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長長的往外呼出一口濁氣,他想等下次共子詢過生日的時候,他一定要給他買一本集古今科學家之大長,老少皆宜,童叟無欺的知名著作----《十萬個爲什麼》。
“悶騷男,知不知道你這樣最煩!有什麼話就說,憋着幹甚!”
褚一刀忍,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擡起腦袋問杜天。
“你見過瑰麗阿姨的孩子麼?”
杜天點點頭,“見過啊!他在我們這挺有名的。”
小孩子,有名?那肯定是個淘氣包。
褚一刀從杜天的手裡費力的將那個畫着齊天大聖的圓珠筆拽出來,“杜天,不是你的東西,不可以拿。”
杜天的小嘴癟了癟,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隨後就把自己的腦袋偏開,不去看褚一刀,使小性子了。
褚一刀無奈的笑笑。
“咱們來主要是想找一下瑰麗留在家裡面的信息,我始終覺得她和她的丈夫柳大剛都是很關鍵的人物,本來我還想要是有運氣能和活着的老太太或者他們家的兒子聊聊,或許能得到一些信息,可是就現在這種情況,不要說現場沒被破壞,就是完好無損,咱們也摸不出什麼門道來。”褚一刀做下結論。
“所以呢?你要怎樣?”共子詢挑眉問道。
“正如方鐸所說的,本地的通訊設施都直屬於原來的金礦,通訊設施被破壞的話……”
共子詢揮手打斷褚一刀的話,一副“我瞭解你接下來要放什麼屁”的樣子,“大哥,知道你相救明月的心異常急切,但是咱也不能以卵擊石吧!”
褚一刀嘆氣,“我着急。”
共子詢拍拍他的肩膀,“難道就你急?我心理就不難受麼?別說別的,就是明月還欠我一個月工資這事,我也得把她給救出來。”
褚一刀木頭棍子一樣的刻板臉終於鬆動了一下。
“杜天,咱們假設啊!如果柳奶奶是被她孫子放在這的,那他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大。”
杜天搖頭,“不可能!”
共子詢也沒問什麼不可能,接着又自顧自的說:“凡事你也別輕易說不,你就看這麼大的一個暗格,別說他奶你啊躺着還有富裕,要是他真想活命,又沒有別的去處,那一定得藏在這,你說是不是啊?他褚大哥。”
褚一刀湊過來看看那個暗格,確實還有很大的空間,擱下一個女人或者孩子都不成問題,拋除過段時間屍體就會發出臭味的因素,如果真的是危機關頭的話,那孩子確實可以選擇躲在這裡面。
“二蛋哥比你還高呢,他根本躺不進去。”杜天一語驚人。
共子詢是北方人,身高本來就高,185的身高在馳騁在籃球上,賺了不少小姑娘愛慕的眼神兒,現在,居然有個孩子輕鬆的秒了他?
“不是,多大的孩子啊?還能比我高?”共子詢詫異的問。
“不知道二蛋哥多大,反正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始終那麼高,始終不會說話,還傻傻的。”杜天說。
“杜天,你爺爺不是一直不叫你和外人接觸麼?怎麼你又認識這個二蛋呢?”褚一刀問。
“哎呀,二蛋是傻瓜,他又不能說出去什麼。”杜天不耐煩的說。
在孩子長大成人的過程中,家庭和環境是他們認知這個社會和形成自己獨有的價值觀和處事態度的一個重要媒介,家長的一言一行會不着痕跡的對孩子影響深遠。通常,如果家長愛佔小便宜,那麼孩子也會耳濡目染,如果家長愛說髒話,那麼孩子有時候也會不經大腦的口吐髒字。
那麼問題來了,雖然和杜老爺子接觸不多,但是以褚一刀對他的認知,杜老爺子是不是用“傻瓜”來評價一個小孩子的,杜天家所處的位置也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有孩子去那裡玩的概率很小,那麼是誰說的呢?
“杜天,誰教你說這樣的話的?不許用這樣的詞,也不許背後議論小朋友。”不知道共子詢怎麼了,居然也開始教育起了人。
“又不是我先說的,是福伯說的。”杜天忿忿的說:“福伯教了他好多次,他就是學不會!”
“福伯教他什麼了?”褚一刀問。
“就是教他叫”爸爸“唄!”杜天補充道:”福伯天天教他,但是二蛋就是不說,就是學不會,什麼都學不會,不就是笨蛋麼!“
“福伯教他這個幹嘛?喜當爹喜瘋了吧!”共子詢不解的說。
“也許,福伯就是二蛋的親爸爸!”褚一刀臉色忽變,對共子詢說:“你記得不記得剛纔杜天說二蛋和你差不多高?”
