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欣喜着,聞人傾墨和墨羽也從外面回到了裡面。
跟地縛靈戰鬥了這麼久,一身玄衣的聞人傾墨卻不見任何疲倦之色,也未見狼狽。
他走近我的時候,我下意識退了一步,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我心裡猛然一沉,果然還是被影響了麼?
聞人傾墨似是察覺到什麼,但是也沒有說出來,“已經將地縛靈拿下了,沒有它,這裡幾乎廢了。”
我點點頭,一句話脫口而出,“那就好,辛苦了。”
他的身體瞬移到我身旁,寬厚冰涼的手掌托住我的腰,迫使我靠近他。墨色的幽眸裡,蘊含着千年玄冰的寒冷淡漠。
我知道是自己的疏離惹惱他了,本是自己理虧,低下頭不說話。
“方纔你是不是碰了那面鏡子?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有,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我猛地擡頭,定定地看着他,生怕從他眼中看出什麼端倪,那樣我會很難過的。
魅見我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囂張跋扈,幽幽地飄了上來,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你們兩口子一會再秀恩愛如何?先去取了那鏡子,出去這個鬼地方再說。”
見我臉上的臉色不太對,墨羽便有些擔心的樣子,大步上前,“你弄疼主人了。”
說實話,聞人傾墨收在我腰間的手,實則是用了很多力氣,就連墨羽都看出來了。
聞人傾墨仍是紋絲不動,墨羽的手伸過去,想鉗住他。他反手一甩,將墨羽的手彈了開去。
我咬住下脣,聞人傾墨的反常,更讓我覺得他不讓我靠近那邊鏡子,是有什麼目的的。因爲一說到那面鏡子他就態度大變。
那把聲音說的話,似乎在一點一點被印證。
沉默了良久,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抵住我的下脣,在我耳邊如情人般低語:“不要咬,我會心疼。”
這個反覆無常的聞人傾墨,是陌生的,更是讓我感到害怕的。
我突然覺得,說不定有一天,我會被他逼瘋。因爲總是陷於自相矛盾的掙扎中,我跟他的未來本來就不明朗,現在一下子像是多出這麼多障礙,我不得不去想以後。
“乖,我們先去取鏡子。我不讓你們取,是因爲這面殘鏡會吸收大量的鬼氣。”聞人傾墨突然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他,我有些惶恐。
如果他沒有問那句有沒有碰過鏡子,那我一定是相信他這個理由的。
魅適時跳出來道:“我就說嘛,這面鏡子肯定有蹊蹺!”
魅的話沒能給我起到半點安慰作用。
聞人傾墨摟着我的手,一分力氣都沒有放鬆。徑直將我帶到鏡子前,他右手的指尖泛出一層淡淡的藍光,伸手握在鏡子上面。
這次的牆面同樣映出了影像。
是熟悉的環境,一片白茫茫的醫院。一身灰衣的傅明站在寬大的走廊裡,幾個警察裝扮的人在詢問着他什麼話。
我們下來這麼久了,人間的時間還真的半點都沒有流逝。這應該是傅明把方慧慧送去醫院後的情形。也不知道那個唯一的倖存者能不能存活下來。
忽然覺得人間的事,已經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