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如示擰着眉頭,似乎不贊同那男人這麼做。
叫做逸之的男人擰了擰眉,似有幾分厭惡的擡頭看着如示。“這是我的事!與你無干!走開!”
說着,猛的將如示的手給甩開。
如示鍥而不捨,又上前一步。伸手將逸之的手給挑開,順着他的肩頭,翻身從後面扣住他的手。
“你的事,自是與我無干。可你不要忘了,袖荷是怎麼來的!”如示冷着面孔,雙眼中閃着憤怒的火花。
被如示這麼追問,逸之身體顫了一下。似是這纔想起什麼,面上執着的神情,慢慢變得失落。
“袖荷……”逸之緊緊盯着懷中的女人,如喪考妣。
如示站在一旁,似怨似悲的看着地上的白衣男女。終似隱忍不住道:“袖荷本就是因你靈能而生,你沒有本命元丹。就算你將所有的靈力給了她,她若決心散去……你根本無可奈何!”
“你還是和千年前一樣……”安靜下來的逸之,不再似先前那般狂躁。
他只是神色淡淡的,將袖荷抱在自己懷中。只有那緊握的雙手,才透露着心中的擔憂與不捨。
“千年前?”我疑惑的看着如示,心想……難不成,她也是個有一千多歲的妖物?
可是,她看起來……除了比常人厲害許多之外,根本就看不出,哪裡和常人不一樣啊!
“一樣讓人……那麼討厭!”逸之繼續說着。
如示面色抽了抽,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蹲下身,仰頭看着逸之。“袖荷現在的靈能並沒有全部消散!我有辦法救她……”
“呵!就她?你的辦法……也不過是如同你師父一樣,想要將她從我身邊奪走而已!”逸之冷哼一聲,擡眸冷冷看着如示。
如示嘴脣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放棄了。
“哎……”她輕嘆一聲,從地面上緩緩站了起來。
“你若執意如此……那便隨你吧!”如示淡淡說了一句,突然擡頭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一愣,等我定睛看清楚。這才發覺,她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像是在沉思。
或許……如示和那個叫做逸之的男人,也有些什麼淵源吧!
“我們走吧!”如示走到我身旁。
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拉着他的手,站在瞭如示的身旁。
“嗯!”我應了一聲。
如示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女。
我有些擔憂的看着如示:“如示……”
如示回過神,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搖搖頭,揹着雙手朝咖啡館外面走去。
走出咖啡館,我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在裡面的時候,總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着,覺得非常難受。這種感覺,是我以前在咖啡館裡,從來都沒有過的。
“如示……你和他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八卦別人的事情。可是如示和那對男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像是一隻貓爪,不停的在我心口撓着。
如示看着我一臉糾結的模樣,突然笑着說:“袖荷……她差點兒就成了我的師母!”
“啊?”乍一聽,我不禁有些傻眼了。
原本還以爲,這是一段關於如示和那對男女之間的,三角戀的狗血故事。
我卻不曾想到,這事竟然還和如示上一輩的事情有關。
“呵!你的反應告訴我……你似乎猜錯了!”如示像是知道我所想,咧嘴笑得狹促的看着我。
我被她笑得有些窘迫,於是低頭看着自己的兒子,故意轉移注意力。
如示順着我的目光,也看向我的兒子。
可見到他身上,用桌布裹着的,如同西藏喇嘛模樣的打扮時,她也愣了一下。
她笑着搖搖頭,負着雙手,仰頭看着頭頂上的夜空。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進去咖啡館的時候還是白天。這會兒出來沒多會兒,天就黑了!
果然冬天來了,黑夜降臨得就特別的早。
“……嗯!那後來呢?”兩人並肩走了一陣,我還是沒有忍住,繼續問。
如示看了我一眼,又長長吸了一口氣:“後來……後來袖荷的主人,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個白逸之知道了。他非常生氣……”
“那個白逸之……他也喜歡袖荷嗎?袖荷呢?她喜歡誰?”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如示愣了一下,看着我急切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而又道:“袖荷與我師父是彼此相愛的!只是……白逸之一個人太久了!他早已經習慣了袖荷的陪伴,說什麼也不願成全袖荷和我師父……”
“可是……我上次看,好像這個女人,挺喜歡和白逸之一起的啊!看他們感情……似乎也很不錯呢!”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個叫做袖荷的女人時的場景。
回憶中,她和白逸之,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般的美好。
我實在有些難以相信,向白逸之那麼完美的男人,竟然也會做出不顧女方感受,強行拆散他人的事情。
如示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更加哀傷起來。
她低着頭,吶吶道:“那是因爲……白逸之將袖荷與我師父的記憶抹掉了!袖荷忘記了我師父……”
“而我師父……至死都沒有等到袖荷回去……”如示仰着頭,看着黑暗的天空。
我仰頭看着她,這才發現她的眼中,閃動着周圍燈光的影子。
她說她師父,至死都沒有等到袖荷……
如示眼中的悲傷,想必都是一天天,見證着她師父的等待。從希望,到絕望的等待中……日久天長的,慢慢堆砌而來的吧!
所以……這是不是她,逃避堇青,不願面對的根源呢?
因爲見到了他人的悲傷,所以拒絕會受傷的可能……
“呵!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如示輕笑一聲,嘴角的笑意,眼中卻是無盡的悲傷。
“如示!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一個封閉了自己的內心的人,是很難感受到真正快樂的。
如示卻擺擺手,打斷我的話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去救那個道士吧!”
“可……”可是要面對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啊!逃避,根本就不是辦法。
可如示並沒有給我機會,將這話說完。她突然拽住我,飛速的朝前面跑去。
我被她拉得一個踉蹌,差點被她給拉着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