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今天註定報不了仇,那就拿你祭奠!”海鷗怒吼着,我看着她的身體迅速升高,幾乎就要貼在天花板上,那一對原本無神的眼珠也開始暴漲,幾乎就要掉落出來一般。
看來,海鷗是準備拼死一搏,要立刻將我置於死地了!
“扶搖救我!”我拼盡最後一絲神智和力氣,朝着看不清地空氣喊道!
就在我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匯聚到太陽穴,要暴怒而出的時候,海鷗忽然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哀嚎:“啊!”
下一刻,海鷗從天花板上跌落了下來,她的頭正好磕在了我的膝蓋上,壓的我動彈不得。
而事實上我也沒有力氣動作,因爲海鷗剛纔的鉗制幾乎要讓我昏厥過去,哪兒還有力氣把身爲女鬼的海鷗推開。
“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今天誰能救你。”空中傳來一陣涼涼的氣息,我知道那是扶搖。
就隨着這股涼意,我感覺剛纔那些因爲海鷗的髮絲而產生的不適正在一點一滴地消逝着,呼吸也順暢多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原諒他:“還好意思說,我之前跟你說有女鬼,你偏說能收了她,現在呢,我差點被她弄死!”
“對不起,我來晚了。”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低音,我懷疑是我聽錯了,扶搖怎麼會跟我道歉!
可不等我確認,原本倒在我膝蓋上的海鷗忽然動了一下!
“海鷗……”原本倒在地上的卓飛突然發出一聲呻吟,呼喚着海鷗的名字。只是卓飛受傷嚴重,聲音氣若游絲,我感覺扶搖好像沒有聽見。
顧不上卓飛的情況,我立刻提醒道:“扶搖,海鷗還沒有被制服。”
其實不用我說,扶搖知道自己剛纔的襲擊頂多只是讓海鷗暫時性地不能再對我們造成傷害而已,所以正當海鷗再次聚氣準備傷害我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絲白光,海鷗立即被毫無形狀顏色的一種東西捆了起來。
“好了,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她就會魂飛魄散,再也不能爲禍人間。”扶搖的聲音傳來,我心裡的一顆大石咕嚕嚕落了地。
偏頭看了眼地上重傷的卓飛,見他有甦醒的意思,我急忙爬到牀邊,掰開他的眼睛看了看,雖然還是有血絲,但是接觸到他的肌膚,明顯還是溫熱的。
“啊……陳安顏,你暗中勾結你的鬼夫來算計我,你一定不得好死!”海鷗被扶搖的束縛折磨地痛苦不堪,不由得開始詛咒我。
要是放在之前,聽見有人詛咒我,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嘴,可此時此刻我心裡只剩下了對海鷗的同情,嘆息了一口道:“海鷗,你這又是何苦。被愛情困擾了這麼多年,難道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寬恕卓飛,也放過你自己嗎?”
“放過?”海鷗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面孔更爲猙獰,“要是這麼輕易就能轉移我的痛苦,有哪隻鬼不願意去投胎轉世呢?事已至此,廢話少說。你的鬼夫的確厲害,有什麼招數就儘管施展吧。”
說完,海鷗猙獰的臉上忽然開始顯露出平靜來,好似人之將時的放空一般。
我感受到氣流的轉動,知道扶搖決定此刻就收服海鷗,雖然我不忍就這麼看海鷗魂飛魄散,可是喉頭忽然傳來的酸澀讓我說不出話來。
“不要……放過她吧……”
正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卓飛忽然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我看見他每移動一下身體,嘴邊就不停地吐出大量的鮮血,人生第一次看見活人在我面前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禁開口說道:“好了卓飛,你有話就快說吧,你受了很重的傷不要亂動。”
扶搖好像看出了現在的情況有些異常,於是用只能我聽見的聲音說道:“待會兒你靜觀其變,我不行動的話,你就一直想辦法威脅卓飛。”
雖然不知道扶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準備按扶搖說的做。
“用不着你假惺惺幫我求情,你這個負心漢……”海鷗的虛體已經逐漸接近透明,聲音中滿是虛弱和無力,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再像剛纔一樣平靜。
“卓飛,海鷗說的對。你何必這時候給她求情,反正你從來都不愛她,現在這樣豈不是正合你的意!”我故意和海鷗站在了一邊,實則偷偷關注着卓飛的神情。
卓飛被我的話打擊到,涌出一大口鮮血,嘴巴不停地啜囁着,像是想說什麼話,可是剛纔他被傷得太重了,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卓飛你這又是何苦,要是再拖延下去,海鷗肯定會殺了你再殺了我的,別說話了,一切交給我吧!”我暗中在心裡想着,此刻扶搖應該知道我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海鷗原本透明的虛體瞬間更爲虛化,甚至看不出一個完整的輪廓來。
不等我反應過來,眼前忽然飛過一個棕色的東西,一下子擊中了海鷗的腦門。
竟然是卓飛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佛牌!
