起的時間,出的哪門子的工啊?
可林嬌嬌卻沒有理會我,只留給我一個背影,徑直去了化妝間化妝去了。
我只好苦逼的簡單洗漱了一下,化了個淡妝,坐在樓下的沙發上一邊打盹一邊等林嬌嬌。
冥閻就在我的身邊,現在他身上的鬼氣已經被屏蔽掉了,剛纔我看他一直在二樓的樓梯那轉悠,便問他:“你想上二樓?”
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鳳眸有些暗沉,細碎的流海擋住了他的眼,投下了大片的陰影,顯得他五官更加深遂了。
“我想知道她的二樓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你感覺不出來什麼嗎?”我問道。
如果林嬌嬌的住處有髒東西,冥閻肯定能聞到的。
冥閻若有所思的盯着二樓的樓梯口,小聲的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她變的不一樣了?”
我細細的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覺得啊,還是跟昨天一樣,如果非得說變化的話,就是她卸了妝感覺有些差距。”
明星嘛,大部分都是靠化妝才能保持美麗動人的形象,我覺得如果我也有林嬌嬌那些化妝師的手法,也肯定像個明星。
但林嬌嬌皮膚白皙,眼窩深遂,巴掌大的瓜子臉將她的五官襯托得更加完美,這些底子本就讓她比別人的起點高出一大截。
“不是你說的那種漂亮,是好像跟昨天不太一樣了,反正我也說不上來。”冥閻搖了搖頭說道,似乎有些問題在困擾着他。
“明星都會化妝的啊,今天是清純的玉女,明天就是性感的狐狸精,她們都有專門的化妝師,造型可以百變,比你們冥界的畫皮鬼還厲害。”
想起林嬌嬌那化妝間我就感覺有些恐怖,滿滿的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用的乳霜都是國際名牌,各種筆長的短的,黑的白的,我都叫不上名字來。
不像我,就只有一根眉筆和一支脣膏,跟她一比,我簡直像個從山溝裡出來的鄉下丫頭。
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林嬌嬌才光彩照人的下樓來。
見我在乖乖的等她,伸手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包,對我說道:“拿上東西,跟我走。”
“去哪?”
“讓你走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如果不是王明洋叫你來的,就你這笨樣兒我早就讓你滾蛋了。”
林嬌嬌眉毛一豎,劈頭蓋臉的對我一頓損。
別看她長得挺嬌弱,但這嘴皮子可真是厲害,不動聲色的就能把你罵得找不着北。
我氣結,鬱悶至極的拎起她的包,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卻不想,她猛得一回身,我差點撞到她的身上去。
林嬌嬌兩眼瞪得跟要吃人是的,聲音高得跟要唱高音,差點兒把我耳膜給震破了。
“傻站着幹什麼呀,開門去啊。”
靠,丫還真把我當成保姆了,我特麼真想回她一句,你那兩爪子是不會分瓣是吧?
但一想到我來這兒的目地,我咬了咬脣,忍了。
跑去把門打開,林嬌嬌這才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門外早就停好了一輛保姆車,爲了避免我再捱罵,我急忙上前把車門給丫打開。
雖然我表現得十足好,但林嬌嬌就是不滿意,看到我就像渾身長了刺,不扎我兩下,她的心裡就不舒服。
冥閻站在我的身邊,鐵青着臉,剛要出手教訓她卻被我攔下了:“不用跟她計較,咱們的目地是爲了弄清幕後的人,跟她犯不上生氣。”
聽到我這麼說,冥閻才恨恨的垂下了手。
就連冥閻都看不下去要出手揍她了,可見她這個人是有多傲慢。
“她應該是去工作了,我就不陪你去了,我要搞清楚她樓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如果有危險,你就喊我,我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其實冥閻是不想再看見林嬌嬌那囂張的嘴臉,他一界冥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他不來也好,省得一個不開心分分鐘把林嬌嬌給滅了,那就可犯了天條了。
無論是妖、鬼還是仙,都不能動凡人對手,不然天上的那五雷可不是吃素的。
冥閻說完,轉身就消失了。
