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夏夜,風輕月朗,給人一種閒逸清靜的感覺。如柔水般明淨澄澈的月光,灑落大地,鋪滿遍地銀輝。
清風徐來,吹動着我的衣衫。我就像個枯坐的老者,靜靜地傾聽着一個久遠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名叫何花!
民國十五年,也就是一九二六年,十六歲的何花在放學回家的途中,被三個蒙面人劫持。
在那個時局動盪的年代,到處都不太平。被擄走的何花,柔弱的身軀被凌辱致死。
不僅如此,那三個蒙面人還砍斷何花的手腳,將其肢解分離,隨便扔到山上,任由虎豹財狼啃食。
可那三個歹徒哪裡能夠想到,這世上真的有鬼!
何花受屈辱而死,肉身還被肢解,心裡的怨氣何等深重!
她化身厲鬼,找到那三個害死她的人,毫不留情地將之殺死。可儘管報了仇,何花心中的怨氣卻沒有減少,反而越加深重。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正處於花季,還沒有真正領略到生活的美好和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就無限憋屈地離開人世。
換作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坦然面對。
何花化身怨魂厲鬼,當然在情理之中。
變成厲鬼後,她一個人孤零零地飄蕩人世,即使能夠聽到冥界的攝魂之音,也不想落入幽冥。
她要留在陽世,去看看她從未看過的世界。即使,她無法觸碰,無法切身經歷那些本該有的美好生活。
然而,她變成怨鬼,經常被行走江湖的道士遇見。而每次遭遇陰陽師,都少不了一場惡戰。
有一次,她遇到兩個道士,被打成重傷。巧合之下,又遇到一個邪惡的關亡婆正在偷孩子,準備吃掉。
危急之時,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下那個即將被吃的孩子。
關亡婆大怒,將重傷的何花吞到自己肚子裡,試圖融合何花的靈魂。
可她不知道,何花的怨念有多大,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有多強。即使靈魂被吞噬,何花依舊抗爭到底,決不放棄。
關亡婆無法吞噬何花的靈魂,卻還面臨着反噬的危險。
何花的不屈意念,促使她想要佔據關亡婆的肉身,以一種另類的方式存在於世。
對於她來說,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因爲她,還沒看夠這個世界,還不想消失!
就這樣,何花的靈魂跟關亡婆的靈魂在同一具身體裡抗爭着,互相侵蝕着,誰也不讓誰。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多年,關亡婆依舊每隔一段時間就外出抓孩子進食。
直到巧合之下抓到許素芝,被他父親許泰打成重傷。
關亡婆靈魂受創,哪裡還是何花的對手?
她趁機吞噬關亡婆的靈魂,佔據後者的肉身,借屍還魂活了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
她的存在被一個神秘組織盯上,儘管四處逃亡,卻還是被抓。
那個神秘組織的人將她的靈魂抽出,與一隻野貓妖的靈魂融合,然後丟進野貓妖的軀體裡,進行最後的融合。
但那個組織的人不知道,何花還保留一絲神智,被何花吞噬的關亡婆的意念還時刻影響着何花。
於是,變成貓臉老太的何花暴走遁逃,一路殺了很多人,才勉強逃離魔爪。
機緣之下,她躲進一個暗無天日的山洞,發現了一口神奇的血棺,就躺了進去。
躺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口血棺是個寶貝,不僅無堅不摧,而且可以和她的意念相協調。
不知多少年過去,忽一日,她陡然睜開眼,下意識地操控血棺來到小胡莊,出現在年邁的許神婆面前。
“大哥哥,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來到這,完全是無意識的。或許,跟我當年吞噬關亡婆的靈魂有關。她的怨念也很大,一直想着要報仇!”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看了看何花,心裡真不是滋味。
她,是無辜的!
從始至終,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活下去!
就像我一直強調的那樣,鬼魂是很可憐的,他們想要溫暖,卻無法輕易靠近活人。
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冰冷,即使碰到火焰,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將心比心,每個人都不想死,鬼魂自然也不想被毀滅。
畢竟,鬼是人死後的靈體!
“何花,你讓我替你報仇,究竟要我怎麼做?”
她轉頭看了看我,臉色變得很嚴肅,隨即指了指遠方。
“距離這裡一天的行程,就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所在。我就是在那裡被人活活製成貓臉老太,所以我想求你,幫我摧毀它!”
我沒有絲毫猶豫,衝她點點頭。
“好,我幫你報仇,把那個組織給連根拔了!”
說完這些話,我不由一愣。
“這一瞬間,我起了殺念,卻沒有遭到十戒的反噬。如此來看,之前的那幾次頓悟,讓我的心境和十戒之力慢慢契合!”
力量,就是這麼神奇,你的個人境界跟不上,即使做出相同的選擇和事情,也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之前,我極力避免出手傷人、害人,那是因爲我擔心十戒的反噬、戒律之印的懲罰。
可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會受到懲罰。
但如今,我的心態變了!
自從上次十殿閻羅親自顯化懲罰我之後,我的境界迅速提升,慢慢與十戒之力契合。
心即天地,真正的力量來自於自己的心靈!
說到這,我還要強調一點,暴力始終是暴力,能避免還是要避免。如果避無可避,那就無需再忍!
不要把自己當成善人,然後自欺欺人,幹些壞事,做一些掩耳盜鈴的事情。
當聽到何花的悲慘經歷,聽聞有個神秘組織人工製造貓臉老太,縱使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會允許我出手制裁吧!
“太上三清、玉皇大帝、西天佛祖等諸天仙佛神明,我鬼佛的心意,你們應該能夠理解吧······”
殺生爲護生,斬業非斬人!
如果註定有人要下地獄,那我鬼佛,欣然往之!
何花的精魂,不斷地在消散,我想用我的血救她。可結果,她非常恐懼,無法使用。
無奈,我立即燒掉那隻貓臉老太的軀體,將血棺再度封在地下。
和胡定山說了一聲,我便帶着何花朝遠方飛去。
“究竟會是怎樣的神秘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