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鳴尷尬地笑了笑,遺憾地搖頭,“對不起,是後輩無能,診斷不出前輩到底是中毒還是得病……不過前輩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那中年男子一臉哀傷,他輕輕地頷首,“我就知道……爹爹的日子不多了,這倒不能怪古藥師,畢竟爹爹的奇病,可是五十年來都沒有人能診斷成功,能拖到今日已算是他的福氣了。”
賀蘭容墨略有些失望,但還是溫聲地對古鳴道:“古藥師,不如你試試診斷其他病人看看?”
古鳴滿臉尷尬,“雖然後輩無能,但還是盡力而爲,希望在十五個病人之中,能治好一個吧!”
看他的樣子也是非常不自信了,和剛剛上臺時的自信滿滿相比截然相反。
賀蘭容墨有些不甘心,連古鳴這麼優秀的煉藥師都無法診斷,那其他的煉藥師也是希望渺茫了。
“古藥師,病人的脈象正常嗎?”
“回宗主,一號病人的脈象很虛弱,似是重病之人,但他的症狀太奇怪,又似是中毒。”古鳴尷尬地說道,連他也不敢確定到底是病還是毒。
臺下的煉藥師,醫師們也在交頭接尾,討論着這一次大仙的病人情況。
“請古藥師診斷二號病人吧!”賀蘭容墨是不死心的,他淡然地道,神色又恢復了淡定,那張輪廓特別深的臉龐泛着凝重,他又不由自主地擡頭看向鳳千雪。
鳳千雪居然低頭跟另一名少年交談,賀蘭容墨的心一頓,猶記當初鳳千雪非常依戀他,如果他在她的視線之內,她是絕對不會分心到其他人的身上的。
而她的身邊,坐着好幾位俊逸青年,那些青年是她的誰?她的師哥?還是親人?
賀蘭容墨走了神,一會兒之後又傳來了古鳴的聲音,“真抱歉,二號病人的脈象非常急而亂,後輩無能,診斷不出他的病情。”
賀蘭容墨回過神來,神色依舊淡然不已,“古藥師不必抱歉,這些病人本來就是數十年甚至數百年都無人治好的病人,你如今歷練還少,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古鳴漲紅着臉,謙虛地拱手,“謝宗主的理解,各位,後輩無能,就此罷手,希望各位仙醫好漢上前來爲病人排憂解難。”
古鳴的話音一落,臺下立刻響起了諷刺的笑聲。
“呵呵,之前不是一直得第一嗎?現在居然連是病是毒都無法診斷出來,你也是浪得虛名!”
“對啊,之前這麼囂張,現在知道丟臉了嗎?”
“我還懷疑他之前的第一名都是內定的!”
一些心懷不軌的煉藥師大聲地諷刺道,古鳴紅着臉,也沒有反駁,低着頭走了下臺。
鳳千雪掃了古鳴一眼,他還真是可憐的孩子,明明前途大好,偏偏要來參加這個什麼鬼仙醫大會,結果淪爲了天大的笑話。
“閉嘴,誰覺得自己可以,誰就上臺試試!”一個老者的聲音響了起來,震盪得人心一悸。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了。
古鳴坐回到煉藥會會長的身邊,他乃是會長得意的親傳弟子,從入會以來,他都是一路風光,何嘗受到過這樣的打擊?
但正因爲如此,古鳴才明白,世界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山還比一山高,他雖然得了五年的煉藥師大賽的第一名,其實並不算什麼。
這時一名灰衣老者上臺,衆人不由得一陣唏噓。
“那個前輩不正是張一針嗎?”
“正是他,他已閉關了五十年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看到他出關!”
“張一針被稱爲神界大陸的仙醫,看來這一回那些可憐的病者有救了!”
“這個難說啊,你看那個二號病人,不是說病了一百年了嗎?一百年都沒有人治好他,說不定他早就找過張一針治病了。”
不用鳳于飛給鳳千雪解說,從周圍那些人的議論聲中,鳳千雪便了解到那個灰衣老者的身份。
張一針?鳳千雪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八陽宗的宗主,也被請過什麼一針神醫看過“病”,結果還不是診斷不出來麼。
那張一針上了臺之後,賀蘭容墨神色恭敬,俊逸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張仙醫大駕光臨,真是令後輩驚訝!張仙醫您要診治哪位病人呢?”
張一針淡然地掃了一眼那十五位病人,口氣亦淡然地道:“所有的病人,由老夫包了。”
臺下衆人聽罷,頓時譁然。
要知道臺上的十五位病人,都是長期以來無人能救治的病人,若不是有靈丹妙藥拖延生命,估計早就不會存活了。
而這位張一針口氣真是夠狂妄。
閣上的楚惜兒又了服下了一顆回氣丹,那凌亂的氣息才穩定一些,她喘了一口氣,招來了侍女,“你們……找人去調查一下那個女子的來歷!”
楚惜兒本來想讓鳳千雪送上門的,不過想想對方若是一個陌生人,是和鳳千雪長得相似的人而已呢?
所以她得抓緊時間調查一下鳳千雪,以免她走掉了。
就算對方不是鳳千雪,她也不想放過她!
楚惜兒看到那張臉,就令心中不舒服,無論如何,她也要用隱蔽的手段殺掉那名女子。
“是,夫人,我馬上讓人去調查。”
侍女輕聲地說,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楚惜兒的眼中閃爍着惡毒的光芒,她輕笑一聲,斜睨着臺下的鳳千雪,心中得意洋洋。
看張一針那自信的樣子,楚惜兒彷彿看到了自己被治癒的機會。
張一針首先給一號病人診斷,他坐了下來,將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去探測着他的脈象。
然而對方的脈象非常虛弱,就似是即死之人,一點病或者毒的跡象都沒有。
隨着時間的張一針那輕鬆自在的神色,漸漸地變得凝重了起來。
臺下臺上又是一片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盯着張一針,彷彿要將他的內心所想看個透。
賀蘭容墨雙手交疊於背,筆直地立在一邊,玉樹臨風的身姿令不少女子暗中傾慕,他尊貴又溫潤的氣息,令得閣上的楚惜兒滿意地扯了扯嘴角。
賀蘭容墨真的越來越俊了,都是她一手調教的呢。
這時張一針收回了手,稀疏的眉擰成了一條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