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施秋雁會在此時醒來,嚇得幾名侍女立即就跪到了地上,一言不發的。
“我再問着你們話呢,都啞巴了嗎?”施秋雁的脾氣也是說來就來。
她雙目圓瞪,“我剛纔看到你們擺的手勢,是大殤國的事情?”
長風樓有特定的交流手勢,從一開始的時候,施秋雁還特別的佩服着他們,覺得這樣的交流方式很特別,如若不是長風樓的人,是不會諸得懂的。
“小姐。”終於有侍女開了口,“是之前的那幾位轎伕,應該是大殤國的人。”
什麼?真的是嗎?
施秋雁完全處於震驚當中,都忘記應該要有的反應,而是呆呆的看着他們。
“如果他們真的是大殤國人……”施秋雁輕輕的皺起眉頭,“你們有何證據?”
如果他們真的是大殤國人,豈不是說,施府裡面進了不太穩妥的人?
“尚且不知,但是魏懷俱殺了他們以後,長風樓就派着人查過來了。”有侍女回着施秋雁,“他們冒名頂替的。”
其他的,自然還是在查訪中。
施秋雁輕輕的皺起了眉頭,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魏懷俱真的是算是救了我嗎?”施秋雁喃喃自語着,但是,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所說的話,暫時都只能先去看着了。
侍女服侍着施秋雁穿戴着衣服,時不時的面面相覷,心裡面是相當的不自然。
如果被木犀知道,因爲他們沒有防備着施秋雁,而被施秋雁知道那些轎伕的事情,特意於半夜去瞧着,怕是他們都會受兩難。
“小姐,不如明個一早看吧。”有侍女試圖來勸解着施秋雁,“也許……”
“明天怕有其他的變數,還是現在吧。”施秋雁說得相當的自然,轉過身來,平靜的看碰上他們,“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瞞着我。”
侍女們爲施秋雁穿戴好以後,退後了數步,就陪着她一起到府外去。
那幾名轎伕身死以後,就只能被安排在破廟當中,準備第二天找他的家人收斂着。
話說,他們的身份有異,是冒名頂替而來,會不會有人替他們收拾都是個問題。
“都檢查過了,是嗎?”施秋雁問着侍女。
侍女卻是回着施秋雁,“小姐,尚且沒有,您是知道的,我們要進這個地方也惟有夜深人靜時。”
是的,必須要待旁人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施秋雁在心裡默默的想着,隨即笑道,“情況,現在如何?”
“小腿,都還好。”有侍女說道,“只不過,現在應該來查着此事的大人,暫時沒有出現。”
“不會有人來查的。”施秋雁冷冷的說道,“掀開他們的衣服。”
事情都明朗到什麼樣的地步,人就是魏懷俱殺害的,如果說是要查清楚此事,就必然要審着魏懷俱。
誰敢啊?
幾大府裡的人,都是相互庇護,縱然是施家已經有所不滿,也絕對不會將魏懷俱推出去。
總之,結果都是一樣的。
侍女依着施秋雁所言,將一名轎伕的衣物掀開,露了半條手臂,上面有着大殤國的紋身。
“我很討厭大殤國人。”施秋雁冷冷的說道,“有勇無謀,易變節,野蠻兇殘,偏偏也就是他們會在身上紋着這樣的東西,無論做着任何事情都不會抹下去,以此爲容。”
施秋雁在說着這些的時候,侍女們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的,更保況,施秋雁所說的事情原本也是真的呀。
“好了,把他們身上的紋身褪掉,是不是很難?”施秋雁再問着身邊的侍女。
有侍女笑着回着,“對於旁人來說很難的事情,對於長風樓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請小姐放心。”
施秋雁點了點頭,如若讓魏家人知道這幾名轎伕真的是大殤國人,怕是今天魏懷俱捱打的事情,就會變了風向。
她絕對不會允許,魏家人會再欺到施家來,她要讓魏家一直理虧。
“你們遲些再把事情告訴哥哥,讓他好好休息。”施秋雁說道。
她是真的很希望元逸興可以好好的,莫要再受苦受累。
“小姐放心,奴婢們是會分寸的。”侍女們對施秋雁保證着。
施秋雁知道接下來,她們就要去向長風樓申請着,想辦法將這幾個人的紋身褪去。
這裡的事情暫時不是她能夠幫得上忙的。
施秋雁離開時,心裡竟然對魏懷俱有了些許的愧疚,因爲這幾名轎伕,他還受到了無妄之災,當真是可憐的很。
“明天,去瞧瞧魏懷俱。”施秋雁脫口而出。
顯然,侍女們都不認爲,施秋雁的主意是個好主意。
且不論她是真的在病中,出來一趟,都是在咬牙切齒的硬生生的挺着,如果再跑到魏家去,先不論文陽公主最後會不會氣病,施秋雁的身子就未必能夠受得了。
“的確,我想得少了。”施秋雁喃喃自語,“先送些東西到魏家,以做安撫之用。”
其實,侍女們更想要提醒着施秋雁,龍呈洪回到京城,且傷得不輕,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顯然,施秋雁是真的將龍呈洪拋到腦後,自始至終都沒有再想起他來。
如此甚好,他們還是怕施秋雁會因爲再與龍呈洪有什麼牽扯,讓元逸興再多了幾分顧慮呢。
當施秋雁回到施府,尚且沒有進院子裡面,就發現裡面有燭火閃爍,怕是來了外人。
施秋雁的面色一凝,是誰會大半夜的跑到她的房間這邊來,瞧着就是來者不善似的呢?
