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些凝聚的黑白色的,看不清面孔的影子就要走到石頭附近了,我不禁被嚇得快要哭了。
可是手上沒有任何防衛的工具,我只得將頭包裹在毛毯裡,雙手緊緊拽着路西耀,與他抱着縮成了一團。
雖然已經見過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我畢竟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凡人。在這些異類面前,我們是那麼的弱小……
“終於……抓到你了!”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陰冷冷的聲音。
光是隻聽着那個聲音,我的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將頭探出去。只想着,那聲音或許只是湊巧,他或許不是針對我而來的……
“抓到你了!”面前蓋着的毛毯,突然被一股外力給扯開。
“啊!”我驚叫一聲,若不是身體腿腳不便,身邊還有着一個路西耀,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直接嚇得轉身就走。
與我面對面的,是一個頭發凌亂如稻草,身形消瘦枯萎的人形。
說是人形,只是因爲外表乍然一看,像是一個人的模樣的‘東西’。
“真有意思……”那‘東西’與我面對面看着。皺巴巴的黑褐色的臉上,只有兩隻黑乎乎的眼睛,就連眼眶也沒有。
一張長卷得像是條香蕉的臉上,嘴巴和鼻子也沒有。
“啊!”我悶哼一聲,嚇得手腳有些發軟。立即退開身,閉着眼睛咬着牙不停的推着趴在石頭上睡着的路西耀。
可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因爲眼前這個‘東西’,而被施了術法而感覺不到外面的世界。
總之……他就是對我的叫喊無動於衷,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嘿嘿!你的氣味……還真是好聞!”那‘東西’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猛的將我給拽了過去。
速度很快,轉眼我和‘它’又是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當然,前提是如果‘它’有鼻子的話!
“被那些臭和尚困在山上數百年,沒想到放我出來的,卻還是你們這些無知的人類!”它陰測測的笑着,雙眼卻是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我努力的屏着氣,側過頭不敢和那東西面對面直視,卻也不敢太過於明顯的反抗,反而將眼前這東西給激怒了。
“那個臭和尚以爲……將我封印在那孩子身體裡,就萬無一失了!只可惜……還是讓我給掏了出來了!哈哈哈……”面前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兩隻長長的手臂拽着我,也沒有對我做什麼,反而是念唸叨叨的說了一堆。
原本的害怕,在那‘東西’碎碎的唸叨中,漸漸的又緩和了些。
我看着它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那次在軍方要將靈童送去寺廟的會場上,那個靈童回頭看我的眼神。
轉而又低頭看着那東西拽着我的‘手’,也是鐵片般的薄薄幾片。那形狀,與那天夜裡靈童在枯樹前,殺死那個男人時,手變化的模樣有些相像。
“你……你靈童?也是三年前被困在山裡,殺死了很多人的惡靈?”雖然它只是簡短的手了一些,可從他那零碎的言語當中,我立即將事情給連躥了起來。
看着它身上,散發出的一閃一閃的紅色的特殊光芒。我也在這一刻,立即明白過來!
三年前殺人的厄運突然中止,並不是真的因爲聖僧叫人在路口修了兩個神像。而是因爲聖僧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被困在山頂山的‘惡靈’,給封印在了他纔剛剛滿兩歲的兒子的身體裡。
或許路口的那兩個神像的設立,並不是爲了鎮壓那個‘惡靈’,而是爲了守護聖僧自己兒子所設立的!
只是聖僧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個神像竟然會被人給破壞。
聖僧兒子身體裡的術法失衡,所以封印的東西就佔據了靈童的身體,致使後面發生了一系列的兇殺命案。
而更不巧的是,後面佔據了靈童身體的‘惡靈’,居然正面對上了玄蒼和陵清。而好巧不巧的,玄蒼和陵清毀滅了靈童的身體。
隱藏在那身體之中的‘惡靈’,趁機而逃,就這麼逃離了聖僧的控制。
之前所說的,被人傳說成‘惡靈’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什麼真的惡靈。而是有了意識的法器,因爲法器有了人的意識,卻又沒有人的感情,所以他纔會變成人的樣子,到處肆意妄爲!
當然這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其中有幾分真假對錯,怕也只有當事人的聖僧和眼前這個‘法器’所知道了!
可惜的是聖僧已經死了,而眼前這個法器,自然不是一個好的詢問對象。
“你這個女人……果然是和他們都不一樣!”法器笑着,可惜的是它並沒有嘴。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動作。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面對着眼前這個法器,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在面對他時,應該將他當成是一個‘人’來看待,還是僅僅的只需要將他當做一個‘物品’來看待。
“心……你的……心”法器回答得很快,鐵片般的手指朝我的胸口指了指。
我立即伸手捧着胸,向後挪了挪。
它又挪了挪手的方向,指着趴在石頭上的路西耀道:“還有他的!你們所有的……”
“只有妖物纔會喜歡人的心臟!”我面色煞白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護着自己的心臟,還是該將路西耀給拽起來。
“妖物?”法器的聲音提高了一點,反問道:“你是說我嗎?”
它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叫‘神荼’,不叫‘妖物’!”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知道辯解。
一時間感情太過於複雜,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那叫做神荼的法器的話。
“你叫神荼?”我身體向後挪了挪,試探着揚起眉頭又道:“那你知道……這人間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