共子詢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鬱悶的說:“你當我是魚那!這纔過去哪麼大一會兒!我怎麼能忘!”
“杜天,那你把這件事告訴你爺爺了麼?”褚一刀握住杜天細細的小肩膀,着急的說着。
杜天像犯了錯一樣的垂下頭,末了輕輕的點了點頭。
褚一刀又問:“那是不是你說了之後,福伯就死了?”
杜天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似乎對褚一刀能聯想到這裡十分驚詫,褚一刀已經不需要再問,杜天眼睛裡那掩飾不住的懺悔和惱意就足矣證明一切。
“不是,就是福伯是二蛋的爹又能怎麼樣?這樣的事情少麼?喜當爹或者替別人養孩子,你生活中沒見過,電視裡還沒看見過呀!”共子詢說着,一邊難耐的在地上亂轉,“咱們趕緊走吧!不知道爲啥,我這心裡慌慌的,連胃都有點堵。”
“你是不是亂吃東西了?”褚一刀問,隨後目光飄向窗外那片菜地,他這麼一瞟,那種震撼的效果,說句誇張點的效果,真的是嚇的都快尿出來了。
“趴下!”褚一刀一身爆喝,隨後兩隻大手就像螃蟹的兩隻蟹螯一樣,向前一兜再加上一拍,就將杜天和共子詢撲倒在地。
共子詢沒有防備,腳下正好踩到自己剛扔了的一半的柿子上,刺溜一滑,不僅狠狠的踹了杜天的肩上一腳丫子,自己的後腦則結結實實的磕在了身後祭放保家仙的案臺上,“當”的一聲,讓人聽了心裡直發毛。
過了好一會兒,等着共子詢已經由暈乎乎的狀態轉爲清醒的時候,也一點狀況都沒發生。共子詢心裡罵了軍娘,扶着東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剛要指責褚一刀的聲勢有餘,內容不足,惹得他白捱了一下子。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席捲着風“嗖”的從他的臉畔擦過,共子詢只覺得火辣辣的感覺,下意識的上手一摸!
哇塞!居然是血!
要人家說,打架鬥毆什麼的要講究體位,比如說下三路啊!要不是特殊情況可不能輕易使用這個大招,萬一直接影響了人家下半生的性福,那真的是做了大孽了。還有腦袋,萬一踢傻了,打傻了,整天暈乎乎的找不着北,那也是非常難辦的!
共子詢不小心被撞倒了腦袋,現在立馬出現了後遺症。
第一:反應太慢!第一顆子彈從他臉畔蹭過去了,他傻乎乎的看着從臉上抹下來血的手發呆,第二顆子彈從他耳朵旁邊飛過去,他太擡起頭呆愣愣的望向窗外,尋思拗出一個帥氣的造型加上冷酷的表情看看是哪個孫子出的下三濫的招數。
“趴下!”褚一刀這次沒撲倒共子詢,直接上手按住他膝蓋上的“麻筋”(按了之後人那個部位沒有力氣)。
共子詢立馬單膝跪地,這下子那顆子彈正好擊中了窗戶上的玻璃,嘩啦一聲,玻璃全數碎掉,有種港片里老大遭到手下的暗算,生死關頭,以一對十,最後和陰險男二號生死對決之後,那特效造成的爆炸聲吼一片玻璃應聲而碎的感覺。
但是電視劇到底是閒着無聊看的,不是人親身經歷的,就是那些男生看的熱血沸騰的有關於暴力美學的電影,如果真的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及時平時嘴再贏,生死關頭的時候,人總會有一種膀胱現在有很大壓力的感覺。
“子彈從後面來的!咱們從前門跑!”杜天說着,就要邁着小短腿往屋外面衝,褚一刀還趴在地上,長臂一伸,就將杜天重新拖了回來。“不要命了,這時候跑什麼跑!”褚一刀朝着杜天低聲吼道,隨後使勁兒拍拍共子詢的側臉。
“清醒清醒!”
共子詢一巴掌揮掉他的手,“別碰哥!哥心裡清醒明白着呢!”
此時,幾下零星的槍聲過後,外面又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淡淡的火藥味在屋子裡瀰漫。
就在這時,共子詢又要探出頭看看外面的情況,接過被褚一刀一把抓住。
“他們肯定不會再開搶了!”褚一刀一臉死灰的說。
“嗯?”共子詢湊近了褚一刀一點。
“我說他們肯定他/媽/的不會再浪費子彈了!你看看前面後面都着火了!咱們死定了!”
原來,就在他們趴在地上躲子彈的時候,房前屋後已經被人堆上了易着的雜草堆,並且門板和窗戶都被人用東西頂住,根本打不開。
這個時節,那樣的乾草見火就着,噼裡啪啦的響聲夾雜着濃煙,一股股的想他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