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記得自己有一次看電視節目,那時記者正在採訪一位知名的考古專家,老先生滿頭華髮,精神矍鑠,談吐誠懇,他說:“我們的很多考古發現是來自於民間的傳說,就像此次發現的大墓一樣,之前當地一直流傳着這裡有一座大墓的傳言。”
後來他說了什麼褚一刀倒是不記得了,不過可見傳言有時候確實具有一定的真實性,正所謂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寶主墓的存在在當地不算事一個秘密,只不過有的人只把它作爲一個談資,而有的人卻付諸起了行動。
就像褚一刀他們之前在前往雲村的路上遇見的那個被漩渦席捲着最終乾枯的湖,還有後來杜天家的水井裡那條水路,都是盜洞留下的痕跡,那時候人們對財富的盲目渴望讓他們突破了所能做的極限,通過一些小道消息和試探性地挖掘,讓他們無意中的破壞了整個雲村的地下水的輸送樞紐,甚至導致最後的河岸改道。他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裡的雨也是斷斷續續的下着,然而不僅地面上的水位處於安全線上,連山上也沒有山洪,那麼多的水都積聚在地下,現在終於受不住的噴涌了出來!
地下的水以特別大的體積向池子裡涌動,不過池子的最上面都被冰封着,所以一時也穿不透,不過水浪一下又一下的衝擊着冰面,屬於冰塊的脆裂聲就像冷飲裡添加的冰塊一下下崩開的聲音一樣真切,情況顯得特別危機。
瞬時冷凍劑的效果到底能維持多長時間他們並不清楚,冰塊下面的水壓到底多大他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想想如果水真的突破冰塊涌出來,那麼那些暫時被封在冰塊下方的魔魚也會跟着衝出來,到時候那真的是要血濺三尺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知道這水的深淺到底是什麼樣,但是往高處走肯定是沒有錯的。在褚一刀的引導下,他們急衝衝的向之前的那個石門跑去。
然後,就在大家都忙着逃命的時候,杜天卻停下了步子,共子詢見狀,趕緊也跟着停下來,抓起她的胳膊,一臉責備的要拽着她跑,杜天將裝有嬰兒的小籃子遞給褚一刀,然後囑咐道:“你先去,我去找個東西。”
杜天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剛要說什麼,就感覺到腳下一陣特別大的震動,然後他們倆就聽見褚一刀的大喊聲。
“還愣着幹什麼,你們快點上來啊!”
共子詢皺着眉直接去拽杜天的手,但是杜天這時候卻異乎尋常的堅持,就是憋着勁兒要拽開他的手,就在他倆一邊僵持一邊緩慢的拖着杜天走的那幾秒鐘裡,就聽見‘嘩啦’的一聲,杜天和共子詢扭過頭去看,原來是冰面已經碎了一個口子,從那個口子里正在向外噴水,巨大的水柱將村長衝起來推在半空中。
村長之前從高空中墜落將冰面上砸了一個小小的裂縫,水都是順勢運動的東西,哪裡好流動一些,它們就像哪裡走,就是那個小小的口子,最後使得地底下的水噴了出來。
“你不知道這裡的水到底有多麼大的量!”杜天衝着共子詢大吼道,此時,水已經從一個小口子慢慢向周邊的冰面擴展,一點點的撕毀這一片冰面,褚一刀和赫連明月站在高高的石門錢,甚至看見水下面的吸血魔魚開始了緩慢的移動,雖然不知道這移動是因爲水流的推動,還是因爲它們已經開始‘覺醒’了。
“我知道那水有多大!”共子詢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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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在地下暗河看見那條蛇以後,本來以爲自己要逼死無疑,畢竟那蛇餓的連只老鼠都不放過,更不用說自己這送到嘴邊的美食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心裡盤算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到底會如何蠶食他多年來打拼下來的商業帝國還有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要遵循那該死的好奇心來到這裡,就是爲了給這隻又臭又髒的蛇送上一頓美餐!
