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濃稠的血液被我吸出之後,立即偏過一旁吐了出來。那血液不似正常的腥甜,帶着一股叫人作惡的惡臭。
將那東西吸進嘴裡的時候,我簡直被薰得隔夜的飯菜都要吐出來。
可我不能吐,只能忍着一口又一口的,幫慕容闕將體內的毒素給吸出來。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直到看到我嘴裡吐出來的血液,已經恢復成紅色,我這才停止。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闕,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昏睡了過去。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察覺還有氣息,我這才放心下來。
這混蛋……還真知道享受,我在這累死累活的給他吸毒,他倒在這睡得香甜。
只是……我的頭爲什麼那麼暈呢?還有嘴,剛剛擦血的時候,竟然連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不、不會吧!我……”我搖搖晃晃的就要起身,想去溪邊取些水漱漱口。
可我還沒起身,身體搖晃了兩下,一會兒就倒在慕容闕懷中不省人事了。
依稀記得,以前曾在某本書上看到過。古人用嘴吸毒,是十分危險而去不一定有效的方法。
若是吸毒的人嘴裡又破損,或者有蛀牙什麼的,多半都會和中毒者一眼中毒。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懷中藏着的萬年靈芝,在我中毒昏倒那一刻,散發出的金光爲我與身下的慕容闕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第二日我從昏迷中還沒清醒時,就被一聲驚天破地的尖叫聲,給嚇得醒了神。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明亮的陽光立即掃了過來,刺得我眼睛陣陣生疼。我忙伸手擋住眼睛,半眯着睜開眼,就看到五六步遠的地方,正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腦中一片空白,我疑惑着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並沒有料想中的溼冷。
“你們、你——”陸蓉一臉驚訝的看着我身下,轉而又驚恐的看着我。
“怎——”我開口欲說話,突然覺得自己這嘴巴和舌頭似乎有些不對。
再眯眼看着那陸蓉盯着我,嚇愣住的神情,我立即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啊!”我悽慘的大叫一聲,撐着手遙從地面上站起來。可一腳踩下去,地面卻有些不太對勁。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我整個人正躺坐在那慕容闕的懷裡。
此時慕容闕還沒甦醒,閉着雙眼面色還稍稍有點兒蒼白。
“啊!”我被自己所坐的‘位置’給嚇了一跳,立即從慕容闕身上站起來。許是因爲用力過猛,半站起的身子突然向前面栽了去。
倒黴……我心裡暗歎一聲,只怪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昨天給這慕容闕吸毒,卻沒料想那蛇毒竟然這麼狠辣,我不過是吸了幾口,這嘴就腫成了豬八戒。
現在我即使不看鏡子,我也知道我這模樣,一定很嚇人。
就在我身體要和地面來個親吻時,一隻手出其不意的從我身後伸過來,穩穩將我又拉了回去。
“呼——”我有些後怕的伸手拍了拍胸,想着這兩天我一定是犯太歲了,倒黴事一樁接着一樁遇見。
安撫了狂跳不止的心臟,我看了看面前站着的楚朗與陸蓉,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我緩緩回過頭,立即看到站在我身後,衣服半敞着、頭髮凌亂,脖子上還掛着兩個洞的慕容闕。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我可不認爲,我摔倒的時候,他剛好就醒過來拉了我一把。
慕容闕緊抿着脣,雙手將我扶着站好後,也不回答我的話,伸手攏了攏我身上本就太大,而半敞的衣裳。
“你、你、你幹嘛?”被他這突然親暱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我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步,將他的手從我身上的衣服上揮開。
慕容闕雙眸怪異的凝着我,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惱火。
我被他盯得頭皮有些發麻,立即又往後面退了兩步。恰巧退出了那樹蔭遮擋的地方,陽光立即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忙低頭伸手將眼睛前面的太陽給遮擋住。
慕容闕瞥了瞥我,看到一旁站着的陸蓉與楚朗,眉頭明顯的隆了一下。他側頭愣愣看了楚朗一眼,問:“爲何此時你們還在這?不是叫你們先行回青城嗎?”
“回將軍!陸小姐她……”楚朗上前一步抱拳回稟。
那邊陸蓉柔柔上前福了福身,開口道:“是蓉娘放心不下——葉姐姐,她一個女子身體又有不適,慕容乃一介男子,照顧總歸是不太方便!”
“嗯!”慕容闕見陸蓉開了口,總是心裡還有些不悅,也只得將那火氣給壓了下去。
他擰眉瞥了那楚朗一眼,這才閉上嘴沒再追責。
我在一旁見着,也不禁嘖嘖稱道,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這再火爆脾氣的慕容闕,一旦遇上那溫柔似水的陸蓉,萬般鐵血也要化作繞指柔啊!
“嘖嘖!”我搖頭輕嘆,轉身用手護着眼睛,向那溪水邊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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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洗漱好,我也換回了自己的衣裳。
因爲今天太陽還是很強烈,我沒有辦法,只得繼續拿着慕容闕那條,不知道從那個部位給扯下來的布條,蒙着自己的眼睛,不讓那可怕的太陽給刺激到。
雖說眼睛還是見不得強光,視線也還是有些模糊,可比之前還是稍稍好了些。至少在一步之內的距離裡,我還是能夠勉強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只是……
“哎……”我忍不住長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腫成香腸條的嘴脣。
先前在溪水邊洗漱的時候,我透過水麪細細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即使眼睛看的不清楚,可不用細看也能發現自己臉上那兩條臘腸嘴。
還有舌頭……應該是昨天吸了慕容闕身上的毒後,沒有即使沖洗處理,所以才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想想這事我也是來氣,那條蛇明明都被慕容闕給砍斷了,怎麼還會突然跳起來咬人呢!
還有那慕容闕,早知道就不給他吸什麼毒了,像他那種禍害,應該也不會這麼早死纔對。我也是豬腦袋了,纔會想了個這麼蠢的法子給他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