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月竹帶着我差不多走了快兩個小時也沒見到任何類似出口的地方,而且我很快就發現她這是帶着我在這個地方繞圈子。
一發覺事情不對勁,我當下站住不動了。
月竹見我不走立刻掉頭看向我,“走!”她催促道。
“月竹,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呀!”我的耐心已經沒剩多少了。
“走!”月竹執意要拉着我走,卻被我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我不走了,你這麼帶着我漫無目的地走着,我完全不知道你要去哪。月竹,你要是想幫我的話,那你給我指一條明路吧,還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呢,我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啊!”我不知道這番話月竹聽進了多少,但我現在真的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薄冷也好,陰脈也好,整個人間冥界也好,我不能見死不救呀。
“孩子,我的孩子……”月竹喃喃自語着,很明顯是沒有把我的話給聽進去。
我見她有些瘋癲乾脆就放之不理了,剛準備轉身要離開,不想月竹的身體頓時幻成了一團黑氣直接將我包圍了起來。與此同時我的身體也被她給困住了。
“帶我去找他!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月竹叫的歇斯底里,一度讓我無法拒絕。
我捂着耳朵閉緊了雙眼,被她折磨了一陣後只好求饒,“好好好,我幫你去找你的孩子,我幫你還不成。月竹,你先恢復好不好,你這樣很嚇人呀!”
“你幫我?”月竹的聲音中透着幾許的欣喜,頓時就從黑氣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看着她一臉愉悅的樣子,我立刻鬆了口氣。
看來她就是成了聻也知道利用別人這一點啊,不過她好歹也從梵小吟的手上救了我,我理當報答她的。
“月竹,我幫你找孩子是可以的,不過你的孩子到底在什麼地方?”我扁了扁嘴,看了一眼四周,心想月竹長此以往的拉着我在這裡轉圈子,可能活着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失去孩子的,所以死後纔會記得這個地方。
不過這裡看想去就跟一般的長廊沒什麼區別,而且……
我嗅了嗅鼻子,在這裡並沒有嗅到靈魂味道,也就是說這裡壓根就沒有。
“孩子,他好小……就沒了。”月竹低着頭,用雙手比劃着她孩子的大小,比劃的同時我分明是聽見她哭了。
這個丫頭活着的時候對帝臨癡心一片,死後遇上了我舅舅那人,如今成了聻心裡有惦念着孩子,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可憐呀。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抱在了懷中安慰着,“沒事的,我會幫你找到孩子的。好月竹,你還記得你最後一次是在哪裡看到你的孩子的嗎?”
月竹聞言頓時擡起了頭來看着我,她的目光有些茫然,而茫然中還帶着一絲驚恐。
忽的,她一把推開我,一轉身直接跑了。
“喂!”我一見到她跑了趕緊的追了上去,這丫頭該不是想起了什麼東西吧。
我一邊追一邊叫着她的名字,“月竹,你等等,你先等等我呀!”
月竹的速度真不是蓋的,跑起路來簡直跟飛似的。我追了一段時間後只能雙手叉腰在原地喘着粗氣。
這一刻我不禁自嘲着,我就算是藉着鳳凰之力涅槃的,可我畢竟還是一個普通人,再牛逼還是普通人。
我差不多休息了五分鐘之後,又順着原來的路追了上去,可惜這個時候早就看不到月竹的身影了。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事。這地方有陣法!
