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事有蹊蹺。
施秋雁仔細的瞧着魏懷玉,暗暗的叮囑着自己,生怕自己會碰到麻煩事情,但她從來就不會是輕易張口詢問的人,就默默地跟在魏懷玉後面。
“懷玉姐姐。”施秋雁忽而喚道,“您……”
爲何想要出來走走,明明是欲言又止,現在卻沉默不已,令人瞧不清楚啊。
當施秋雁剛剛開口,魏懷玉忽然間就捂住了腹部,一臉難過的東張西望,瞧着她的神情,仿若是正在受着多大的苦楚。
糟糕,讓她料中了,是嗎?
這種被她視爲不屑利用的功利手段,現在竟然要變成真實的?施秋雁的心裡焦慮,明知道自己應該上前,又不是很敢去做。
不對,他們的身後是跟着下人的。
不僅僅是魏家的,還有她的。
“懷玉姐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施秋雁很想要問一問,是不是“孩子”不適,但硬生生的沒有敢問出來。
畢竟,人家魏懷玉沒有說出口,她哪裡就能肆無忌憚的問出來。
那是相當的不禮貌。
“不是,最近有些不適。”魏懷玉緊握住施秋雁的手,倒是真的快要把施秋雁嚇出冷汗來了。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要不要用最快的速度,就將魏懷玉給甩開。
“妹妹,你……”魏懷玉擡眼看向施秋雁的時候,偏若是將施秋雁所有的想法,都收入到眼中來。
施秋雁的心中一凜,莫非魏家人都厲害到這樣的程度,她小小的想法,都會讓他們猜到?如若是這樣,那她與魏家相爭,怕是不好贏。
“等等我。”魏懷玉終於把後面的話給說了出來,她尷尬的看着施秋雁,“我去去就回。”
咦?不是想要藉此機會,好好的打壓着驪?就這般放心的把她留在這裡,她就離開了?
施秋雁錯愕的看着魏懷玉離開的身影,完全是摸不到頭腦,難道把她引到這裡來,魏懷玉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那麼,她現在是不是應該瞧一瞧,她現在身在何處?
施秋雁定了定神,方環視着四周。
這裡並非是她常常來的魏家的園子,而是一處……私院?
施秋雁錯愕不已,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果然還是她大意了,這並不能怪施秋雁一直在多想,換成是其他的人,恐怕想得會更多吧。
如果不是魏懷玉想要利用自己的肚子來謀害她,那極有可能是用另一種方式。
比如說,讓她看見不應該看的,用她的眼睛去看一些魏家的私事去告發某些人,或者就是直接陷害於她呢。
離開吧。施秋雁的腦海中閃出這個聲音來。
施秋雁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轉過身,哪裡料到這魏家的侍女還是跟在她的身邊,所以當她回身時,就被擋住了。
這事情是不是做得太明目張膽了?
“那個……”施秋雁猶如的笑着,笑得十分的勉強,“你們還是帶我去看看懷玉姐姐吧。”
當施秋雁這般說時,身後的木犀已經悄悄的靠了過來,如果這些侍女敢非逼着施秋雁留在這裡,木犀是一定會動手的。
暴露木犀會武的事情,總比沾上魏傢俬事,要來得強。
“小姐放心。”魏家侍女似乎瞧出施秋雁的擔憂,便笑着安撫着施秋雁,“小姐莫急,這就是王妃的未出嫁所住的院子,您忘記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施秋雁,哪裡心情去計較着過去的種種,不過經侍女的提醒,施秋雁的確是稍有印象。
不是她以施秋雁的身份來過,而是以阮凝的身份。
當年,阮家與魏家人的有關係非常的微妙,不能說是相互仇視,但絕對算不上是友好。
男兒們相互有所爭執,女兒們自然也會有比較。
魏家女兒擅文,常常喜歡與擅武的阮家女兒比。
前者文氣,後者豪爽。
現在想來是各有優勢,哪裡有可比之處?不過,當時的她就跟着長姐來到了阮家。
當初,她似乎還在某個院子裡舞過劍,但是哪一座,卻是不記得了呢。
“好像,是……”施秋雁尷尬的笑着。
“不過,自從王妃出嫁以後,這院子就空下來,留給王妃回來住。”侍女笑着就將施秋雁引到院中小亭,請她坐下。
亭中早早的就安排了茶水點心,看來是有意讓她過來坐着。
施秋雁漸漸鎮定下來,多了幾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意思。
千萬不要以爲,施秋雁就沒有擔憂的事情,好像有許多人都可以站在她的身後,替她遮風擋雨,那都是騙人的。
如果她真的發生意外,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被人誣陷,她並不認爲施家人會全力相爭,護她周全。
類似的事情,她從前也不是沒有見過。
“現在,是大少爺在用着。”侍女說着這句話時,終是令施秋雁警覺起來。
“是魏大哥在用?”施秋雁慢慢站了起來,“無論這院子從前是否由懷玉姐姐所住,我在這裡終究是不合適的。”
侍女面面相覷,只能希望施秋雁不要爲難着他們,暫時留下來等待着魏懷玉歸來就好。
爲何,凡事都是要有緣故的吧。
施秋雁正準備去分辨時,卻發現院子的角落下竟然擺着好些畫具。
那裡是用來做什麼的?