而我則上了林嬌嬌的保姆車,一路上少不了給她端茶倒水,受了一些氣。
直到到了拍攝場地,她才換上一副笑臉,對我有了幾分好臉色。
就這速度,川劇的變臉都趕不上她。
不多時,便有一個大肚子的中年胖男人朝我們走過來,大老遠的就滿臉堆笑:“嬌嬌每次都來得這麼早呀,真的是很敬業。”
隨後就看到了我,問道:“喲,這是你的新助理呀?長得還挺水靈的。”
其實他這話完全就是爲了恭維林嬌嬌,給她面子呢。
林嬌嬌柔柔喊了我一聲:“小諾,還不趕緊謝謝張導,讓他給你也安排個角色。”
林嬌嬌背對着張導,咬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直到她推了我一把,我才反應過來,合着她這是演戲給導演看呢。
“您好張導,我是白小諾,現在擔任林小姐的助理。”
我避重就輕的答道,感覺這個張導色眯眯的,八輩子沒有見過女人是的。
臉上雖然笑着,內心卻奔過了一萬隻草泥瑪,因爲那個混球盯着我的胸部根本就沒移開過。
就在這時,又過來一隊人,走在前頭的女人一身白裙,黑色長髮垂到了腰際,戴着一頂圓形的帽子,腳上是一雙恨天高的涼鞋,雖然長相不怎麼地,但氣質還是很超羣的。
她叫米露,挺有名的一明星,跟林嬌嬌的名氣不相上下,聽說是在電影裡跟她演對手戲。
而且她還有些武術底子,是很強勁的一個對手。
她走到離我們不遠的一個遮陽傘坐下,助理連忙送上了礦泉水。
那張導一看,眼睛從我身上移開,轉身就朝米露小跑了過去,那卑微的樣子,讓我聯想到了宮廷劇裡的太監。
如果再給他那肥碩的屁股安個尾巴的話,估計都能當風車了。
也不知道米露跟那張導說了什麼,竟逗得他哈哈大笑。
一雙肥膩的手還摸上了米露的腿,被她給拍掉了。
林嬌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銀牙咬得咯吱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狐狸精,呸。”
我眉頭一跳,呦呵,這又是一出宮心計啊。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那張導佔夠了便宜,這才吩咐各部門開工。
林嬌嬌和米露都去了化妝間,我當然跟隨在林嬌嬌的身邊,繼續給她當使喚丫鬟。
這倆人基本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就連在門口遇見都能擦出火花來。
如果不是有工作人員在場,估計都能打起來。
我就納了悶了,這倆人是得有多大的仇啊,見面就掐,都恨不得將對方除了才痛快。
今天的這場戲的背景是在一片荒墳裡拍攝,也真難爲了張導,居然這麼陰森的地方都能找到。
幾塊被土虛埋的棺材板從土裡露出來,歪七扭八的墓碑有的連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遠處還傳來幾聲貓頭鷹咯咯咯的叫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膽子小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不敢往那墳片子裡看。
這部片子叫鬼怨,今天要演的這場戲,是林嬌嬌扮的女鬼出來索命,要把米露拖進棺材裡的戲份。
無論是現場的氣氛,背景、燈光還有聲音,都非常的到位,極具恐怖色彩。
兩位主演已經準備好了,林嬌嬌穿一身大紅的衣裙,黑直的長髮遮住了臉,只露出了一張青紫的嘴脣。
鬼氣森森的音樂響起,她從那墳地裡慢慢走出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吃力,好像骨頭已經生鏽,再配合着咯吱咯吱的聲音,真的挺嚇人的,尤其是燈光,將她那張白臉照得更加慘白。
下一個場景,就是身穿白裙的米露,闖入了林嬌嬌所在的墳地,撞見林嬌嬌後開始尖叫,奔跑。
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就連我也被她倆的表演所折服。
米露胡亂的跑着,面前卻出現了五個林嬌嬌的鬼魂,嚇得她尖叫一聲,然後就腳下一崴,跌進早就準備好的棺材裡,然後由林嬌嬌再把蓋子蓋上,這就算完事了。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張導卻突然站了起來,表情有些驚恐的喊了聲停。
我們都有些不明所以,這倆主演都表現的很好啊,爲什麼要喊停呢?張導先是緊張的看了看林嬌嬌的方向,似乎不相信是的又看了眼監視器,臉上刷的一下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