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樓天香這話,讓慕無心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她驚詫到了極點——
樓天香說的這些話……怎麼可能啊!
以這個世界現已知的醫學水平,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吧?更何況要是真有這種案例發生,早就震驚了整個世界啊!又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看着慕無心驚訝的表情,樓天香沒有意外,畢竟他也知道他現在說的這些是多麼的駭人聽聞,一般人哪裡會相信呢?
不過很快,慕無心緩過神來,畢竟只是一個心臟移植手術,哪裡會嚇得到她?她之所以會那麼驚訝,只是難以理解到底是哪路強人居然能在這種醫學水平低下的世界做出這樣的手術?
難道那人不怕術後排斥反應嗎?不怕患者感染嗎?再加上這個世界並沒有那些儀器,面對心臟口位置各種細小的血管、動脈,那人又是如何做到不會碰到傷到的?
無數疑問盤旋在慕無心的腦海中,她不禁問道:“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
只是問出這話的時候,慕無心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畢竟除了那個人,慕無心實在是想不出哪個與樓天香關係親密,還有那麼高醫術的存在了。
“……是皇蒂。”樓天香深吸一口氣,答道。
看着樓天香此時忽然變得痛苦的模樣,慕無心大概能感受得到他此刻內心的糾結,似乎心臟移植那件事情,在樓天香的記憶裡,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慕無心自然知道皇蒂就是海皇魔君,而她之前猜到的人,也是海皇魔君。
其實這也不難猜,正如慕無心之前所想,與樓天香關係好,在這個時代又有着超強的醫學天賦與手段,甚至是創造出了種族融合實驗這樣在道德上喪盡天良,但在醫術上卻讓人無法不爲之嘆服的東西,也只有海皇魔君一人了。
“很厲害。”
過了許久,慕無心也僅僅憋出這三個字,畢竟她也沒什麼好說的,話說到了這裡,她已經找不到什麼話題可以拖延時間了,於是她最後掙扎了一下,問道:“所以……你之前說的我的身體可以適應她——是指的心臟,而不是靈魂?”
“……是。”樓天香微微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慕無心盯着樓天香,她道:“我相信海皇魔君的醫術能做到那個地步換掉你與她的心臟,但我不覺得你能做到這一步。”
“有‘鬼血’的話,沒什麼不可以的。”
樓天香神色平靜,他道:“當年我就是在鬼血中掙扎了數千年活過來的。”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慕無心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鬼血是什麼?掙扎了數千年才活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慕無心的追問,讓樓天香一陣沉默,那糾結寫在了他的臉上,他似乎在想該不該告訴慕無心這些。
看到樓天香有那麼一瞬間的糾結,慕無心立刻抓住機會繼續道:“你與我這麼久的交情,現在卻爲了這麼個理由要殺我滅口,讓別人取代我的身體,莫非我連知道一些關鍵的權利都沒有了?”
慕無心這是在賭!
賭樓天香此時雖然想救海皇魔君,但依舊還念着與她昔日的交情,只不過海皇魔君在樓天香心目中的分量太重了,以至於他即便是跟慕無心關係好,也無法控制自己想要救海皇魔君的心。
果然,聽到慕無心這責問後,樓天香猶豫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他看向慕無心,道:“你贏了。”
語氣一頓,樓天香又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但我沒法不答應你的請求,但我話說在前頭,即便你再怎麼拖延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現在華容跟無常還在魔界去跟其它大勢力搶天靈晶石,而我這次回來也是偷偷來的,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動向,只會以爲我被什麼人或事纏住了,他們是不會想着要回來的。”
聽到樓天香這話,慕無心也深深明白自己是沒有逃脫的機會,她確實是在拖延時間沒錯,但很遺憾的是她再怎麼拖延時間也沒人會來救她。
不過能拖一點時間,那就拖點時間吧。
慕無心心中想道。
“當初我被換上心臟後,便被皇蒂推進了鬼血中封印,數千年空有意識但無法動彈,在那裡掙扎了數千年身體逐漸恢復,徹底撿回一條命後,我才重新來到這世上。”
樓天香說到這裡,神色黯淡,“可數千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與華容當初相識聯手,也是因爲看他跟我一樣討厭宗門,只是不清楚他討厭宗門的理由罷了——當然,他也並不清楚我的這些過往。”
聽到這裡,慕無心大概明白了一些信息,她問道:“這麼說你其實是數千年前就存在的人,並且還是海皇魔君的手下?”
語氣一頓,慕無心又追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鬼血是什麼?”
說罷,慕無心像是想到了什麼,她不解的皺了皺眉,問道:“既然有那種可以讓人活着數千年的好東西,那海皇魔君當初差點身死的時候爲何不直接跑到那裡去封印自己,等到一切平息後再東山再起呢?她雖然性格剛烈,但也不至於盲目吧?”
慕無心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周圍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下來,像是四周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凝重的氣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的,慕無心看向下方,只見樓天香不知何時擡手捂着心口處,像是呼吸困難一般,低着頭在那裡大口喘氣,他再擡起頭的時候,眼睛已是通紅,讓人看了心中一顫。
“因爲她死了啊。”
樓天香說道,“因爲她當時已經死掉了所以纔沒法利用鬼血封印生命啊——人人都道當年滕海一戰是宗門各大高手殺了海皇魔君這個世人深惡痛絕的魔頭,但誰又能想到,當年殺死皇蒂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宗門的垃圾,而是……她自己……”
說到這裡,樓天香放在心口處的手陡然緊握成拳,青筋有些暴起,他咬牙艱澀道:“殺死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