當施秋雁注意到角落的事物時,她身邊的木犀明顯的感覺到侍女們皆是鬆了一口氣。
她們分明就是有意引得施秋雁去注意着那邊情況,又出於某些原因只能讓施秋雁自己去發覺。
當施秋雁發覺時,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施秋雁像是發現了某些事情似的,不由得皺起眉頭,就向前走了一步,準備靠上前去,卻被身後的木犀偷偷扯住了衣袖,阻止了她的行爲。
她猛的就回過神來,也發現自己行動上的不妥當的地方。
胡鬧,人家的院子豈是她應該隨便走的。
“小姐,這院子並沒有特別的地方,如果小姐想要走一走,是可以的。”侍女似乎注意到施秋雁收斂了到處瞧着的心思,忙着就引導着施秋雁。
就這麼希望她過去看嗎?那她更不應該過去,以防萬一呀。
“不必了,這是魏大哥的院子,
我最好還是在這裡等着懷玉姐姐才行。”施秋雁故意在繞着她們似的,又穩穩的坐回到亭中,把玩着茶杯。
那畫具前擺着一幅剛剛畫好的畫像,上面的人像不夠清晰,讓施秋雁的心中有所疑惑。
施秋雁的直覺告訴她,魏懷玉故意引着她到這邊來,就是爲了能夠讓她看到畫像。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夠靠過去。
侍女們的表情略有些焦慮,她們都知道施秋雁的性子很是固執,非常的謹慎小心,但萬萬沒有料到都到了這樣執拗的地步,
”你們應該是知道的。”施秋雁忽然語重心長的對侍女說道,“即使這院子曾是懷玉姐姐所居,但現在依然是魏大哥暫用,無論你們抱着什麼樣的心思,最不應該帶着我過來的。”
侍女聽着施秋雁的話,尷尬的低下了頭。
都是魏懷玉的吩咐着,他們這些下人都只是在依命行事,不過施秋雁說得沒有錯。
“以後,如果懷玉姐姐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你們也應該稍作提點,知道嗎?”施秋雁倒是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的樣子,就在這裡訓起魏家下人來,“以後,懷玉姐姐想不到的,你們要替她想到。”
“多謝施小姐提點。”侍女向施秋雁屈膝道。
她們的表情很怪,好像是在忍着什麼似的。
施秋雁自然也知道自己最不應該訓着別的府上的下人,可是她坐在這裡,更是彆扭。
“妹妹說的對,但是,也應該過來看看的。”魏懷玉歸來,面有痛色。
莫非是腹痛難忍?施秋雁站起身來,就準備扶向魏懷玉之時,就被魏懷玉牽住了手。
“姐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妹妹聽不懂。”施秋雁笑着說道,“不如,我們到前面同其他姐妹在一處吧。”
施秋雁擺明了就是不想留在這裡,卻被魏懷玉硬扯着往那邊畫具走去。
“這院子自從被大哥佔用以後,我就很奇怪,他明明自己立了府,爲何又特意佔了我的院子,因爲這樁事情,我可是和他鬧了很大的脾氣。”魏懷玉提到往事時,是一臉的笑意。
施秋雁低下頭,心裡卻是想着,其實無論是哪個府裡的少爺、小姐,都未必從小就是一副陰戾心腸,都有待人友善之心。
不過在是環境下的潛移默化,纔會漸漸的有了算計的心。
“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心思,就很心疼。”魏懷玉感慨着,“我心疼大哥的心事,就像是你心疼施弟的傷勢,是一個道理的。”
施秋雁低下頭,僅僅是跟在魏懷玉的身後,“姐姐說的,我懂。”
“你覺得我大哥什麼性子?”魏懷玉問向施秋雁。
還有用說嗎?自然是用上無數美好的詞彙來。
施秋雁說了好些詞來,卻注意到魏懷玉輕輕的搖了搖頭,“你說的對,也不對。”
哪裡不對?施秋雁終於站在畫具之前,看着那未完的畫作,忽然間明白魏懷玉的意思來。
她說的對,也不對。
魏家有情男人比比皆是,但魏家的男兒與女兒,都不可以將太多心思放在上面,會影響到事物的判斷,施秋雁早有耳聞,那魏懷安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