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牆壁?”張爾轉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窮奇,“你真的什麼都能吃?你真的是窮奇不是饕餮?”
窮奇長大了嘴,哈出一口氣,“吾可沒饕餮那麼貪吃,你看好了啊,吾要開始吃牆壁了!”
張爾扶着陸方弘的胳膊,那玄鐵鏈很重,要是待會兒沒了牆壁做倚靠,陸方弘的胳膊怕是要斷了。
“徒弟,待會兒你小心些,要是受不了可以喊疼啊,師父是不會嘲笑你的。”張爾變得緊張起來,他不由得看了看門口,希望在重華回來之前,帶着徒弟從這裡逃出去。
陸方弘微笑着點了點頭,他並不怕疼,但是對於師父的關心很是受用。
“師父,你不用扶着我,你站遠一點,要是被鐵鏈砸到就不好了。”陸方弘動了動胳膊,“我沒事的,師父別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當然了,這次你得付給我一大筆酬金,不然窮奇要把我吃窮了。”張爾眉眼彎彎,做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好想家啊,不知道師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陸方弘低下頭,溫柔地看着張爾,卻沒有再說什麼。
密室裡的燈光昏暗,旁邊水池裡的怪物突然瘋狂地大叫起來,聲音淒厲刺耳,幽怨曲折,非常難聽。
“它瘋了嗎,還是受到什麼刺激?”張爾被嚇了一跳在,“可別叫了,把重華引來就完了!”
他試着在池邊用靈力畫了一道符咒,希望能讓這怪物安靜下來,但是根本沒用,它反而叫得更加歇斯底里,像是故意要把外面的人引來。
張爾不甘心地又試了一遍,卻發現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很大的陷阱,“重華這個混蛋,在這裡佈下了什麼陣法!”
他還沒有說完,在一遍吞噬牆壁的窮奇氣得嗷嗷叫。
“唔唔唔——”
窮奇的嘴巴被死死地黏在了牆壁上,那樣子滑稽極了,像是一塊被人用強力膠站在牆上的毛絨毯。
“窮奇!”張爾擔心地看着它,迅速跑了過去,伸手輕輕拽拉着窮奇的背,“你怎麼樣了?”
“唔唔唔——”
窮奇說不出話來,但是它的眼睛在“噴火”,有機會,它一定要弄死重華!竟然敢這麼戲弄它!
“怎麼樣,滋味如何?”
清朗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身着白衣的重華慢慢踱着步子,離張爾和窮奇越來越近。
張爾皺緊了眉頭,一臉警惕地看着重華,“你這個心機男!斯文敗類!白臉狼!”
他根本就不太記得,自己和重華有什麼仇什麼怨,對方竟然要這麼對付自己。
聽了張爾的怒罵,重華並不惱怒,而是微微笑道,“想不到你還很有頭腦,不僅從那裡逃出來,還一路闖進了我雪華山。”
“少說廢話,你到底想做什麼?”張爾側過身體,護住了被玄鐵拴住的陸方弘和被粘在牆壁上的窮奇,“我跟你好像沒什麼仇,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重華本來不生氣,畢竟待會兒他就能看到張爾的慘樣了,但是聽到張爾根本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恩怨,當即大怒,眼睛裡都閃現着兇光,“沒什麼仇?張爾,你怎麼敢忘!你怎麼敢!”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張爾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太喜歡重華的說話方式,“要真是我張爾對不起你,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把我徒弟和窮奇放了。”
他只記得自己前世和重華是同門弟子,重華還是自己的師弟,不過兩人的交情一般,昨天張爾對重華的記憶並不太深刻,幾千年過去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重華這麼心心念念着要對付自己?
“一人做事一人當?”重華冷笑一聲,死死地盯着張爾,“你覺得我會給你留個痛痛快快的死法?”
說着,重華擡起右手,揚袖一揮,剛纔該鎖着陸方弘的玄鐵鏈,就像有生命似的,迅速纏起陸方弘騰空,把他空架到把裝着怪物的水池上空。
“喂——!”張爾沒想到重華竟然一句廢話都不再說,也不解釋前因後果,給自己一點想辦法的時間,直接就要把陸方弘丟去喂怪物!
張爾猛然超前撲去,死死地拽着陸方弘的胳膊,“你這樣濫傷無辜,不怕遭天譴嗎?”
“不怕。”
重華回答得非常乾脆,張爾的心卻懸得更高了。
得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啊......
張爾心裡碎碎念着,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看着被玄鐵鏈勒得說不出話來的徒弟,又隨意掃了一眼重華,心急如焚。
“你慢慢拽着,我看你能撐多久。”
重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準備在這裡慢慢等待,仔細欣賞一下張爾痛苦的表情。
“你,你太無恥了!”
張爾看着重華一副欠揍的表情,自己卻無可奈何,只能緊緊地抱着陸方弘胳膊,儘量把時間拖久一些。
張爾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後悔過,要是他不自作聰明,去和師姐他們商量一下再行動,也就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地步,還連累了徒弟。
他深吸一口氣,眼角的餘光還能看到那水池裡的怪物,不知由多少惡靈雜糅而成,張嘴腥臭的嘴,準備吞食掉將要墜入水池的人。
“啊,我想起來了!”
張爾突然大喊一聲,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重華看到張爾這幅樣子,還以爲他傷心過度瘋了,“怎麼,其實你很希望他死?”
說到這裡,重華倒是有些替陸方弘不值了,他都要死了,張爾竟然還能高興起來。
“我不會讓他死的,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張爾又看了看陸方弘,想着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把徒弟救出去,“你喜歡那個女人,對不?”
重華來了興趣,“哪個女人?”
“別裝了,就是那個把你關在門外的女人。”張爾一本正經地看着重華,“我不信你這麼快就把這事忘記了。”
重華想到這件事被張爾瞧去了,有些惱怒,“關你什麼事,難道你又想橫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