不僅有陣法,我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
蘇家作爲祝由世家的一個分支,與另外三家不僅有着祝由術,而且他們本身是有靈力的。每一家的靈力來源的地方也不一樣。
蘇家的本家老宅的後山之上就有一處靈力過盛的地方,當時我年幼還跟着蘇憶蘇珂她們偷偷地去過,之後因爲我是外姓人而被拒絕了。
我以爲這世上擁有靈力的地方並不多,沒想到這個地方的靈力比蘇家後山的靈力場還要強上很多。
一個擁有陣法並且還有強大靈力的地方,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用來提升自我能力的修道場,另一種就是用來鎮壓什麼東西的。
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我暫時看不出來。
“孩子!”正當我懷疑這裡是做什麼的時候,月竹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我擡頭一看,不遠處站着的果然是月竹。
她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可她現在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陣法的中央,也是靈力最強的地方。
“月竹,快回來!”我放聲大叫着,“月竹,你快回來啊,那裡危險!”雖說聻的本事要在鬼之上,可是這麼強大的靈力壓根不是一般鬼怪能受得了的。
“孩子,我的孩子呀!”月竹對我的呼喊聲置若罔聞,她似乎在陣法的中央看到了什麼,所以遲遲都不肯離開。
我見她執意如此,一跺腳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只是當我一腳剛踩出去,沒想到腳下的靈力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強大的靈力讓我幾乎都站不穩身體裡,與此同時符陣中的靈力頓時轉化成了一種靈壓。
“月竹,你快出來呀!”我擡起手臂護着自己的雙目,現在我比起月竹來要穩定的多,畢竟我是活人,身上有着陽氣。可是月竹是聻,她如何能抗住如此強大的靈力。
“不!我的孩子就在這裡,我不能離開的。”月竹猛的轉過身來,看到我的時候她竟然瘋似的往後退了退,“別過來,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的。帝臨,我求你了,他是我們的孩子,你爲什麼不肯放過他啊!”
這一刻,在月竹的眼裡我儼然成了帝臨那個十惡不赦的男人。
哎!
我狠狠地嘆了口氣,當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臉上畫了個符文,希望能借此將周圍強大的靈力能吸進身體裡,說不定還能緩減一下週圍的靈壓。
月竹見我往她這邊逼近突然就變了臉色,頓時她的腳下騰起了一團黑氣來。
媽蛋,都到了這個份上她竟然還想釋放出自身的怨氣。如果自身的怨氣抵抗不了靈力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反噬。
“月竹,你停手啊!”我叫了好幾次都無濟於事,現在在她眼裡我根本就是帝臨,她又怎麼可能聽我的話呢。
“不!你費盡心思的弄死了我的孩子就是爲了從他身上獲取聖靈珠,他都被你害成了那樣,你還想做什麼。我恨你,我恨你呀!”
月竹咆哮着,哭泣着,控訴着。
而她口中所說的什麼聖靈珠竟然是從她跟帝臨孩子中獲取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糊塗了,我以爲那珠子不過是罕見的寶貝,竟沒想到還是從一個孩子的身體中獲取的。
月竹叫完之後又在法陣中尋找着,來自她腳下的黑氣與周圍裡的靈力進行着一股勢均力敵的鬥爭,一時間竟然有種不分勝負的情況。
而我因爲在臉上畫了符,周邊的一些靈氣通過符文被我吸收到了體內,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體內的聻會跟靈力產生抗衡,一時間整個身體彷彿有一團火跟冰在鬥爭。
月竹的情況不好,我的情況也不妙。
眼看着我距離她不到三四米的距離,可我怎麼都邁不開步子了。
“帝臨,我恨你!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月竹仰天大嘯,霎時間她周圍的黑氣一度壓過了周圍的靈力,我黑氣一震直接飛出了好遠,好不容易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發現眼前赫然多出了三尊人像來。
而這三尊人像一樣是用玉雕刻而成的。
兩男一女,當中那女的模樣跟我如出一轍。
而旁邊的兩個男的石像臉竟然被毀掉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月竹竟然直接撲到了一尊男人玉像跟前,指着那玉人像便痛罵了起來,“帝臨,哈哈哈,我還是見到了你呀。孩子呢,你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啊!”
隨着月竹的咆哮我這才發覺周圍的靈力沒了,空蕩蕩的,就連腳下的法陣都消失不見了。
“奇怪……”我喃喃道,趕緊的衝到了月竹的跟前準備將她給拽走,然而就當我靠近他的時候,我赫然發現了一件事。
被月竹稱之爲“帝臨”的那尊石像我彷彿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話說,帝臨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暴露過身份了,可至今爲止我都沒有見過他真實的樣貌,好幾次他都是用的薄冷的身體,他這分明是想隱瞞自己的身份。
可問題是他爲什麼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呢?
不過玉像的面部已經被毀了,一時半會兒壓根就不能辨別石像的相貌。想到這處,我的注意力又被另一尊同樣被毀了相貌的玉像給吸引了過去。
這尊玉像的身姿明顯要比“帝臨”高大一些,長髮及膝,就算看不到面容,可是我依舊能感覺到他如果是人的話一定是那種風姿卓卓的人物。
可惜呀,沒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