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某片遠離城區的山脈中。
“殷風逆也是不容易,被自己的母親虐待,偷聽到外人的閒言碎語,得知趙雪寒盯上了殷嫃,不惜以重傷的代價綁了趙雪寒的心腹問出秘密,然後又火急火燎的跑來這邊找你救人。”
慕無心迅速遊離在山脈之中,她腦海中的藥靈不斷吐槽嘆息着。
“以前還覺得你身體的前主人夠慘了,識海未開啓,到處遭人嫌,但起碼有個爹護着。殷風逆有什麼?大概也就只剩一個風花雪月樓,和殷嫃了吧。”
藥靈嘆了口氣,隨即有些心煩的擺了擺手,道:“算了,這世上的可憐人也是多不勝數,同情不過來的,我幹嘛要糾結這些?一定是你這個爛好人帶壞了我!慕無心,你必須負責!”
語氣一頓,藥靈故作沉思狀,他道:“如果你願意給我找個小媳婦的話,我就饒了你了,我看那幽篁就不錯,你要不要把她放到你腦海中陪我呢?”
越聽到後面,慕無心就越想對藥靈翻白眼,若不是現在有急事,不能耽擱,她恐怕早就衝進腦海把這個自言自語,想得太美的老妖怪吊起來打一頓了!
“殷嫃也不能算殷風逆的吧?殷風逆當初要把殷嫃趕出華音,看起來是嫌惡殷嫃,實際上是想給殷嫃自由,然而最後事情敗露,被趙雪寒跟華音主半路攔截,最後把殷嫃丟入大牢。如今殷嫃被藥癡所救,到了聖院,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獲得自由,就是代價慘痛了一些。”
慕無心神色淡淡,在山林間遊離搜尋時,順便把藥靈歪到天際的話題給扯了回來,她道:“現在殷嫃的自由,不是別人給的,是她自己拼出來的,所以她不是誰的專屬品,就算真要選,也不是外人給她選,而是她自己去選。”
每個人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裡之後,都是由不得外人插手的!
“所以,這就是你非救殷嫃不可的原因?”藥靈挑挑眉,忽然饒有興致的問道。
“……不。”
慕無心忽然一本正經的搖搖頭,她道:“我只是不喜歡別人搶走我的病人而已。”
“嘁。”
藥靈聽到慕無心這話,頓時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隨即他語氣一頓,忽然道:“停下!到了。”
慕無心聞言,立刻頓住身形,此時,她站在一座山山林間山腰靠上位置,剛好停在了草叢中。
“具體在哪?”慕無心問道。
“左手八十米位置。”藥靈道,“你小心一點,那是個山洞,山洞口有藤蔓遮擋,看起來是沒人看守,實際上放了毒跟暗器埋伏。毒不需要擔心,你事先服點解毒丹就好,暗器的話主要注意別發出聲音驚動山洞裡面的人就好。”
藥靈的精神探測範圍只有一百米,所以他知道的信息只有這些,剩下的得要等慕無心靠近了山洞才能知道。
聽到無人看守,慕無心放心的走出了草叢,只是沒有發出聲音,她迅速來到藥靈所說的山洞口。
這山洞口前有一些一人高的雜草擋着,慕無心撥開雜草後纔看見外面有藤蔓遮擋的山洞口,這個地方可謂是隱蔽至極,若是沒有藥靈的探測,估計慕無心得找一天。
事先服下一顆解毒丹,慕無心無聲無息的撥開藤蔓走進山洞。
“唰唰唰——”
頓時,密集的暗器,朝慕無心洶涌過來!
毫不猶豫,慕無心指尖紅色光線連閃,一瞬間織成大網將這些暗器包裹,眨眼間攪碎!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這時候,藥靈道:“前方五十米有個拐彎口,你到了那裡停一下,我估計會有人在……”
“賤人!我讓你叫啊!”
藥靈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通道深處傳來一道氣急的女聲,嚇得藥靈語氣一頓,隨即愣道:“趙雪寒?”
沒錯,那聲音正是趙雪寒發出來的。
聽趙雪寒的聲音,貌似她極爲氣惱,也不知殷嫃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把趙雪寒氣成這樣。
慕無心聽到趙雪寒的聲音後,沒有一皺,迅速躍到拐彎口,在藥靈確認安全後,便悄悄的探出了頭,看向裡面的情況——
三十米外,通道盡頭,長長的鎖鏈將一名女子的雙手分別吊起,把女子強行拖到了半空,背後緊貼凹凸不平的牆壁。
女子纖細的手腕被鎖鏈勒得淤青發紫,她身上的灰色道袍上有些破爛,縱橫交錯着各種鞭打、烙鐵燙傷的痕跡,在她的左肩上,插着一把,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衫,看起來尤爲可怖。
在女子跟前,趙雪寒還穿着聖院白衣學生的衣衫,只是她的衣衫上濺了點點鮮血,她手中握着一根鐵鞭,擡手就朝被吊起來的女子身上甩去——
“啪!”
鐵鞭的倒刺刮破了女子胸前的衣服,裡面血肉模糊的傷口頓時暴露在衆人視線,除卻這傷口以外,還有一抹雪白也隱約透露出來。
“咕嚕。”
下一秒,較爲安靜的通道內,響起了一道咽口水的聲音。
發出這聲音的,是通道內另外兩名站着的男人,這兩名男人乖乖站在趙雪寒的身後,一看便知是趙雪寒的手下。
趙雪寒聽到這聲音,打算繼續甩鞭子的手微微一頓,她臉上忽然帶了詭異的笑容,對那兩名男人道:“把那賤人給我放下來。”
“是。”
那兩名男人立刻上前,解開固定在石頭上的鎖鏈,將那名吊着的女子放了下來,那女子渾身是傷,卻堅持站立,她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的趙雪寒,那張帶着可怖傷疤也不失風情的臉上,透着一絲嘲弄。
這女子正是慕無心尋找已久的殷嫃!
“接下來,是想讓別人羞辱我嗎?”
殷嫃嘲弄的笑着,那雙眼睛彷彿看透了趙雪寒的心思。
趙雪寒被殷嫃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她也不惱,只是面帶猙獰的笑着,她道:“這兩個人,還是我特意爲你挑的,他們是華音坐着最低賤粗活的挑糞工與馬伕,怎麼樣?跟你這個修爲被廢,容貌被毀的賤人,很搭配吧?哈哈哈……”
趙雪寒囂張的笑着,擡手示意那兩名滿身污穢,卻身強力壯的男人朝殷嫃走去,她道:“我還真是期待,到時候把受盡蹂躪的你,丟到那王八犢子的面前,他會不會又像個女人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我跟前——向我求饒呢?”
聽到趙雪寒提到“王八犢子”這四個字,原本神色淡然的殷嫃終於變了臉色,她冷聲道:“趙雪寒!你……”
“你成功讓我有點生氣了。”
然而,殷嫃話還沒說完,一道幽幽的,帶着冷意的聲音,緩緩從趙雪寒的身後,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