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救,還是不救。”
救,就等同於間接的救下了魏家的人。
不救,那就失了土地了。
施秋雁默默的聽着信使爲她傳來的消息,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
她的侍女曾經分析過,能夠爲大殤國人通風報信,甚至有能耐讓他們出入國境的,必然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但絕對不會得寵。
如果得寵,自然會想辦法在自己的高位上爭一爭,而不是去用些旁門左道的法子。
“聽說,恪王又得了好些賞賜。”施秋雁的話鋒一轉,看向信使,“可是從來就沒人請我去看過。”
信使一愣,立即就明白了施秋雁的意思。
施秋雁這心裡有事,都不會直接說明的,而是拐着彎的在提醒着信使,要如何替她辦事。
施秋雁看着信使從她的面前離開,不由得冷冷一笑,就吩咐着木犀爲她準備換衣裳。
“小姐,急什麼,這來來去去的不審需要時間的。”木犀雖然是在提醒着施秋雁,但是爲施秋雁更衣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施秋雁不以爲然的說道,“放心,呈楓辦事素來很快的。”
果然,這邊的施秋雁剛剛換了衣裳,龍呈洪就派了人來,請着施秋雁過府一敘。
施秋雁原本 以爲是可以順順利利就見到龍呈楓的,哪裡想到,文陽公主竟然攔了一攔,令他們備感尷尬啊。
這是,不讓見的意思?
施秋雁特意親往文陽公主那邊,但是卻聽說文陽公主又重新把自己關進了佛堂之中,認真的念着佛來。
如果她再往前湊一湊,被文陽公主知懂,必會拉着她一同去念經的,還是離得遠遠的,尚能算是安全點。
施秋雁聽到嬤嬤這般說,是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文陽公主的院子,簡直就是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她就不能去見龍呈楓了?施秋雁可以理解文陽公主作爲的原因,無非是覺得她與龍呈楓在婚前走得太近,傳出去着實是不好聽。
可是,難道他們都忘記了,在她與龍呈洪沒有婚約的時候,那可是時時相見,從不停歇呢。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人人都覺得是理所當然,但是卻覺得她與龍呈楓相處卻是要時時注意。
簡直就是區別對待呀。
無妨,她也不是非要在這個時候,與龍呈楓有太多親密的行爲,只是覺得文陽公主忽然變得小心翼翼,着實是讓她不適應啊。
“晚上過去,都準備好了。”施秋雁悶悶不樂的說道,“這都是什麼事呀,這都是要管一管的。”
侍女們抿脣一笑,看來,施秋雁對龍呈楓是很中意的呀。
這等着入夜的過程也很漫長,施秋雁索性就瞧着長風樓的信件,也聽說了施秋眉在和王府,準備去做的事情。
恩?她聽到了什麼?施秋眉向太醫要了龍呈洪之前所中的毒?
那豈是施秋眉能夠得到的?
“小姐不要誤會,我們的人傳來了消息,說是那東西原本只是魏懷淳用來幫着和王緩解疼痛的。”木犀向施秋雁解釋着,“太醫院的人使出渾身解數,最後也只是查到這一點來。
這一點?就夠了嗎?施
秋雁覺得這太醫院的人,辦起事情來,也是相當的隨意呀。
“好了,我明白了。”施秋雁微微的點了個頭,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我們暫且就不再理會了,由着施秋眉去做吧。”
當施秋雁有了這樣的命令,那長風樓的人也不再理會着施秋眉將要做的事情。
入夜,施秋雁進尋了龍呈楓。
施秋雁想象過,在晚膳過後的龍呈楓會做着什麼事情。
讀兵書嗎?還是休息了?
哪知,這古力行親自迎着施秋雁,就將施秋雁帶到了武場去。
“小姐,這邊請。”古力行對施秋雁現在是滿滿的感覺,認爲是施秋雁救下了他的性命。
當然,這原本也是施秋雁的作爲啊,他對施秋雁的感激,也是理所當然的。
施秋雁並不認爲自己做了多麼特別的事情,雖然也是將古力行的態度看在眼中,但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來,倒是與他很是客氣。
“王爺這是在哪裡?”施秋雁哭笑不得的問着,“可是再要走下去。”
古力行頗爲尷尬的說道,“屬下也不知道王爺的用意,只能請小姐多擔待了。”
施秋雁不怕麻煩,只是覺得奇怪,弄不清楚龍呈楓的想法而已。
這小子現在啊,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呢。
“小姐,屬下告退了。”古力行向施秋雁作揖道。
古力行在離開時,還若有所思的瞧了木犀一眼,那眼神當真是令人充滿着疑惑呀。
施秋雁也回頭看了看木犀,覺得今天的木犀與平時並無不同,沒有過分的嬌俏,或者是其他的形象來,爲何會讓古力行“另眼相待”?
