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當風水先生拿着那枚雞蛋在富商的身上滾動時,富商覺得自己渾渾噩噩了幾個月的腦子裡,好像慢慢的清醒了許多。尤其是風水先生在解開紅繩,燒了黃符後。他覺得腦子裡就像是被雷劈開了一團迷霧般,瞬間就清醒了過來。連他自己想起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做完這一切後,風水先生又當着大家的面把手裡的雞蛋給捏開了,只見蛋白還是白嫩嫩的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在蛋黃裡,卻擠滿了細小的黑白兩色的蟲子,在裡面不斷的翻滾蠕動着,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那名富商,當他想起這些蟲子就是從他的身體裡取出來的,他忍不住狂吐了起來。當時宋延輝也在現場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幕,後來他聽說那名富商的秘書的一家都是苗人,也不知道是那個秘書本人或是她的家人對那名富商下的蠱,不過事情被揭穿了以後,一家人就集體失蹤了。而那名富商在受到這次的教訓後,從此再也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老老實實的和自己的原配夫人過起了小日子。
所以宋延輝一直就對這神秘莫測的蠱術,抱着一種敬畏心理,當他知道易老爺子竟然也被人給下了蠱毒以後,大吃一驚問道:“易老弟在這間屋子裡都沒有出去過,又有龍三和龍七守在這裡,怎麼會被人給下了蠱毒?”
龍三慚愧的說道:“對不起,宋先生,是我們失職了。不過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化妝成酒店的員工,假裝進來打掃房間衛生,結果乘機對易老先生下了手,我們卻全都沒有發覺到。今天幸虧有安小姐在這裡,不然易老先生都不知道會被他們給弄到哪裡去了。”
這時易偉帆擡起頭來,通紅的眼睛裡淚水漣漣。他對宋延輝說道:“宋爺爺,您快來看看我爺爺吧,他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
宋延輝立刻走到牀邊,連聲呼喚道:“易老弟。易老弟,你怎麼樣了?回答我一聲啊。”
易老爺子好像有了一點反應,他呆滯的眼珠子轉了轉,視線終於停在了宋延輝的身上,可是他也就是這麼直愣愣的看着,隨便宋延輝和他說什麼,再也沒有了別的動作。
見此情形宋延輝皺着眉頭對易偉帆說道:“偉帆......”
誰知道當偉帆兩個字從他的嘴裡出來了以後,易老爺子也不知道被觸動了那根神經,在瞬間就陷入了瘋狂。他猛的一下坐了起來,閃電般伸出他那枯瘦如鷹爪般的雙手。緊緊的掐住了宋延輝的脖子,嘴裡還唾沫亂飛的咆哮道:“你這個魔鬼,竟然敢綁架我的偉帆,我要掐死你,掐死你以後。你就不能傷害我的乖孫子了。”宋延輝在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他給掐的顏面發紫,兩眼翻白,差點沒昏死過去。
屋子裡其他的人沒想到突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全都大吃了一驚,龍三和龍七還有易偉帆立刻涌上來七手八腳的進行搶救,易偉帆還焦急的呼喚道:“爺爺。爺爺,我是偉帆啊,我就在你身邊,沒有被人給綁架,你快鬆手呀。”
可是不管易偉帆如何的呼喚,易老爺子都是充耳不聞。他只是惡狠狠的掐着眼前這個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彷彿眼前的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他的兩隻手雖然枯瘦,可是卻像有無窮的力量,而龍三和龍七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他的手指頭給掰斷了。
就在這一片混亂,大家都是一籌莫展的緊急時刻,安馨的手飛快的在他的身上點中了幾個穴位,而幾乎在同時,劉亞也燒着了手裡的一道黃符,他伸出右手在虛空中對着易老爺子點了幾下,嘴裡也開始唸唸有詞。說來奇怪,也不知道是安馨的點穴手法起了作用,還是劉亞的黃符咒語有了效果,只見易老爺子的手越來越無力,慢慢的開始從宋延輝的脖子上往下滑,宋延輝乘機掙脫出了易老爺子的掌控。
而易老爺子則“蓬”的一下又躺了回去,他的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般,慢慢的合了上去。易偉帆被嚇了一跳,他撲過去,搖着易老爺子的身子急切的呼喚道:“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啦。”可是易老爺子卻像是陷入了深層的夢鄉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安馨嘆了口氣,她拍拍易偉帆的肩膀安慰道:“易爺爺沒事,他只是睡着了,讓他好好的休息一會吧。”
聽了安馨的話,易偉帆纔算了放下心來,他紅着眼圈點點頭,又細心的給易老爺子蓋好了被子。
這時,被掐得半死的宋延輝還沒有緩過勁來,只覺得喉嚨處火辣辣的疼痛,他拼命的咳嗽着,大口的喘着粗氣,真是難受到了極點。安馨見狀走上前去,她伸出右手,輕輕的拂過宋延輝的脖子,他覺得受傷的地方有一道暖流淌過,被那道暖流撫慰過的部位,疼痛感立刻就明顯的減輕了許多,只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觸目驚心的紫色瘀痕。
易偉帆抱歉的說道:“宋爺爺,真是對不起,我爺爺現在似乎神志不清了,纔會對您動手,您可千萬別生氣。”
宋延輝端起龍三給他倒來的溫水,一飲而盡後,撫了撫鬍鬚,面色凝重的說道:“易老弟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我怎麼還會和他去計較,可是他怎麼會連我都不認識了?”
