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屋裡既暗且悶,潮溼的空氣裡帶着靡豔誘人的芬芳,高低起伏的呼吸在牀上交疊纏綿,女人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身上,亢奮的感覺那麼真實,身體裡的燥熱令他呼吸越來越急促。
楠夕,楠夕楠夕……他看不清她的臉,只依稀可見她的輪廓就在眼前,長長的睫毛掃在他臉上,溫軟的脣帶着香甜的氣息輕撫過來,他急切地去尋她的脣,含住她的舌尖,吮吸、勾纏、但總是無法滿足,想要更加深入,她卻忽然擡臉往後一退。他喘息起身,抓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翻身將她壓在下面,柔媚的笑聲從她嘴裡傳出,愈加刺激他的神經。
天似乎亮了,紫色的紗幔輕輕飛舞,女人潔白的身軀在他身下止不住地顫抖起伏,修長的四肢無力的被他擺弄出各種姿勢,鮮潤的脣帶出蠱惑的低吟。炙熱的**似乎就此融化在她的身體裡,熱汗從身上一滴一滴滾落,沾溼髮梢,他不再控制自己,伏動越來越快,越來越肆無忌憚,層層疊高的快感幾乎將他淹沒,**的感覺無比真實,浸透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他沉喘地抱着她的身體享受着最後的顫慄,下身的粘溼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這一場愛慾狂歡也是真的!
楠夕……他想開口,然不知爲何,聲音無法發出來,且懷裡的人開始變得模糊,他頓時一慌,胳膊收緊,卻就在這一瞬,懷裡的人整個消失了!
“楠夕!”他終於喊出聲,卻也醒了過來,心似被人狠狠插了一刀,那樣的劇痛,令他分不清是不是胸口的舊傷在發作。
是夢!?
葉楠夕正在清掃香爐。忽然聽到他喊出她的名,驚得手一顫,香灰即灑在香几上。他想起來了?不敢相信的轉頭快步走到牀邊,幫他掛起牀帳,卻見他臉色蒼白地坐在牀上,神情忡怔。
“是做噩夢了嗎?”葉楠夕被他這樣的神情嚇住。忙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卻摸到滿手黏溼的汗。“怎麼又出這麼多汗!”葉楠夕心揪得厲害,正要拿出手絹替他拭汗,卻不等她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力道大得令她吃痛。
“你,是誰?”此時此刻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又回到夢中,也不想去分辨。夢中的極致歡愉和夢醒時分的殘酷。如此巨大的落差,令他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和理智,心裡的直覺佔據了主導地位。
那個名字在喉嚨裡跳動,令他心神俱顫。
葉楠夕僵住,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正常情況下,他絕不可能問出這樣的話。再看他現在的表情,以及滿身的汗。還有沉喘的呼吸,便猜出他剛剛定是做了有關於她的夢了。
“我……”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臉色明顯很不好。她怕他情緒波動太厲害傷到身體。於是遲疑地張口,卻這會,外頭聽到動靜的末年走了進來。忽瞧着葉楠夕坐在三爺牀上,手還被三爺抓着,但三爺的表情看着卻又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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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不清是個什麼情況,又怕三爺會斥責三奶奶,今兒一早,是他沒經過三爺的允許,就直接讓三奶奶進來的。怔了一怔後,還是硬着頭皮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三爺,晚,晚娘子是來查看香藥的,您那會正睡着,我就沒跟您說。”
晚娘?
晚娘嗎,晚娘又是誰?
末年的聲音將他從混沌中拉回來,理智重新回到主導地位,心緒也慢慢冷靜下來,然後鬆開葉楠夕的手。
葉楠夕看着他的臉色恢復正常,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幾分失望在心裡沉浮。剛剛,他到底是夢醒後無意識地一問,還是,真的察覺到她了?
“備水,我要沐浴。”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就已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三爺,早上沐浴容易着涼了,小的就拿熱毛巾給你擦一下汗,中午再……”
蕭玄擺擺手,止住他的話,末年只好閉嘴,應了聲,就退出去準備沐浴要用的東西。
“你先出去。”隨後蕭玄側過臉,對着葉楠夕的方向道了一句。
“沐浴的時間別太長了,末年說的沒錯,容易着涼的。”葉楠夕點頭,轉身前輕輕道了一句,聲音裡流露出濃濃的關切和無奈。
聽着她的腳步聲出了房間,他才轉回臉,手伸到腰下,摸到那裡的粘膩後,他輕嘆了口氣,身體有些無力地往後一靠。許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這幾年,也曾在夜裡一次次地回想那每一個清晨和黃昏,她的低吟帶出的滿室春色。
不多會,末年便讓人將木桶擡到屋裡,兌好熱水後,就將燕乾脫下的衣服收起來。只是當他摸到褲子上粘溼的那片地方時,也愣了一愣,不由就看了已浸泡在桶裡的燕乾一眼,心猛地一跳。
剛剛,他進來的那個時候,三爺該不會是想對三奶奶……
完了完了,他撞壞了好事!
