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無話可說了？還是你已經認輸？”對面的女人輕笑着開口，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些。可那話也不知道是她故意還是無意，反正聽在我的耳中，多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我動了動脣角，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可面對那女人的話，我偏偏無話反駁。
她說得沒有錯啊！我又該說什麼呢？
面對處處都比我強大的敵人，我除了俯首任命，還能做什麼呢？
女人見我不說話，挑了挑眉頭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已經無話可說呢？”
我依舊低着頭不說話，腦中卻是浮現出以前的種種。
在我滿懷希望的從大學校門走出來，在看到招聘啓事時滿心歡喜的去應聘……
再到後來的被玄蒼選中，被逼着和他成親。
再到後來與他的相處……
所有的一切都宛如昨天，卻又好似十分遙遠。
玄蒼抱着我的時候，身體從來都是冰冷沒有溫度的。可我的生活，卻因爲他的存在而不再孤單。
我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玄蒼從這世界消失之後。我……又該怎麼辦呢？
心裡惶恐凌亂，一時間感覺自己真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在這緊要的關頭，我竟然因爲和他賭氣，而帶着戩兒離家出走，將所有的危險與磨難丟給他一個人去承受。
心裡越想，心裡就越發的慌亂難過。
當所有的情緒涌上心頭，幾乎將我給逼瘋時，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所有的思緒，在看到那把匕首時，都停了下來。
我錯愕的擡眼，看向坐在木桌對面的另一個我。
“幹什麼？”我沙啞着嗓子問。
女人依舊是淺淺笑着，模樣自信從容。她說：“既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只會連累別人……不如就了卻自己吧！”
“……”我驚愕的看着對面的女人，有些懷疑剛剛自己所聽到的。
女人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上翹的嘴角緩緩落下。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凌厲的挑了挑眉，雙眼緊緊看着我，說：“既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是個沒有用的只會拖累別人的人，那就去死吧！反正像你這種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是別人的累贅不是嗎？”
“……”我慌亂的看着那女人，又低頭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匕首。
女人身體前傾着，繼續說：“這個世界只歡迎努力的人，從來都不需要只會抱怨從不奮鬥的人！做人既然失敗，那就做鬼吧！或許你這一點微薄的靈力，可以幫到玄蒼也說不定？”
“……”雙眼依舊盯着面前的匕首，我的手指動了動，想要伸手去拿拿匕首，卻又因爲畏懼而不敢。
心裡糾結着，在自身的懦弱與那女人的逼迫中，做着艱難的抉擇。
女人的身體隔着木桌又向前傾了傾，整個臉幾乎貼上我的。
她伸手挑起我的下顎，迫使我的視線從那匕首上，看向她的眼睛。
她說：“一昧的善良與懦弱根本什麼也做不了，這世上本就沒有純粹的邪惡。你的善良……需要鋒芒！”
“你……”我靜靜看着那個向我靠近的女人，看着她的臉漸漸的與我重疊。
我的手突然被一股涼涼的力道握住，緊接着我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握住了那把放在木桌上的匕首。
因爲落寞而彎曲的身子漸漸挺直，我看到我自己又伸出了左手，握住了那匕首的鞘。
右手將匕首從鞘中拔了出來，冰冷的寒光在眼前閃動着。
鋒利的刀面在燭光中反射出更叫靈力的光芒，寒光從我眼前一閃而過。緊接着我看到是自己的右手高高的揚起，猛地手腕向下滑落，那匕首的刀刃就朝自己的胸口刺下。
“將他的心臟還回來吧！”我只聽到耳邊那女人一聲悽凌的聲音。
我驀地擡眼，看到自己揚起的右手背上，虎口的位置竟然有一個詭異的黑色印記符號。
那印記與我之前，在前世見到的，那個挖玄蒼心臟時的印記竟是一模一樣。
“啊！”一聲驚呼，我看着手中的匕首，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耳邊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緊接着我全身一顫，立即擡頭從座椅上坐了起來。
眼前四周已經是一片白晝，桌前放着的燭光，早已經燃燒殆盡。
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兩隻空蕩蕩的手，才驚覺那只是一場夢。
我動了動有些痠疼的手臂和脖子，昨天一夜就這麼趴在木桌上，也難怪會全身不舒暢。
“啊……”我疲憊的伸了個懶腰，看着前面的木製牆壁，突然就愣住了。
昨天……
我明明是進來之後，面朝着房門坐着的啊！
怎麼今天醒來……
我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突然出現的另一個自己。當時我看到她之後，就是迴轉身再在背對着房門坐下的。
這也就是說……
昨天晚上我所見到的，那並不一定就是夢。而是……很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了！
可是當時我不是用匕首扎進了自己的胸膛嗎？爲什麼我這會兒卻沒事呢？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感覺到胸膛下面還在跳動的心臟時，我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迴轉身走到房門口，我伸手將房門打開。
一股冷風立即吹鼓額進來，面門一陣清冷，渾濁的腦子也立即清明瞭幾分。
看着外面白雪皚皚，我突然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涼氣。想着：我還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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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的經歷與感受並不好，可我卻因此而想通了一些事情。
以前我總是覺得自己很卑微，想着不給身邊的人填亂。所以總是做出退縮的舉動，不管是在以前面對玄蒼，還是昨天在那黑衣男人帶走如示的時候。
我總覺得自己力量太弱小，而選擇退縮旁觀。想着反正自己無法阻止對方，倒不如什麼也不做。
可我現在想想，覺得這事也不過是因爲我太過在意自己了而已。
想着反正我力量薄弱，反正我什麼也改變不了。與其拼死被對方打死，倒不如什麼也不做，直接給一個傷害最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