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傾墨負手而立,少年的背影已經長成了男子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安全感。
可是千幽卻覺得他是寂寞的。
神使鬼差般,千幽開口了,卻是開口反駁他的話,“聞人傾墨,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吧?什麼叫‘我們碰見的事’?我碰見的同樣是丟掉生命的事情,你又知道嗎?而且是因爲我的任性,而讓我好朋友的守護獸丟了性命,還害我好朋友丟了心臟!”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帶我過來這種鬼地方?!”
千幽歇斯底里地叫喊道,似乎是要將心中所有的憋屈都發泄出來。
她真的忍太久了,忍到沒有辦法忍下去。可是沒有地方宣泄。
兩行清淚緩緩在她澄澈的杏眸中滾滾而落。
“能夠發泄出來,便好。哭出來,便好。”
聞人傾墨清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淚眼朦朧的千幽身子忽然一震,她似乎知道,爲什麼聞人傾墨要帶她過來這種地方,又是爲何要說那些話……
慢慢地,可以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大手從身後覆蓋上她的眼睛。
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莫名感到無比安心。
她被攬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兩個鬼就這麼佇立着,久久不語。
那雙覆蓋在眼睛上面的手,似乎也撫平了她心中的創傷。
……
與此同時,葉之庭的院落。
“你救這個小狐狸,是因爲他身上有你要取的東西?”
蒙着面具的夢塵斜斜倚靠在牀邊問道。
埋頭在小狐狸身上搗鼓着什麼東西的葉之庭擡眸看了一眼夢塵。
“塵何出此言?”
“這是極耗心神的事情,以你如今的心思,應該不會爲了一個陌不相識的小狐狸耗費這麼多的心血。”
“你怎知我如今的心思是如何的?以前我也經常救一些鬼怪不是嗎?”
葉之庭淡笑反問。
“之庭,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這下,夢塵只露出的眼睛深沉一片,靜靜盯着葉之庭。
葉之庭同時也在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既然這樣,自己又下不下得了手?
應該是下不了手的吧。就算夢塵真的知道了什麼,他也沒有辦法對夢塵下手。
所以他緩緩笑了,溫潤如玉的笑容一如既往。
“塵,你覺得我過來鬼宿,是一個錯誤嗎?我應該像以前那樣救助所有的鬼怪,然後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這樣纔是沒有事情瞞着你?”
他問得溫和,可是夢塵卻能感覺到裡面的凜冽。心底同時泛起一絲愧疚。
是啊,自己怎麼可以懷疑他呢?之庭不是一直都跟自己相依爲命?
就因爲上次那股不對勁的氣息要懷疑之庭?太扯了。
“抱歉,是我說錯話了。”
夢塵說着,躍身從房間中,消失了。
葉之庭站在原地看了良久,隨後才垂下眸子,繼續給牀上的小狐狸治療。
其實夢塵說得沒錯,他之所以救活小狐狸一命,是要從他體內取出一些東西。
只不過,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