“海鷗,你對我的仇恨那麼深,難道就忍心這麼魂飛魄散麼?”卓飛艱難地開口,“不如就此投胎轉世去吧。下一世有緣的話,你再來找我報仇,怎麼樣?”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海鷗面前。他抓住海鷗的手,明明那雙手透過海鷗的身體,抓到了虛無,卻像是碰觸到了一樣。
海鷗的手擡起,撫上卓飛的心口。
卓飛淡笑着看向她:“我會等你,等你下一世來報仇,我活着會等,死了就在奈何橋上等着你。這輩子欠你的,我下輩子連本帶利還給你。”
一滴透明的液體從海鷗的眼眶滑落,我的心裡震驚不已,沒想到鬼也可以流眼淚。
“你說得對,我這般恨你,怎可輕易饒恕你。”
海鷗轉過頭。
“安顏,我想你可以告訴你的鬼夫了,他的目的達到了,我同意轉世投胎。”海鷗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我還沒來得及詢問扶搖,就只見一陣白光閃爍之後,海鷗的虛體越
來越透明,嘴中在我的眼前散落爲一縷若有若無的白煙,消失殆盡。
海鷗的事情總算是結束了,我的心裡徹底鬆了一口氣。
不過房裡還有兩個受傷的男人,我有點犯難,正在這時卻聽見扶搖對我說:“我可以施法救他們兩個,只是接下來的事情我沒辦法陪你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無聲地點點頭,下一秒,卓飛再次陷入了昏迷。
過了幾分鐘,我觀察了一下卓飛和南潯的情況,發現兩人果然只是陷入了正常的昏睡之中,叫了扶搖幾聲,沒有反應,我決定先試着把南潯叫醒。
“南潯,南潯?”
就在我叫了幾聲之後,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還伴隨着不停地叫喊:“開門開門,我是警察,快開門!”
南潯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問我,一羣警察就踹開了門,朝着我們兩個走來。
一個爲首的警察向我和南潯出示了他的警員證,然後說道:“我們是這片的警察,接到酒店報案說這裡有人鬧事,你、還有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剩下的人留下來看守現場,準備取證。”
“報告組長,發現一具女屍,死因暫時不明。還有一男子處於昏迷狀態,請指示。”一名警員說道。
“竟然還出了命案?不好意思二位,看來你們要帶上手銬了。”
我和南潯互換了一個眼神,順從地伸出雙手,帶上了手銬,就被一羣警員押送着坐上了警車。
一路無話,其實我一路都處於驚詫的狀態。剛纔我明明親眼所見,海鷗的魂魄就那麼消失了,爲什麼卻會有一具屍體留在原處?
難道是扶搖……
沒等我想明白,我和南潯已經被押送進了警局,去了審訊廳。
“房間裡的女子死亡,你們是不是兇手,或者說,你們是誰是主謀,誰是從犯?”剛纔那個逮捕我和南潯的警官開門見山,堅毅的眉眼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威嚴。
“我們沒有人殺害那名女子。”南潯開口,我知道南潯在公司一向是一個決斷英明的人,立刻附和道:“對,我們誰也不是兇手。”
警官眉頭微皺,聲音的溫度下降了幾分:“那這麼說,那名女子是自殺的?或者是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殺害了她?你們覺得這樣狡辯有可信度嗎?”
“那請問警官,您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倆或者那個男人就是兇手?”南潯立刻反問道。
“其實我們也只不過應朋友邀約去了那間房,至於爲什麼那名女子會死亡,這就不得而知了。”我順勢解釋了去酒店的原因。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一切都已經被扶搖安排好了。如若不然,海鷗的屍體也不會憑空出現在那間房裡。
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審訊,我和南潯的口徑都出奇的一致,而且警方也並沒有找尋到任何證明我們兩個人其中任何一個是殺害海鷗的兇手的證據,場面陷入了僵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