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想象我有多意外,雖然我在設計那個陷阱時考慮到了兩個或者三個人以上的情況,也想了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時該怎麼辦。但現實是如此地突兀,面對這種情況,我發現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不動手。我現在應該先逃跑。但是怎麼跑又成爲我要考慮的問題。我東張西望,發現再回原來車廂已經不現實,因爲如果敵方搜索到那看見我估計會給我來幾槍。
到底該怎麼辦?我看了看車廂,知道車廂內已經不安全了,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車廂外。這也就是說我要從窗戶翻到外面去。但這裡又有一個問題,剛纔我分明聽見車廂上有人走動的聲音,那個人應該是負責把風的,萬一我一出去剛好遇見他那就麻煩了,被發現估計也是十死無生。
面對這種情況,我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字:賭。看來我只有賭,賭那個把風的不在,這也是現在唯一的生機。
聲音越來越近,我估計他們離我最多隻有七八米遠,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我坐的火車。我坐的火車是解放後我國自主製造的,命名爲解放型,現在代號JF。機車全長21米多長,構造速度每小時八十公里模數牽引力236千牛,軸式1-4-1,1960年停止生產。我坐的這種火車屬於解放1型,剛好是大連生產的。而我們人的正常步速1.5m/s,所以說我最多還有5秒鐘的時間。
時間十分緊迫,我馬上拉開窗戶又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但窗戶好像有點問題,在我拉開不到一半時就發出刺耳的聲音,這聲音看似不大但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而對方在聽到這聲音後就跑了起來。
糟糕,我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就不管窗戶的聲音直接拉開竄出去。在我竄出去那刻,我的耳邊嗖嗖傳來子彈的聲音,嚇得我一身冷汗。
由於我是竄出去的所以整個人摔倒了地板上,而在我摔倒的地方剛好有塊大石頭,於是我就和大石頭親密接觸。那疼痛害我差點沒緩過來,如果是現在的我估計就掛在那了。但是當時情況緊急,我的求生慾望激發了我的潛能讓我暫時忘了疼痛。
我馬上爬起來奮力向前跑,也不管到底會不會被亂槍打死。在跑了七八米後,我看見了一個搭手就順勢爬上火車。爬上火車後我略微心安,他們暫時不會查到火車上,夜色給了我最好的掩飾。我趴在火車上不敢喘氣,只是剛纔拼命奔跑還是讓我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要不是有風聲估計我還是要暴露。
在我爬上火車不久後,有兩個聲音從我後面傳來。這兩個就是剛纔追我的人了。由於害怕暴露,所以我儘量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靠了靠,應該是我隱藏的好或者是他們沒想到我爬上了火車,在經過我身邊時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追上去,不時對前方發幾槍。
他們離去後我本來是想在回到車廂,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我這麼想對方說不定也會這麼想,倒不如留在遠處倒還安全來的多。所以我沒有輕舉妄動,因爲他們在追了一段時間後肯定會發現我並不是往前跑,那到時他們肯定會往回跑,萬一到時被發現我不是很被動?所以我選擇趴在火車上不動。果然,沒多久後他們兩個人便又折了回來,邊走邊發出咒罵的聲音。
“媽的,那傢伙到底是誰,跑的比兔子快,害老子追得那麼辛苦。”其中一個人道。
“你說,該不會是那東西的警衛吧?”另一個人答道。
“你是豬啊,我們行動前不是說只有四個警衛嗎?四個不是都被我們幹掉了,怎麼可能還有其他警衛。”第一個人罵道。
“那你說是誰?這輛車不是特派車嗎?只有那東西,四個警衛,兩個駕駛員?”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這次行動真他媽的邪門,快點幹完回去,老子有種不好的易感。媽的,第一次遇見被我打中心臟還能跑那麼遠的,那小子命真硬。”第一個人好像很不耐煩。
“那跑掉的那個人怎麼辦?”另一個人問道。
“直接說被幹掉了,不然能怎麼辦,這黑燈瞎火的你去找?”