“小姐。”木犀忽然說道,“奴婢覺得,古將軍是有話要說。”
木犀的語氣平板,看不出有特別的想法來。
施秋雁若有所思的瞧了瞧她,就擺了擺手,讓木犀先去。
真的是讓人大惑不解呀。
施秋雁悶悶的想着。
話說,龍呈楓就在前面,她也是要去見的。
施秋雁提着裙子,想着關於她收到的消息,卻聽到長槍揮動的聲音,令她錯愕。
這是……在展示着什麼?
施秋雁看着龍呈楓赤着上身,利落的耍着槍法,分明就是阮家槍啊。
她的眼眶一紅,仿若是看到當初的阮興。
不行,她的情緒可不能這般外泄,只會讓人瞧到以後,像是瞧到了消息。
龍呈楓似乎是知道施秋雁的到來,但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套槍法耍得是虎虎生威。
施秋雁理所當然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只看,不打擾。
“怎麼樣?”龍呈楓在收槍以後,轉頭看着施秋雁,“恩?”
施秋雁笑了笑,就爲龍呈楓豎起了大拇指來。
僅僅是這樣?龍呈楓覺得不夠。
“雁兒,來,我們一起來比一比。”龍呈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施秋雁打斷了。
施秋雁前來,可不是爲了與龍呈楓比武的,她是真的有要事。
“你聽說了魏家的事情嗎?”施秋雁單刀直入,說得相當的痛快,倒是令龍呈楓有些不滿。
龍呈楓將
長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不滿的說着,“看來,你找我也只能是談些正事了。”
這是什麼態度呀。施秋雁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就拿起一旁的斗篷,站起身來。
“正事當然是最要緊的,畢竟,我們也是需要保命的。”施秋雁將斗篷披到龍呈楓的身上。
龍呈楓在感覺到施秋雁的動作的一瞬,立即就笑着轉過身來,示意着施秋雁要把事情做好。
施秋雁笑着搖了搖頭,很是自然的爲龍呈楓把斗篷的帶子繫好。
“先進屋穿件衣服吧,會着涼的。”施秋雁稍稍退後,笑着提醒着龍呈楓。
龍呈楓不以爲然的笑道,“這有什麼的,我當初在軍中,可是要比這辛苦得多。”
施秋雁是知道的,當初,阮家都是這麼過來看。
包括她這樣的女兒在內,都是從來就沒有半分嬌貴。
“再怎麼樣,也是要注意的。”施秋雁笑着說,“你現在可是我惟一能夠商量的人啊。”
施秋雁在說着這句話時,眼神不由得一黯,仿若是想到了某些傷心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事情,會讓施秋雁的心裡隱約難過?怕是元逸興的事情吧。
龍呈楓也算是心中有數,但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他淺笑着握住了施秋雁的手,“明天,我就去支援魏懷安,你要什麼結果?”
施秋雁的眉頭輕輕一皺,冷笑不已。
當初龍呈穹審着魏家的案子,本是以爲能夠審出什麼花樣來,結果在龍呈穹的手中,不過是“真相大白”,皇上卻輕描淡寫的把魏家人送上了平亂的戰場。
這對於施秋雁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不是嗎?
只是上個戰場,有什麼了不起的?
施秋雁悶悶不樂的想着,於她而言,應該就地正法。
“想什麼呢?”龍呈楓捏住施秋雁的下巴,身子一傾,就靠近了施秋雁的臉。
施秋雁很是自然的就避開了龍呈楓,背對着他走了幾步,慢條斯理的說,“我在想着,皇上爲何要留下他們一命。”
龍呈楓看着空落落的手,明擺的就是知道,施秋雁方纔是有意躲閃,不過他卻是毫不在意。
“留下他們一命?你是這樣看待父皇的決定的?”龍呈楓倒是覺得施秋雁是一點兒也不瞭解皇上,幸好,他這個當兒子的,還算是知道些的。
“如果真的想要留下他們的性命,就沒有必要把他們都派到最危險的地方當前鋒,所以的後事都由我和四哥來決定。”龍呈楓冷笑着說着,“這一戰下去,魏家消耗大半,他們的驕傲會被盡數擊潰,之後……”
就沒有魏家了嗎?施秋雁的海中閃出這樣的念頭來,百年之蟲,死而不僵,施秋雁最怕的就是這個呀。
“我怕的是,他們會絕地打擊,畢竟還有皇后。”施秋雁提醒着龍呈楓。
龍呈楓要比施秋雁樂觀得多,說了一句讓施秋雁啞口無言的話,“傻瓜,他們也只有母后。”
只有,母后?
有的時候,施秋雁與龍呈楓相處得太久,總是會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龍呈楓是皇后的親子,是皇后現在惟一的兒子,她這麼直接的討厭着魏家,他真的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