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你本是個醫戶之女,後因醫術超羣,而成爲個有名的大夫。而蘇睿則是個身世悽苦的孤兒,後來因爲功夫超羣,而成爲了一個有名的大將軍!名醫和大將軍……你兩本是有一段美好的愛情的!只是……”說到這,如示又頓了頓,露出無奈又好笑的神情。
我被她那樣子逗弄得有些急了,忙開口催促道:“只是什麼?”
如示解釋道:“只是這從中有人動了手腳,將你和蘇睿之間的姻緣契機給改了!蘇睿一生未娶,最後還因緣巧合的進入了那天佑村,又因潛藏在那的妖物,而被困其中無法超脫。你和他……也就這麼錯過了第二世!”
“這其中動手腳的人……”我有些懷疑,卻又不敢確定的看着如示。
如示見着我那神情,立即就猜到我所想要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點點頭:“是!就是玄蒼……第二世他替代了蘇睿出現的契機。因爲他已不是人類,而你與他之間又無紅線,所以那一世你也沒有嫁娶。他本想替代蘇睿陪你一世的,只可惜……他將天意想得太過簡單!”
“又……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有些惴惴的看着如示,總覺得那第二世雖然並不深刻,卻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嗯!”如示再次點點頭道:“你錯過了與蘇睿的契機,玄蒼本以爲他能夠取代。誰知沒過多久,你就因爲染上重病而不治身亡了!”
“額……”想着自己的上一世,就這麼草草的gameover了,我也是無以言對。
如示看我一臉踩到大便的神情,忍不住“噗!”的笑出聲。
我頓時覺得有些窘迫,忙道:“那……那個叫做青山的男人,爲什麼又會突然出現?他似乎……好像也知道……”
我有些慌亂,一時間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如示斂起面上的笑容,看着天上的圓月,突然傷感的嘆了一聲:“哎……”
“人的執念……大概是這世上,最爲可怕也最是堅定的東西吧!那個青山……是蘇睿的執念,也是青山自己的執念。他一生無名無姓,心裡卻還留着對你的念想,即使是用盡他一身的福報,只爲圓這一場夢幻!”
“福報?”我錯愕的看着如示,有些不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圓一場夢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留給你的符咒,並不是什麼護身的符咒。而是牽引着你去見他的情絲線……裡面有他的一縷髮絲……當那妖物將你引入回過去的時候,你便能見着他了!”說到此時,如示眼神不再堅定,反而有些閃爍的從我面前別開。
我想,要她做出這種事,她自己內心也是愧疚,亦或是不願的吧!可她卻還是答應了!
“爲什麼?”我一直以爲,她是站在玄蒼這邊的。卻沒有想到,她卻會爲了其他的人,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示搖頭不再言語,只是仰頭看着月光,靜默得像是在等着什麼。
我站在她身後,驚訝的發現先前散開的金色靈光,又點點的降落回地面。在地上,凝成了一個黃色的紙片人的形狀。
“這……”我驚恐的看着那紙人。
那紙人高仰着頭,像是也在看着我。
與它默默對視半晌,我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難受,想要深深呼吸幾次,將那擁堵的感覺給疏散。
可我剛吸了一口氣,卻覺心口一陣刺痛。
“得失得失……若是有得,便有所失!”如示嘴裡唸叨着,緩緩向那紙人伸出手。
紙人緩緩偏頭,將視線從我身上轉到了前面的如是身上。
紙人安靜了一下,突然雙腳一蹬地面,身體輕飄飄的懸了起來,最後落在瞭如示的手背上。
它一路踩着如示的手,沿着她的手臂最後站到了她的肩頭。
“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若是着了涼,明日大魔王又該心疼了!”如示帶着那紙人轉身,穿過庭院向後面的屋子走去。
我的視線跟在如示身後,雙眼看着站在她肩頭的黃紙人。它此時也正回頭,像是在看着我。
“張如示!”悲傷哽在喉頭,看着那已化作紙人的人,我終於忍不住破聲大喊住如示的名字。
如示停住腳步,微微側頭卻並沒有回頭看我。
我想要踱步走過去,質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可我的腳卻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步也無法邁出。
我再次開口問她:“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示嘴角微微上翹,在月色下留下一抹神秘又冷淡的笑容。
“紅顏淚、英雄歿,人世多苦楚。山河寂、情深種,三世情緣怎落幕……呵!姚語,憐取眼前人吧!”如示笑着轉身消失在我眼前,耳邊只聽到她的聲音還在迴盪。
又是一夜輾轉,看着外邊天際發白。我終是不願再縮在這房間裡,起身將被子掀開走了出去。
剛一打開房門,一股冷風立即襲了進來。我渾身打了個哆嗦,身體下意識的往屋子裡縮了縮。
等着那冷意過去,我這纔看清楚門外,此時正煙霧繚繞得如同仙境。
若不是先前幾次,因爲在天佑村的迷霧,將我循環往復的帶着重複着同一天的情景。我想我應該是很享受這人間仙境的模樣的,只是現在……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看着外面的霧氣,我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還是鼓起勇氣走了出去。
我怕再像之前那般走失,只得站在門口,亮着嗓子朝外面喊了一聲:“如示!”
“如示、如示……”我的聲音在空中盪漾開來。
我能聽到自己的回聲,可聲音散去之後,卻並沒有聽到如示的迴應。
“如示!”我又喊了一聲,可空氣中依舊只聽到我自己聲音的迴音。
噹啷……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琴音,我渾身猛的一顫。
此情此景,再聽到這琴聲,我簡直有種如臨噩夢,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在天佑村的時候,每一次起濃霧的時候,都將是重複上一日的事情。我見得多了,也怕了!
我哆嗦着站在門口,看着庭院裡霧氣中,坐着一個手執古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