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他卻直接將我疑問的口氣,當成了事實的陳述。
“這一次……你倒承認得乾脆!”他鐵青着臉,眸子已冷到極致。
“額……”我鬱悶的看着他,心中頓生一種雞同鴨講話的感覺。
心中正納悶,面前突然一陣風襲來。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開兩步,避開那突然襲來的厲風。
玄色黑影一閃,迎面又朝我逼迫而來。
“啊!”我驚呼一聲,立即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隨着那玄色黑影的靠近,我面上卻並沒有傳來任何的疼痛感。
心中又覺好奇又欣喜的我,緩緩睜開雙眼。就見那帶着半塊面罩的男人,正一臉凶神惡煞的看着我,右手拳頭狠狠在距離我鼻尖兩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葉、子、籬!”我聽到他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這三個字。
又是他!
眼前這個突然出手的,正是之前在客棧裡,突然擋在我面前,還將我的飯碗給震碎的男人。
沒想到他也會追出來,還當街動手要打人,這倒是大大刷新了我對這男人的認知。
看他咬牙切齒,似是想要用力揮出拳頭,卻又怎麼都揮不出的模樣,我也是看得一臉的納悶。
可在看到他那憤恨的眼神時,我還是忍不住,翹着嘴角朝他挑了挑眉頭。
“你——”男人看着我似是挑釁的模樣,當即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跳。
看着他氣急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我也稍稍緩解的些。
只是我還沒得意兩秒,就聽如示驚呼一聲:“糟了!”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
“嘭!”的一聲,男人的拳頭猛的就朝我肩頭砸了過來。
“啊!”我驚呼一聲,身體立即向後飛倒而去。
身體撞擊在僵硬的地面,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左邊肩膀上立即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
豆大的汗珠,立即從我額頭上冒了出來。
玄色衣裳的男子,猛的躥上前還欲再動手。身後突地傳來一聲冷喝:“快住!”
威嚴的聲音,立即喝得那玄衣男子一怔。手將將停在我的面門前,再往前一點,就要將我的鼻樑給打扁了。
玄衣男子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卻也只得收回拳頭,從我面前退開。
他讓開之後,一個身着錦衣朝服的男子,緩緩從一面四人轎子裡走了出來。
我怔怔看着那轎子,見着從裡面走出來的,竟是個三十來歲留着八字鬍的中年男子。
從那男子的面容輪廓來看,與那玄衣與白衣男子,竟有幾分相似。
“大哥!”玄衣男子見到來人,立即畢恭畢敬的,朝他拱手行了一禮。
低頭行禮之際,還順帶回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強忍住朝他翻白眼的衝動,拉攏着左手不敢動,只得用右手撐着地面,緩緩站了起來。
“喲!今天咋們這是什麼運氣啊?慕容家七子,這會兒就見了三個!”還沒來得及想那人身份,就聽到人羣中有人咋呼出聲。
原來……這就是慕容家,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幾個少爺啊!我心瞭然,而更多的,卻是失望!
“這慕容家長子就是不一樣,三公子縱使是嫡母所出,到底還是少了點兒霸氣!”
“那哪能一樣呢?三公子自是有三公子的儒雅、博學,這可不是大公子所能比擬的!”
“哎呀!你們不覺得,還是四公子最有型嗎?你們看他剛剛那伸手……簡直太帥了……”
人羣中幾個女聲在小聲議論着,我也因此瞭解到,原來那個穿着白色儒衫的男子,正是這正主葉子籬心儀的對象。
難怪先前在客棧時,在突然見到他時,我會覺得心跳加速。想來,應該是這正主,還遺留在身體裡的本能反應吧!
只是看看那慕容三對這身體正主的反應,我還真有些心疼這葉子籬了。
這麼明顯厭惡自己的男人,她到底是喜歡他哪裡呢?
“葉小姐!我四弟頑劣,誤傷了葉小姐!還望葉小姐海涵,不要與我這四弟計較!”慕容大哥走到我面前,朝我拱手行了一禮。面上雖沒什麼表情,可言詞卻十分的懇切。
我看着他那有些淡漠的眼眸,心中立即瞭然。這個慕容老大雖然看似恭敬有禮,心底應該也是不怎麼待見這葉子籬的!
這還真有意思!這個葉子籬也不知道身前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竟然將這慕容家大半的人,都給惹着這麼不受待見。
我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再同慕容家這幾個兄弟糾結。我伸手擺了擺右手,伸手幫自己捋了捋衣裳。暗自喃喃道:“你家四弟可厲害了,我哪敢和他計較啊!以後別見着我,就要喊打喊殺就行了!”
也沒擡頭看那慕容家長子,我轉身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覺得自己出來這一趟,還真是倒黴透了!
本就不想陷入什麼是非當中,這一不小心的,就接連被當成衆人議論中心了!
看着衆人投來看好戲的眼神,我強忍着心底的煩躁感。
“葉小姐?”見我不搭理,慕容家長子微微蹙眉,再此提高了點兒聲音。
我被他突然的大聲驚回了神,看着他還供着的手,覺得自己若再這麼無視他,就顯得太過小家子氣。
“算了!碰上你們慕容七煞,真是我活該倒黴!”我擺了擺手,擡頭四顧了一圈,隨後隨意尋了個人少點兒的方向,轉身就走。
也不管身後,還朝着我拱手行禮,一臉愕然的慕容長子。
一路幾乎小跑,終於在街頭一處較爲冷清的偏角地方,尋到了一家醫館。
“素問醫館?”我右手撫着左肩,擡頭看着前面醫館上掛着的牌匾。
既然是醫館,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疼痛不已的左邊肩膀,猶豫了一下,還是迅速的走了進去。
一進醫館,就看到裡面木製桌椅上,正趴坐着一個手拿着紙筆,閉着眼睛睡覺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左手撐着頭,右手握着毛筆。鼻尖上還站着黑色的墨汁,墨汁將面前的黃白色宣紙沾染得一片墨黑。
看了那正偷偷打瞌睡的丫頭一眼,我扶着肩膀將醫館掃了一圈,卻並未瞧見其他人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