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十分年輕,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模樣,他先是打量了一番雲輕婉,然後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天宮弟子,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從趙執事的嘴裡說出來:“拖下去,殺了。”
那名弟子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聽到趙執事的話後,猛地擡頭看了看他,脣瓣不停的打顫着說:“趙執事,屬下犯了什麼錯,趙執事,饒命,饒命……”
兩名弟子上面,一人拿着一把長槍,高高揚起,當着雲輕婉等人的面,長槍重重落在了那名弟子身上,弟子被斬腰斷頭,死的很快,倒是沒有一點痛苦。
只是血水卻濺飛到了雲輕婉的臉龐,白色的紅衣被血水給濺染,就如同桃花一般,慢慢的染開。
君玄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伸手將她臉龐那一抹血漬給抹去,目光卻異常平靜的說:“走。”
在這裡,識實務者爲俊傑,那名弟子之死,根本不需要同情,因爲他往後還是會得罪一些貴人,下場也一樣。
趙執事擺了一個“請”的手勢:“諸位請跟我來。”
趙執事帶着他們踏入了北天宮最大的宮殿,兩列站立着數量驚人的護衛,雲輕婉踏入這座宮殿的時候,感到無比的壓抑,一股壓迫感無形而來,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龐,令她想起了桃花園裡木屋遇到的那陣陣狂風。
她與君玄燁對視了一眼,君玄燁握緊了她的手,示意她靜觀其變。
宮殿真的很大,他們走了一段路,纔到達宮殿前。
殿的左右兩則坐着不少的人,當然,在這些人當中,她並沒有看到自己的爺爺,雲時還有金元。
而宮殿上位卻坐着一名穿着深藍色長袍的男人,他濃眉,高鼻樑,三角眼,脣瓣是黑色的,看起來就如同魔人一般。
雲輕婉眉頭狠狠一皺,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心裡頭就感覺很不舒服,她雙手用力攥緊,卻並沒有說什麼。
而那秦北天也盯着雲輕婉看了很久,最後呵呵的笑了一聲,聲音很粗獷:“諸位就是來自於雲都帝國的雲家吧,那位姑娘可就是雲輕婉姑娘?”
“正是。”雲輕婉微微挑眉,語氣淡漠的回道。
“擺坐。”秦北天聽到後,立刻命令一旁的婢女。
雲輕婉與君玄燁等人都坐了下來,小火與黑姬卻蹲守在雲輕婉的左右兩則,陌黎川則坐在了雲輕婉的身後。
秦北天擡手指着坐在左右兩則的那些人,向雲輕婉介紹:“那些是我北天宮的長老,坐在這邊的是華海南天宮的執事還有家眷,還有後面一點的則是我華海衆勢力領袖,今日得知雲家會踏入華海,我特意命人到此聚一聚,好讓大家都熟悉熟悉。”
雲輕婉面不改色,眼不斜視的盯着秦北天,並沒有看他介紹的那些人。
君玄燁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私下對雲輕婉說:“華海換了很多勢力,這些都是生面孔,我竟然一個都認不出來,看來是太久沒來華海逛逛了。”
“不。”雲輕婉突然否決了他的話,目光落在了那從內殿裡面緩緩走出來的人,那人正是他們往日裡所熟悉的人:“還有一個,你、我恐怕都認識。”
君玄燁的目光赫然落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上,女子穿着雲霞宮女袍,端着一些水果朝秦北天走去,看起來姿態十分的卑微。
雲輕婉眉頭狠狠的皺緊,她想不通雲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還穿着北天宮宮女的衣服,她這是想做什麼?tqR1
君玄燁收回視線,秦北天從雲姑的手裡拿過了一串新鮮的葡萄吃了起來,然後又笑道:“雲姑娘,我今日請你到這兒來,也不想跟你繞彎子,你的上古神燈是我們華海的鎮海神器,我們華海衆人齊心協力尋找它上萬年,如今就在你手裡,還請雲姑娘不要爲難華海的子民,將上古神燈交還。”
雲輕婉暗呵了一聲,果然跟她所想的沒錯,秦北天就是衝着她的七彩琉璃燈而來:“據我所知,華海是因爲找到了另一樣鎮海神器纔將上古神燈從華海取出來,至於爲什麼後來會到雲家的手裡,我相信我雲家先祖的爲人,他一定是使用正當的手段取得了這盞燈。”
