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並未像她想的那樣簡單,窸窣聲持續不斷。
赫連明月有點慌了,她從沙發上爬下來,光着腳爬到牀上,
赫連明月晃了晃共子詢的身子,但是共子詢仍舊緊閉着雙眼,任憑她怎麼晃,都無法把他搖醒。
赫連明月拿出自己的,調成靜音,她想給褚一刀打電話,但是並沒有信號。
就在這時,她聽見小狗的一聲悶叫,方向來自衛生間。赫連明月記得它剛纔還趴在自己的腳邊上,懶洋洋的睡着。
小狗的叫聲就像是不小心被人踩到了一下,有點委屈又有點興奮的樣子。
赫連明月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聽,結果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了。
赫連明月嘗試着叫了幾聲小狗的名字,但是都沒有迴應,赫連明月特別糾結,她不敢去衛生間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又擔心小狗是不是誤吃了塑料袋什麼的,當然,她最擔心的是之前西裝男看着小狗的眼神兒。
赫連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氣,順手從茶几上拿了一個花瓶作爲防身用,她手裡託着花瓶,眼神有些忐忑不安,但又帶着一點點的興奮,她不是怕和來歷不明的人正面對打,只是潛意識裡她覺得前方存在的可能是她無法面對和處理的危險。
赫連明月用腳踢開了衛生間的門,什麼都沒有,她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可疑的情況。
但是問題是,小狗去了哪裡?
赫連明月不相信一隻狗會像人間蒸發一樣從自己的房間消失。她放下手裡的花瓶,在屋子裡來回轉着,時不時還在她覺得小狗可能隱藏的地方趴伏下來。但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赫連明月的響了,原來是褚一刀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來七層甲板,有事情和你說。”
確實是褚一刀的口吻,簡潔卻又不愛交代原因。
的屏幕燈還沒熄滅,一條信息又進來了,依舊是褚一刀。
“快一點。”
發生什麼事情了,能讓一向穩如泰山的褚一刀連發兩條信息來催促她?
赫連明月不疑有他,只好先放棄了找狗的計劃。
她換上了一雙運動鞋,關好房門,然後走過燈光昏黃靜謐的走廊,然後前往褚一刀所說的甲板。
晚上七八點鐘的這個時候,正是大家氣氛都很活躍的時候,雖然受到之前一場場不好的事情的衝擊,但是仍不乏有不在乎這些事情的人找樂子。
赫連明月看見一對在角落裡癡纏擁吻的男女,他們倆旁若無人,就像互相纏繞的藤蔓一樣難分難捨,女的穿着一條寶石藍的連衣裙,露出半個雪白的後背,而那個男人的手,就在女人的後背上來回的遊走,黑白分明的顏色,絕對衝擊人的眼球。
赫連明月掃過一眼就扭過了頭,她走出了幾步以後,覺得隱隱有地方不對,她扭過頭看了一眼仍舊在陰影裡親熱的兩個人,赫然發現,那個男人竟然是西裝男!
赫連明月覺得自己太過遲鈍了!西裝男連衣服都沒有換,那個身高,那樣的體型,不是他又是誰呢?
不過看見陰冷的西裝男對女人也有熱情如火的樣子,赫連明月詫異之餘也有點覺得難以接受。
赫連明月來到七層甲板上,她來回繞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褚一刀的身影。
之前爲了舒服,她穿了一條花灰色的運動長褲,上身則是同一品牌的黑色運動短袖,一頭波浪捲髮被她用一根橡皮筋束起來。和她平時‘白骨精’的樣子完全不同,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美女怎麼穿搭都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甲板上的跑道上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女在慢跑,赫連明月下午除了睡就是坐着,此刻看着他們運動,赫連明月也優點覺得腿癢癢,向動彈動彈。可是這個跑道的長度也不短,需要繞船身一週,赫連明月怕褚一刀來的時候看不見他,但是她在這空等的又有些捉急,於是,她給褚一刀回撥了一個電話,電話被掛斷了。
就在這時,赫連明月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明月,你在這幹什麼呢?”是齊書。
他的臉頰紅撲撲的,一說話就噴出一股酒氣混合的菜的味道來,赫連明月強忍着不適,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現在對齊書說不上有好感,雖然之前那件事情看起來和他沒有關係,但是畢竟是他主動請纓幫自己換的門鎖,後來又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兒,赫連明月說不遷怒是不可能的。
齊書的手裡還託着一個酒杯,因爲前進,海風呼呼的吹,齊書因此有點身形不穩,他左晃右晃的,光影在他的身上來回的變化,他的眼睛赤紅,低頭啜飲了一口酒,如同喝了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瓊漿玉露一般,美的不行。
“你要不要來一點。”齊書硬着舌頭對赫連明月說,赫連明月擺手表示拒絕,但是隻換來齊書變本加厲的再近了一步。
赫連明月捏緊了手裡的,暗暗的想褚一刀怎麼還不過來,就在這時,有一個跑步的人低頭切歌,沒注意到他們倆,跑着跑着就撞到了齊書的身上,齊書被他撞的晃晃悠悠,酒杯裡的液體悉數的灑在了他的身上。齊書眼皮一耷拉,特別粗暴大聲的說了一句髒話。
赫連明月怕產生糾紛,趕緊推了那個背光的男人一下,示意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同時,她也決定自己還是暫時不要等褚一刀了,還是繞着甲板跑上一圈,說不定等她跑回來的時候,齊書已經走了。
赫連明月雙手端着速度很快的跑着。她的呼吸一直平穩,跑步對她來說是個小case,畢竟以前她所受到的體能訓練裡,這個算是最基本的了。
一直在她的手裡安安靜靜的,赫連明月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褚一刀在開玩笑,畢竟他說要她馬上來,但是他自己卻看不見人影。
赫連明月的感覺神經特別敏銳,饒是她一邊跑步一邊深思,也察覺到了不同。
那個撞了齊書一下子的男人,一直在背後跟着她!