共子詢已經感覺那蛇長大了嘴巴,長長的略微刺兒刺兒的信子已經摩挲到他的頭皮了,但是就在這時,大蛇好像忽然察覺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竟然慢慢的頓下動作。共子詢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問道自己的身上竟然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香味兒他說不出來,但是那蛇好像特別怕那味道,一點點的挪騰着向後跑。共子詢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一下子就脫掉了自己的穿在外面的t恤,果然,之前他背後被蝸牛寄生了蟲卵的地方現在竟然結了許多褐色的痂,但是這痂特別薄,就像一層薄薄的煎餅一樣可以揭下來,聯想到吃的之後,共子詢的第一反應就是噁心,他嘗試着慢慢的靠近了那蛇一不,但是那蛇表現的就好像公正性會吃了他一樣,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死裡逃生的共子詢好像終於明白了點什麼,之前沒進雲村的時候,他就懷疑爲什麼杜天早就知道他被巨型蝸牛寄生了,但是一直都沒有采取措施,直到那些蝸牛已經在他的背上長大,她才藉着褚一刀給他療傷的時候幫他把那些蝸牛除掉,現在看來,沒準當時杜天就是爲了讓那些蝸牛在他的身體上多存留一段時間,留下這蝸牛獨有的味道,那麼以後再遇見蛇的時候,那些蛇就會躲着他,他再也不用擔心有蛇咬他了。
得到了一個新技能的共子詢止不住的興奮,他就像欺負小朋友一樣慢慢的逼近那條大蛇,那條蛇則是特別委屈的往後縮,共子詢玩了兩下,覺得玩夠了就要扭過頭向前走,就在這時,一把槍抵在了他的後腰上。
共子詢當時的表情十分冷凝,這麼幽靜的空間裡,他都沒察覺到有人的存在,這真的是他的一大失誤,不僅如此,還讓人把槍口對着自己,看來最近真的是裝傻裝成真的了!
共子詢慢慢的舉起自己的手,他感覺到對方的槍口鬆了一下,隨後就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腰間,看樣子是想看看他身上是否帶了兇/器,褚一刀就抓準了這個時機,就在對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的時候,他猛地往後一退,身子正好貼在那個人的身上,離得太近,對方擡不起槍,也不敢隨便開槍,畢竟槍子不長眼睛,傷了自己就不好了,更何況,上面下達了命令,要抓囫圇個的共子詢!
挨近了那人之後,共子詢擡起的兩隻手正好起了作用,他猛地抓住那人的雙肩,隨後自己的兩條腿使勁兒的蹬了一下地面,藉着力彈跳起來,再一彎腰,然後就大力的將偷襲自己的人狠狠的貫在了地上。
但是共子詢還沒鬆懈,只因爲他剛纔掀翻後面那小子的時候,餘光裡又瞟到了另一個人,共子詢趕緊去拿槍,但是晚了幾秒,就在他的手和槍身隔了不到五公分的距離的時候,一個槍子就緊緊的扣在了他的手腕不遠處,槍子打碎了地上的石頭,濺起的石頭碎屑和碎渣崩了共子詢一手,疼的要命。
“共先生,身手真是不錯!”一個人的身子陷在陰影裡,但是說話卻是掐着嗓子,像電視劇裡的太監一樣的尖聲尖氣兒的,而且從他的聲音裡可以判斷出,這至少是一個年逾五十的老頭子。
共子詢就想起了杜天口中的那個福伯。
“福伯的槍打的也很準。”共子詢站起來,隨後擦掉了手腕上黏上的石子兒。
“哈哈哈,哪比的上你們小年輕的,我們的時代畢竟已經過去了,就指望着吃吃老本,然後過點順順心心/家庭和睦的舒心日子。”
“是麼?我還以爲有雄才大略的人都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共子詢淡淡的反問道。
福伯從陰影裡走出來,他穿了意見赭紅色的馬褂,頭髮理得清清爽爽的,沒有一點胡茬,雖然手裡端着手槍,但是姿態閒閒淡淡的就像端着一杯剛沏好的大紅袍一樣。
“今天也有個小子這麼說,呵呵。”福伯意味深長的隱去了下半句話。
共子詢想起了羅正那總是帶着笑的臉,也不知道福伯到底怎麼了他?不過共子詢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他自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看現在福伯先兵後禮的情況,八成是要在某方面有求於他。
果不其然!
“傻兒子,來,揹着你共大哥出山洞。”福伯皺着眉頭,但是眼睛裡卻閃爍着慈祥的光輝一直盯着一直躺在共子詢腳下的男青年。
男青年翻了個身,看起來很不想動,很委屈的樣子。
“他都沒讓我打贏他,我不想玩了。”很稚氣的口吻,看來就是杜天口裡的那個傻子。
福伯往進走了走,共子詢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腳竟然是跛的!
“快起來,躺在地上算是怎麼回事兒?”福伯嚴中有慈的說着。
共子詢在心裡盤算,一個瘸子/一個傻子,他難道還對付不了?
就在這時,傻子一躍而起,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布包,共子詢已經有了防備,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但是還是聞到了異常的味道,然後他的視線就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