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我現在心裡很震驚,但是卻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因爲那個人的面容徹底的轉過來了,我想過千百次的狗血劇情,也猜想過那個真正的幕後真兇是季蘊。因爲按照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很像,但是這畢竟是現實,所以這個人並不是季蘊。
我大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是怎麼樣的,很多時候我是相信季蘊的,相信他不會騙我,不會害我。但是一個人總是被人隱瞞的在鼓裡面,時間久了,就會變得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甚至是自己,在不知道自己前世就是天子娘娘的時候,我覺得我是最無辜的一個人,被莫名其妙的牽扯在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當中,後來我這才知道,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這個我熟悉的身影可是卻叫不出來名字的人,是江千帆,我很長時間都沒有聯繫過的一個人。所以當我上次在那鬼母的祭祀當中並沒有認出背對着我的他,我也沒有想到我許願會栽在江家的人手中兩次。
沒錯,第一次是他哥哥,江千舟,第二次是他江千帆。這個怎麼算起來都和我有一些革命情誼的人,我也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他是黑衣組織的頭頭。
這江家兄弟兩,一個表面智慧,陰謀算儘可是最後卻被宋臨越利用慘死。而江千帆這個人,表面大大咧咧,無意爭奪家族產業,可是最後卻變成了江家的總理事。得到了一切的東西,成功上位,並且還害死了他哥哥。
江千帆進了辦公室之後就坐到了他的椅子上面,翹着修長的雙腿,十分冷漠的問道,那些人都死了嗎?解決完了就全部喂殭屍吧,把那些挑出來合格的人全部抓起來準備祭祀。
他在和屋子裡面的另外一個人說話,那個人坐的方向打下了一片陰影,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我很好奇。現在我已經知道那個一直四處找麻煩的人是江千帆,那另外一個人呢?那個素屍派的人是誰?兩個人聚在一起又是爲了做什麼,爲了那個所謂的重生秘術,但是爲什麼要集齊這些陰陽師,而且還抽掉了他們的式神。
這個做法不是曾經季遠鬆用的嗎?難道他們也想要效仿?沒錯,應該是這樣了,不然的話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我等了許久才聽到那個隱在黑暗裡面的人說話,而他剛剛一說話,我就直接一愣。
他說,先不要着急,等我們籌齊那些式神,再等五星耀月的時候,將最後的鳳凰式神重新淬鍊之後,用這些鬼月生的人煉製出來長生棺,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這時候漓兒突然握緊了我的手,我回看了他一眼,無聲的苦笑了一聲。
搖頭說,我沒事。
我萬萬沒有想到震驚我的不光是這個黑衣組織的頭頭是江千帆,這個素屍派的人居然會是……我的父親!我一直敬愛的老爸,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黑暗慢慢的褪去,他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那熟悉的面容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明明才一天沒見,老爸怎麼老的這麼厲害。而且他剛剛說的這一切……難道真的是他做的嗎?是我爸爸?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雖然我一直在懷疑老爸,但是我想自己畢竟是他女兒,還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他沒有道理會這樣對我。可是這之前卻又讓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他根本不是我的爸爸,而我也只是假冒了他的女兒許願,說起來我和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不是嗎?
可是我爲什麼還是那麼心寒,我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沖田司衣,但是我知道現在我一定要忍,要忍住,趁着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們。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所以,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平息了自己心裡面的破濤洶涌。
那些質問的話也沒有衝動的說出口。
不過我爸他說的五星耀月又是什麼,鳳凰式神?現在不是在我的身上嗎?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爸爸策劃的,他想要我身上的鳳凰式神麼?難怪了,當初他和爺爺四處尋找鳳凰式神,其實是在爲這一天做準備嗎?
江千帆點了點頭,不過片刻他卻冷笑道,你真的想好了?取出鳳凰式神那寄體可就是廢人一個了,許願可是你的女兒,你這樣做,可真是夠冷血的。
結果我老爸卻看着他不怒反笑,冷哼了一聲道,我冷血?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鳳凰能夠涅槃重生,這是幾大式神當中最重要的一個,如果沒有鳳凰式神,那這場祭祀就毫無意義。況且這個女兒,就真的是我的女兒嗎?這個女人來路根本就不正常,她消除了我的記憶,冒充我的女兒,把我騙的好苦,哼!
我震驚的聽完這一切,老爸居然一切都知道了,難道他連我的身世都知道,那麼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才籌劃這些的?
江千帆挑眉道,哦?真是不好容易才聽到的秘密,你說你的女兒並不是許願,她消除了你的記憶,你究竟是在說什麼。、
老爸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他冷笑道,告訴你也沒事,反正我們不過是做交易而已,你圖財圖權,我只要我的重生,其他的我們沒有任何的交集。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得到的一切可都是犧牲了你自己的親哥哥得來的,你的手不比我乾淨。
江千帆也不說話了,只是乾笑兩聲,然後才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合作是利大於弊。我忘記告訴你,你取出許願身體裡面的式神之後,一定不能傷了她,我對她可是一直放不下呢。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這個江千帆怎麼變成了這幅德行,實在是太過於噁心了!
老爸嘲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似乎是默認這個條件了。
我呆愣的靠在牆壁上面,雙手攥緊,額頭上的青筋冒起,我實在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老爸和江千帆策劃的,他們把我引到這裡來,就是爲了他的重生?雖然我不是他真正的女兒,但是一直以來我和他不是像親生父女那樣相處麼?爲什麼會這樣。
此刻我的心裡是既複雜又憤怒的,可是我憤怒又能怎樣?這些的源頭不都是我自己麼?
外面的人還在繼續討論着,而我也將所有的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直到他們談到我。
我終於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前面的書架,同時嘆了一口氣,不過這麼一個小動作,就已經將房間裡面的兩個人驚動了。
江千帆看向了書架的方向,危險的問道,是誰躲在那裡?
我緩慢的邁着步子走了出去,光憑他們兩個顯然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我再不濟,好待還有沖田司衣可以帶着漓兒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躲下去了,何必呢?所有人都在找我,所有人都像將窩處之而後快,既然這樣成全他們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書架終於擋不住我,我走了出去,看到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錯愕,老爸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他有些古怪的問道,你剛剛把一切都聽到了?
我看着他,表情複雜,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我全部都聽到了,包括你們設計的這一切,和你們想要得到的這一切我都聽到了。老爸,我最後再叫你一聲老爸。
我看着他蒼老的容顏,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我彷彿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