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這麼早啊?”一大早的,白雲紋已經在後廚房裡忙碌了。
他正把剛送過來的菜放進水池裡洗,就聽到了姜靈佑來店裡的聲音。
白點點和白琅還沒有醒,化成一隻小奶貓和一隻小奶狗,縮在白雲紋帶來的小窩裡,毛茸茸的,非常可愛。
姜靈佑打了個哈欠,蹲下身來,摸摸兩個小毛團子,“半夜突然醒了,就沒怎麼睡了。不過今天我可要提前從店裡回去,晚上在家做月餅。”
“嗯,他們倆也沒醒呢。”白雲紋看着妹妹和表弟,笑了笑,兩個小東西最近越來越貪睡了,大概是要進入成年期了,需要積蓄大量靈氣。
姜靈佑還有些迷糊,她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哐當”一聲巨響,就把她驚醒了。
“什麼鬼,是誰在外面吵?”姜靈佑聽到外面的聲音,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早上的行人還不多,但是大家都圍着路邊,看着兩個女人在那裡打架。
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婦女,模樣秀氣,但是動起手來卻挺狠的,她一邊揪着另一個女人的頭髮,一邊狠狠地踢着對方的小腹。
“賤人,不要臉,叫你勾引別人老公!我今天就替你媽打死你,生你出來丟人,還不如生塊叉燒!”
那女人自己的頭髮都散開了,粉色的套裝裙並不能限制她的靈活行動,手上昂貴的包包,正是她打人的利器。
被打的女人身材瘦弱,頭髮很長,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衣,內褲都被人看見了,她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只能抱着頭哭。
周圍的人也聽出來了,這是正房抓小三呢,自己也就看看熱鬧,不過去拉架了。
那女人打了一會兒,就停下來歇息一下,還特別優雅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上打人的動作停了,可嘴上罵人的話並沒有停下,“呸,真晦氣,誰知道你這種千人騎的婊子,身上會不會有什麼髒病......”
年輕的女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頭低得快到地上去了。
她看起來非常懦弱,又不佔理,所以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像瘋子一樣撲過去,勒住粉衣婦女的脖子,用高跟鞋一下一下砸着她的腦袋。
黑襯衣的女人沒有罵罵咧咧的,而是沉默不語,就是專心用鞋跟砸對方的頭,眼神裡都是淡漠,好像把對方砸死,對自己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姜靈佑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她剛想上去阻止,那個穿粉色套裝的婦女,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黑襯衣女人,使勁兒把對方推開,用力在對方手上一踢。
“哐——”
一隻黑色的高跟鞋飛了過來,正好砸在姜氏食肆的玻璃窗上。
姜靈佑看着那牢牢嵌在自家玻璃窗上的高跟鞋,眼角抽了抽,她記得自家玻璃挺結實的啊,難道安裝玻璃的人騙了她?
那兩個打架的女人見這邊有店被波及到了,竟然都停下了手,很有默契地就想從這裡離開。
姜靈佑冷笑一聲,砸了我家玻璃,還想跑?
她衝着那兩人大喊一聲,“站住!”
周圍的人又來了興趣,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馬上就要上演好戲了。
但是那兩個女人好像沒聽見似的,加快了逃走的步伐。
不過一會兒,她們就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怎麼也走不動了。
“嘖嘖,還想走?”姜靈佑把剩下的黃符紙收回口袋,然後走到剛纔還在撕逼打架的兩個女人面前,笑眯眯地說,“我是那家店的店主,你們兩剛纔打架,弄壞了我家的玻璃門,賠錢吧。”
“賠錢?”粉衣女人嗤笑一聲,眼角上揚,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叫她賠,她的錢來的容易啊,腿一張,陪男人睡就有了。”
黑襯衣的女人沒有理她,也不說話,就是朝前走,但她根本走不了。
“我不管你們倆之間的恩恩怨怨,反正砸了我家的玻璃,就得賠錢,不然,誰都別想走。”姜靈佑抱着臂,站在另一邊,“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那兩個女人也發現了,從姜靈佑一出現起,自己就走不出這塊地方了。
粉衣女人臉色驟變,這是撞鬼了嗎,“你,你做了什麼?我怎麼,怎麼走不了了?”
黑衣女人使勁兒扒拉着自己的上衣,好包裹起裸露在空氣中的內褲,她摸了摸口袋,自己並沒有帶錢。
她想了想,低聲說道,“這樣吧,你留個聯繫方式,我回去給你轉賬。”
姜靈佑覺得這也倒是個辦法,反正她們倆是跑不掉了,她看了看另一個女人,“你呢,你倆一人一半,誰都別想抵賴。”
“窮酸鬼,呵,說吧,要多少錢,老孃一次性付清。”粉衣女人對黑衣女人翻了個白眼,然後從自己包裡掏出一沓錢,“這些夠不夠?”
姜靈佑接過錢,點了點,大概能做十塊玻璃了。
她擺擺手,“好了,你們走吧。下次可千萬記住了,打架的時候別亂扔東西。”
聽了她的話,兩個女人黑着臉,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現場。
姜靈佑搖了搖頭,這叫什麼事兒啊。
可惜了自家的玻璃,要安裝的話,還得關幾天門呢,耽誤她多少生意啊。
但是等姜靈佑回到店裡的時候,卻發現剛纔被高跟鞋弄壞的玻璃窗,變得完好無損了。
“哎?這是怎麼回事?”姜靈佑詫異地看着玻璃,然後把那黑色高跟鞋扔進垃圾桶,走回了店裡。
白雲紋從後廚房探出半個身子,笑着說道,“靈佑,我已經修好了,你看看,應該和原來一樣吧。”
“一樣一樣,你真是太厲害了。”姜靈佑看了看玻璃,沒有一絲裂紋,她眉眼彎彎地把那沓錢放到白雲紋的包裡,就當是付了勞務費。中秋節馬上到了,也該給店員發福利了。
但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那被扔在垃圾桶裡的黑色高跟鞋,突然動了一下,並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在垃圾桶裡蠕動着,像是要從那裡逃離。
它使勁兒掙扎了一會兒,就安分下來,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