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尖頭小妖想叫我回頭,原來是因爲碰上了聞人傾墨跟他們口中的有恩女鬼。
然而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過倒是有點興趣看看以前的聞人傾墨是什麼樣子的。
較之現在的冷漠,以前多少是有點稚嫩的罷。
“繼續走。”我低低說了一句。
三個小鬼一臉震驚地看着我,小女鬼結結巴巴開口問道:“千,千幽殿下,真的要上去嗎?”
我垂眸看她,“爲何不上去?我們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那那倒是,要是做虧心事,也只會是他們罷了。”
於是四個鬼徑直往前飄去,漸漸能夠看清了男女的輪廓。
聞人傾墨仍然是那襲黑袍,被我嘲笑幾百年沒有換過的衣袍,竟是真的一直都穿着。他揹着我,看不清臉,反而是看清了他對面穿着嫩綠色衣服的女鬼。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見猶憐。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只能想出這個詞。她長得很美,是那種讓人產生保護谷欠的美。五官秀氣,鵝蛋臉上掛着兩梢柳葉眉,還有如同含着滿滿春水的眼眸,幾乎要將人的心思都吸進去。
不知道在跟聞人傾墨說什麼,她的眉眼嘴角都是柔和一片。身上的嫩綠色襯得她越發嬌嫩。
如果是我,恐怕也會喜歡這樣的姑娘,溫婉可愛,楚楚可憐。
不知道是不是千幽殘留的意念感到傷心,我竟然也會跟着悲慟起來。這是聞人傾墨的過去,與我無關。
可能是察覺到我們的氣息,原本相視着談話的男女轉過身,看着朝他們走近的我們。
聞人傾墨仍是那張臉,就算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的眉目仍是冷峻森然的。可是眼前的至少是多了一點情感。好似還是一個少年的姿態,略微青澀,輪廓柔和。
“千幽殿下安好。”
“千幽殿下萬安。”
前一句是聞人傾墨微微頷首對我說的,後一句是於他有恩的女鬼跪着說的。
我點點頭,卻沒有將那個女鬼叫起來,讓她一直跪着。
聽方方他們的語氣,千幽一直都是個任性的主,她想怎樣就怎樣。
我知道自己是在吃莫名其妙的醋,可是就是控制不了。
“我們只是路過,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傾墨大人?”我微微含着笑,深深凝視着聞人傾墨的幽眸。
聞人傾墨臉色不變,“沒有。殿下客氣了。不過,是不是要先讓宴如起來?”
我心裡滑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哦,原來她叫宴如。”
站在我身後的小女鬼就飄到我耳邊說了一句:“她叫沈宴如。”
“傾墨大人心疼了?”我垂下眼簾,看着地上跪着的沈宴如,如同垂柳一樣匍匐在地上,實在是我見猶憐。
“殿下說笑,只不過殿下愛民,一向不會爲難民衆罷了。”聞人傾墨客客氣氣地說道。
我真討厭他這麼客套的樣子。
“起來吧,沈宴如。”我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
“謝過殿下。”沈宴如站了起來,身子卻是晃了一晃。
聞人傾墨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扶住。
都沒跪多久,身子這麼嬌弱?這是在指控我的故意爲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