末年想問,又不敢問,躊躇了還一會,直到燕乾吩咐他請晚娘去書房等一會,他沐浴完就過去。
這下,末年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心裡暗抽了自個幾個耳光。
“三奶奶,您先在這坐一會,三爺一會就過來了。”將葉楠夕請進書房後,末年就殷勤地道了一句。
葉楠夕掃視了一圈後,便看着末年道:“你先別這麼叫我,這個稱呼,以後再說吧。”
末年笑了笑:“好,我聽您的吩咐。”
葉楠夕搖頭,目光溫和:“只這件事聽我的就好,別的還是得聽三爺的吩咐才行。跟在他身邊的人不多,用心服侍的人就更少了,難得有你在,日後在照料三爺上面,我還是得多依仗你的。”
這話聽得末年心裡暖烘烘的,於是趕緊道:“三,晚娘子這話折殺小的了,照料三爺的起居都是小的本分事。”
葉楠夕微微一笑:“昨兒我就想問你一事了,那鳳家,如今跟三爺的來往還是很頻繁嗎?”
末年明白葉楠夕爲何會問這個,想了想,便道:“之前三爺身體還好時,跟鳳家倒是常有往來,小的聽說,如今鳳家要開始定下一任家主了,鳳家幾位爺都爲這事忙活着呢,所以那邊也有往咱燕軍這邊示好的。只是三爺身體有恙後,就不理外頭的事了,因而這段時間,往三爺這裡來往的人就少了許多。”
葉楠夕沉吟一會,又問:“鳳十三娘,是不是已經回鳳家了?”
末年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三年前聽說是回來了,但後來好似因頂撞了長輩,被關了起來,已經快兩年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
葉楠夕怔了怔,便問:“那她可是已出嫁了?”
“這個未有聽說。”末年搖頭,隨後又道,“三爺那邊可能快洗好了,小的得過去服侍三爺了。”
“你快去吧,將這個手爐拿去,他出來時給他拿着,仔細別讓他着涼了。”
瞧着末年出去後,葉楠夕一邊看着桌案上的書,一邊琢磨着剛剛的那些事。隨後又想起長安,於是剛剛坐下,又忍不住站起身。昨兒她沒回去,也不知那孩子有沒有不滿,這會兒應該已經起來了吧,在用早膳嗎?
正出神時,燕乾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拎着食盒的末年。
葉楠夕忙站起身喊了一聲“三爺”。燕乾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微點頭:“過來陪我一塊用早膳。”
葉楠夕微怔,看向末年,末年忙對她笑了笑,就將食盒拿到臨窗大炕這,將雙人份的早飯一一擺好後,就欠身道:“三爺和晚娘子先用,我在外頭候着。”他說完就出去了,燕乾倒不用別人幫忙,走了兩步,就在炕上坐下。
葉楠夕打量了他一會,壓住心頭的疑問,也跟着坐下。她有些不解,但終歸是高興的,坐下後就如以前一般,先給他盛了一碗粥輕輕放在他跟前,輕聲問:“醬菜三爺喜歡吃哪種?”
燕乾淡淡道:“你看着加一些。”
“這小黃瓜醃得不錯,正好配粥,一會再吃兩片火腿肉。”她一邊說着,一邊將這些東西都夾到他前面的碟子裡,然後將粥勺放在他手裡。
燕乾拿住勺子的時候,指尖觸道她的手,溫軟的感覺,令他不禁又想起夢裡的畫面。葉楠夕自然注意到他這態度的轉變,但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有些期待,卻又不敢問,很多念頭在心頭轉了幾轉,最後都撂下,坦然地陪着用了這餐早飯。
“你可識字?”兩人用完早飯,葉楠夕將香爐點好後,在榻上安靜了許久的燕乾忽然問了一句。
葉楠夕擡頭看向他,片刻後道:“略認得幾個字。”
燕乾點頭,又道:“你若是沒別的事,能否給我念會書?”
葉楠夕往書架那看了一眼,走過去:“不知三爺想聽哪一本?”
燕乾淡淡道:“只是解悶,你隨便拿一本。”
葉楠夕伸手在那一排書脊上撫過,遲疑了一下,就抽出一本《史志》,翻開,從第一頁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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