“萬一被陳瑞知道,我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那人小聲道。
“我說你真的是豬你還不信,目前只有我們知道這火車還多出一個人,你不說我不說,陳瑞會知道嗎?用你的豬腦好好想想。”第一個人道。
“也是,我怎麼沒想到呢。”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交談着回到火車上。我心想自己要是陳瑞的話,一定要斃掉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但我不是,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他們的大意。他們走後我終於有時間停下來好好分析現在的形勢了。
從那兩個人口裡我知道了一些信息,雖然很少,不過有點我算是知道了,那就是這輛車是特派車,車上的那東西肯定是個大人物,不然也不會要這麼多警衛保護,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應該是安全性很高的車竟然會被劫。其次,那個陳瑞應該是這次劫車的頭,從那兩個人的談話中便可以知道。再有的就是這次劫車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而他們竟然沒發現我這個多出來的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疏忽?
這個問題有待以後考證,現在我所糾結的是我怎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知道我現在冷的要死,車外是零下十幾度,一滴水在外面都會立刻結冰,如果我不回到車廂裡那我不用多久就會被凍死,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曾經有一個很冷的冬天。我看見一個朋友出門沒戴護耳套,結果回來他的耳朵刷地一下就沒了。因爲直接凍壞了。而現在寒風呼嘯,並且我整個人暴露在寒風中。我身上本來就只有一件大衣在寒風的侵蝕下尤顯得特別單薄。我不住地發抖,我敢肯定我再不回去就會被凍死。
但怎麼回去?車廂內的人可都拿着傢伙呢,他們不可能會大發慈悲放了我。
我內心糾結的要死。寒風依舊呼嘯,好像在跟我作對一樣。在呆了一分鐘後我再也忍受不了車外猛烈的寒風,當即心一狠。死就死吧,要死也要安樂的死,被凍死太憋屈不是我的風格。而且只要我小心點,這輛火車那麼長我也不一定會被發現。
我推測着他們可能呆的地方。我本來坐在倒數第二節車廂,那也就是說中間幾節是相對安全的。因爲他們在讓我跑掉後斷然是不可能再犯同樣錯誤,所以一定會對後面的車廂進行檢查,而爲了防止我回到車廂,他們一定會留一個人在車廂後面來回巡查,這也就是說我回車廂的時候要剛好是那個人檢查完後或者是還沒檢查的地方。
所以說中間車廂是相對安全的。爲什麼這樣說?因爲如果一個人從車頭到車尾檢查,他一定是從車頭到車尾來回檢查。那中間車廂看似十分危險,其實相對於車前或車尾來說是相對安全。因爲他到中間肯定需要一定時間,而他也不太可能在中間停留,最多是在車前或車尾停留。這就給我進車廂提供了很好的機會。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個人真的如我所說的那樣做嗎?我想未必。如果我在進車廂時他剛好巡查到那,那我就可以壯烈犧牲了。所以我要知道他們確切的位置。不過我沒有選擇車尾或車頭,而是選擇了中間地段。爲什麼這麼做等等我會解釋。
頂着寒風,我把耳朵貼在火車上聽聲音。好在我聽覺比較敏銳,可以聽見車廂內的聲音。在我聽了不久後,我聽到了腳步聲。果然,對方真的如我所說的來回巡查。聽到腳步聲後我更加仔細地聽着,直到他走後5秒鐘我纔開始行動。
現在我在車中間地段,以常人1.5m/s的速度來算,21米長的車廂要用14秒,再加上他逗留的時間,扣去我等他走遠的5秒鐘,那我最少也有10秒鐘進入車廂。而在進入車廂後,我必須制服他還不能讓其他人發現。這對我來說太難了,不過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我肯定是死路一條。奮力一搏倒可能有一線生機。
我小心翼翼地拉開窗戶,這次真是託上天的鴻福,我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音就拉開了窗戶。拉開窗戶後我立馬爬了進去,沒有任何人發現我。慶幸之餘我感受着車廂內與車廂外的溫度,簡直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在使勁動了動後我感覺自己的血終於流動了,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等他來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對方卻沒有出現。怎麼回事,難道那個人在車廂後睡着了,還是偷懶不想巡邏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我準備去看看時,不遠的車廂傳來了輕輕低腳步聲。
怎麼跟剛纔的腳步聲不同?我發現到這腳步聲有點問題。剛纔我聽到的腳步聲是慢悠悠地而且步速十分慢。但是現在這個腳步聲雖然輕卻很快,難道我被發現了?我心裡大叫一聲糟糕,這麼小心還被對方發現。如果真是我被發現的話,那對方現在肯定有所防備,我的偷襲不可能輕易得逞了。不過至少他在明處我在暗處,這樣一想我稍微安心下來,就靜下心做好準備。
不久後一個身穿棉襖的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