她歪頭瞧了身邊的侍女一眼,讓她進去先瞧着看一看。
哪知,侍女剛剛要走進去,裡面的人就走了出來。
“妹妹,你回來了。”施秋眉腫着眼睛,看着施秋雁。
怎麼會是她?施秋雁的腦海中閃出無數種可能性,但是她現在惟一想要做的,就是想要讓施秋眉忘記她自己來過的事情。
怎麼可以輕易的出現在呢?真的是讓她頭疼得很。
“妹妹,可以進去說一說嗎?”施秋眉弱弱的問着,“我是真的有心事。”
心事?人人都有心事的,不是嗎?
施秋雁定了定神,無非是好好的想了想,是要聽一聽施秋眉所說的話,還是另讓長風樓想想辦法讓施秋眉失去記憶呢?
說起來,是施秋雁並沒有將施秋眉放在眼中,最後決定要聽一聽施秋眉想要說的話。
如果真的對施秋眉有所顧忌,應該是要讓她記不清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看到的情景,當然,也可以說讓她永遠都記不起來任何事情。
“進來吧。”施秋雁瞧了瞧她,最終放着她進來了。
當施秋眉跟在施秋雁的身後,進了房間的剎那,就跪在了施秋雁的面前。
“姐姐對不起你。”施秋眉的舉動真的是“嚇”住施秋雁。
對不起她?這是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竟然敢這般的說?
施秋雁的面色一沉,顯然是認爲施秋眉做出某些讓她無法容忍,且十分可怕的事情來。
“你……”施秋雁指着施秋眉,“你要說什麼?”
施秋雁所說的“對不起”,莫非是指她偷偷跟出去的事情,與龍呈洪之間真的發生了某些事情嗎?
施秋雁當然不會在乎着施秋眉的名節,她在乎的是自己是否安全。
施秋眉畢竟是知道她的某些內情的人,總歸是要小心應付着才行啊。
“姐姐要嫁給和王,真的是非常的想要嫁過去。”施秋眉擡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面。
要知道,施秋眉因爲施秋雁之前的要求,一直壓抑着對龍呈洪的那份心思,可是壓抑得越久,越沒有辦法控制的呀。
現在,這種感情可謂是一發不可收拾,讓她自己都承受不住。
當施秋眉知道是龍呈洪想要謀害着施秋雁的時候,就知道,龍呈洪與施家之間的關係,已是沒有辦法修復的,可是她的心裡就是沒有辦法將龍呈洪抹下去。
“姐姐,你可知道我們發生了何事?”施秋雁提醒着施秋眉,“嫁過去,怕是最後惟有魚死網破,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
“我只是想要跟着他,當他的妻子。”施秋眉認真的看着施秋雁,“妹妹,成全我吧。”
“這叫我如何成全?”施秋雁甩開施秋眉的拉扯,站到桌前,由着侍女將她的斗篷拿下來,甩了甩上面的雪水,“最後的結果,不是我施家一敗塗地,就是他再無翻身之機。”
施秋雁故意將話說得很重,卻也是有道理的。
自從施安同意她嫁給龍呈楓以後,施秋雁就大約知道了施安的想法。
扶持着皇后的親子,要比養子可靠得多,對吧?
“如果我能嫁去,我願意儘自己所能,爲妹妹傳遞消息。”施秋眉急切的說道,“只要能讓我留在他的身邊,一段時間也好。”
值得嗎?施秋雁看着施秋眉,搖了搖頭,“就算是你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妹妹,我保證,就算是嫁到和王府,也絕對會一心向着妹妹,會爲妹妹做任何事情。”施秋眉向施秋雁保證着,“絕對不會出賣妹妹的。”
一個女人,一旦把心給了另一個男人,恐怕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立場。
什麼以後還會幫着她做事,會爲她傳遞消息,那都是說詞。
“送她回房間吧。”施秋雁坐到了桌前,冷冷的吩咐着。
施秋眉就真的被打暈,送着離開她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