秦北天耐着性子說:“不,不,不,華海老一輩的子民可以作證,雲家是強行奪走上古神燈,知情的人都被雲家先祖給殺死了,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雲家先祖所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這兒統統都有證據,那上古神燈就是被你雲家強行奪走,然後離開了華海,帶着上古神燈一起消失,雲姑娘,識實務者爲俊傑,你不知情我不怪罪你,你想要什麼報酬我北天宮都可以滿足你,你只要把燈交出來,一切好商量。”
“是嗎?”雲輕婉突然低下頭,沒有人可以看懂她此時的情緒,她雙手用力的攥緊了拳頭,片刻後,雲輕婉才緩緩擡頭看向秦北天:“北天宮宮主的爲人,原本就是一個謊言,而一個滿口謊言的僞君子所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秦北天害金元家破人亡,然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方纔君玄燁說的那一句話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這裡都是新面孔,竟然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這就可以說明,在秦北天成爲華海領袖的時候,將這裡所有老勢力都換血了,至於因爲什麼原因而換血,恐怕不用猜都能找到原因。
秦北天聽到雲輕婉這些話的時候,臉色異常的難看,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想當衆揭他當年做過的那些醜事嗎,他狠狠的揮掉了雲姑手裡捧着的水果盤子,從金色寶坐上站起身,眼眸裡冒着怒火的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華海的子民在說謊不成。”
“華海的子民肯定不會說謊,但有人可以教華海的子民撒謊,秦宮主,五百多年前,在金家做過的事情,你……給世人一個交待了嗎?”雲輕婉鎮定的看着秦北天,暗中卻感應到了來自於秦北天的一股威壓,可是這股威壓卻被君玄燁壓住,令那股威壓無法再繼續往雲輕婉面前撲來。
君玄燁把手搭放在了雲輕婉的手背,溫柔的攥緊手心裡,癡迷的看着小女人。
這使得雲輕婉的內心更加的強大,她知道,她要面對的敵人不單單是北天宮,還有整個華海,搞不好,她就會成爲華海的公敵。
但是,捍衛雲家先祖的聲譽比這什麼都重要,雲家代表着整個大陸子民的信昂,豈能被秦北天輕易的擊碎了。
而秦北天卻被雲輕婉的話氣的面色炸紅,當年做那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震驚大陸,最後他只能改了自己的姓名,一路闖到了華海,成爲一代宮主,可是今日卻有人將這事拿出來說,秦北天卻不能當衆發怒,他故意岔開了話是,面容有些扭曲,粗獷的聲音裡帶着幾許的警告之意:“今日我們談的是上古神燈,你只要把上古神燈交出來,明日一戰,立刻取消,你想要真金白銀,修煉資源,華海煉丹之藥,樣樣都可以送給你,你佔着我華海的鎮海神器,不但會成爲華海的公敵,你最後還落不到一個好處,雲都主跟你的爺爺雲驚天好不好受,恐怕就要看你意願了。”
君玄燁冷眸一蹙。
雲輕婉則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依然鎮定的坐守在原位,一動不動。
似乎對秦北天的威脅,絲毫沒有影響。
秦北天看到那一羣人的反應,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還能夠如此的淡定。
就連坐下的那些長老跟各大勢力領袖面,紛紛面面相談。
秦北天等不到雲輕婉那方的迴應,心裡異常的煩躁與惱火:“你就不怕我真的在這裡殺了你們雲家的人嗎?”
雲輕婉終於站起身,微微仰頭,目光冰冷的盯着秦北天看:“你殺了雲家的人,銀雲大陸的雲都帝國,天雲大陸的雲殿,碧落大陸的雲家,會全力以赴,血洗整個華海,哦,哪怕你動我爺爺與雲家的人一根毫毛,華海都不會落得一樣好下場。”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樣鎮定的語氣,卻充滿着殺傷力。
君玄燁、墨北堂等紛紛站起身來。
墨北堂脣角漾開了一抹笑,不冷不淡的輕吐:“北天宮宮主,你可別不把那女人的話放在心上,看她柔柔弱弱的,心可狠着呢。”
秦北天腳步顫了一下,盯着雲輕婉那雙漆黑的眸子時,雙手用力的攥緊,方纔她那雙漆黑的眸子充斥着冷意,的確令秦北天心顫,可又想到北天宮的實力,秦北天便覺得見鬼了,今日被一個柔弱女子威脅竟然會怕了。
秦北天仰頭哈哈的笑了:“看來你是不願意立刻交出上古神燈來,既然如此,那明日的擂臺賽,我秦北天不會手下留情的,到時候,我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