易偉帆苦笑着說:“別說您了,爺爺現在也一樣不認識我。”
宋延輝撫着鬍鬚的手一頓,他奇怪的問道:“怎麼會不認識你,他剛纔滿嘴裡說的不都是你的名字嗎?
易偉帆的笑容更加苦澀了:“爺爺雖然記得我的名字,可他的記憶只停留在我七歲第一次回易家的時候,對於現在的我,他卻一點都不認識了。”頓了頓,易偉帆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繼續問道:“宋爺爺,爺爺剛纔怎麼說我被人給綁架了,我不記得我小時候曾經被人給綁架過呀。”
宋延輝也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往事的點點滴滴,才疑惑的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記得你第一次回易家的那天晚上,大概是十一點多鐘。你爺爺面色難看的跑到我家來,說你不見了,他懷疑你是被人給綁架了。要我找人幫忙一起去尋找。可是過了沒多久,他在我家接了一個電話後,又改口說你不是被人綁架,只是自己貪玩,跑到後山迷路了,現在已經有了線索,要我不用再派人出去找了,然後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後來,我聽說第二天的早上,你在你家的後山。被你爺爺給找到了,還發了三天的高燒。我當時去醫院看你時,還跟你爺爺開玩笑說你這個小子太調皮了,可你爺爺卻一臉嚴肅的反駁我,說這件事情不能怪你。都是大人的錯,可具體是哪個大人的錯他卻閉口不肯再說了。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懷疑那天晚上你並不是什麼貪玩迷了路,你應該是被人給綁架了,可能當時你爺爺和綁架你的人達成了某些協議,所以你纔會被那些人給放出來。”
“可是關於那天晚上的記憶我一點都沒有了。”易偉帆喃喃的說道。“難怪,爺爺和媽媽都不許我回易家。每次都是爺爺飛到香港去看我,我每次違揹他們的意願回易家的時候,他們都會緊張萬分,爺爺更加是對我寸步不離。可是他們到底是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呢?”
宋老爺子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道:“他們具體達成了什麼協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爺爺正式宣佈退休。把公司裡的決策權都交出去的時間,正是你第一次回易家的時候。”
易偉帆聞言大吃一驚,他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說道:“您的意思是,當年綁架我的人就是易家的人?”
宋延輝搖搖頭說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也許那只是湊巧而已。畢竟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有你爺爺自己才知道,我們現在都是猜測而已。”
“只是湊巧嗎?”易偉帆有些失神了,他寧可相信這些只是湊巧,不然,真要被他只得是這些和自己有些血緣關係的人,對自己下此毒手,這讓他情何以堪。
尤其是易老爺子,如果他在那麼多年前,就知道是自己子孫後代爲了金錢權利而彼此勾心鬥角,還對年幼的易偉帆下毒手,他的內心在這麼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煎熬。
看着牀上羸弱的老人,他瘦弱的肩膀上不知道擔負了多少沉重的枷鎖,易偉帆瞬間又有了淚奔的衝動。
這時馬超和劉亞相互看了一眼後,一起站起身來,馬超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易老先生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估計我們也問不出什麼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易偉帆所以的心思都放在了牀上的易老爺子身上,他也沒有心情來招呼這兩個不速之客,還是龍三代替他把這兩個人給送了出去。
出了房間的大門,劉亞纔不不解的說道:“我們爲什麼要急着走呀?我還想要看看那個安馨是如何幫保安主任解毒的。”
馬超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邊不屑的說道;“那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你自己不會解七絕草的毒嗎?你剛纔沒聽出來,這件事有可能和易家人有關係,我們不能坐在這裡等線索,我們乾脆就去查查易家人。”
劉亞卻嘟嚷着說道;“相比易家人,我對那個安馨更加感興趣。哎,我說你倒是走慢點,等等我呀。”說着,他一路小跑,總算是跟上了走的飛快的馬超。
馬超卻是一臉堅毅的說道:“最近幾年千蠱門實在是太放肆了,已經犯下了不少的命案,我不能讓他們再這麼囂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