赫連明月倒不是擔心那個男的會對她怎麼樣,作爲一個跆拳道黑帶,她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再者說,在這樣燈火通明的甲板上,安全問題倒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是總有人在背後跟着的感覺的確不好,赫連明月跑的快,後面的人也開始加速,她放慢了速度,對反的節奏也跟着調節。
赫連明月抿緊了脣,一雙杏眼狡黠的轉了一圈。
一個拐彎過後,男人赫然發現,自己一直跟着的人失蹤了,他停下了自己的步子,雙手插在腰上。幾經確認後,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個事實,他把人跟丟了。
就在男人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時候,赫連明月鬆開了手,她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然後在男人剛剛反應過來,但是沒來得及作出動作的時候,伏低身子一個飛腳過去,只待結結實實的踢在男人的腳腕上。
赫連明月的動作很快,就像一陣風一樣,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反應速度也不慢,他感覺來自後方的異變,第一反應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跳起來。
赫連明月看見他的動作,心裡也是一驚,她現在即使及時的收回自己的腿,但是如果這個男的存心讓她受傷的話,只要落地的時候踩在她的腿上…………
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全都集中在她的腿上,她肯定會受不了的。
赫連明月對自己剛纔的莽撞有些後悔,但令她詫異的是,那個男人並沒有傷她的想法。他順勢跳出了幾米,然後扭過頭,這次他沒有背光,赫連明月清晰的看見了他的臉,那是在雲村和之前在警察局的時候看見的羅正警官麼!
“你在這幹什麼!”赫連明月收回自己的腿,一雙靈動的杏眼蹬地圓圓的,厲聲質問了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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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正散步作兩步衝到她的面前,大手擡起來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赫連明月想起以前在雲村的時候,他是如何裝瘋賣傻的欺負她,現在又弄這麼一出,看她好欺負麼?
“你幹什麼你!”羅正嬉笑的臉忽然變得極度糾結起來,因爲他的手心正被赫連明月用了吃奶的力氣死命的咬着。
“怕了你了!拍了你了還不行麼!”羅正一下子甩開自己的手。
“你是屬狗的麼?咬起來還不撒口了呢!”羅正抱怨道。
“對了,你看見褚一刀了麼?”羅正一句話就叫住了轉身欲走的赫連明月。
聽見他提起褚一刀,赫連明月這火氣就蹭蹭的上來了,之前他就給他們惹了不少的麻煩,現在還追到這來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赫連明月沒好氣兒的說。
“赫連明月,你要是知道趕緊告訴我,我可不是跟你鬧着玩的。”羅正收起了他以往的那種桀驁和不羈,義正嚴辭的樣子讓人絲毫不懷疑他是一個剛正不阿的警察。
但是,赫連明月就是不吃他這一套。
“他今天走了一天,我根本聯繫不上他,這不是沒意思纔出來轉轉麼。”赫連明月絕口不提之前褚一刀給她發短信的事兒。
“我不相信,共子詢現在昏迷不醒,他現在最擔心的人就是你,他怎麼可能單獨留下你一個人!”羅正一針見血。
“我說服不了你,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赫連明月說着,便故意的裝做一幅百無聊賴的樣子。
羅正多麼聰明的一個人,看見她不說真話,也不惱,採取了另一種磨人的方法-----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赫連明月被他跟的都沒脾氣了,他們倆的步速都很快,走着走着就要走到之前他們倆碰面的地方了。
赫連明月手裡的還是沒有動靜。
會不會是褚一刀出了什麼意外?!赫連明月剛這麼想,郵輪就突然減速然後停了下來,船上有的東西都保持着向前的慣性。
赫連明月一下子跪倒在甲板上,羅正一面把她扶起來,異變拖着她快跑。
“肯定出事兒了!”羅正嚴肅的說。
赫連明月和羅正氣喘吁吁的跑到跑道的起點,甲板上擠了很多人,穿着制服的保全疏散擁擠的羣衆,大家議論紛紛的,不少人趁着保全不注意,拼命的往邊上湊,試圖往船下去看。
“不會是有人掉下去了吧?”赫連明月的聲音有點低。羅正沒搭話,看樣子是覺得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羅正,你來船上多久了?”赫連明月抓住要往前衝的羅正,一字一頓的說着。
羅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赫連明月知道他們做警察的,警惕性都特別的強,要是從他們的嘴裡套出一點話,簡直比讓葛朗臺心甘情願的用一筆錢去做善事一樣的艱難。
“我就當你不知道了。”赫連明月深吸了一口氣,“一切小心。”
羅正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示意赫連明月放心,隨後他背對着她雙臂一揮,表示再見。
赫連明月看着他快步的跑離自己的視線,看着那些被驅散的人羣,她的心裡也莫名的忐忑。
想到這,赫連明月的腳就跟有了意識一樣,慢慢的踱到人羣裡。
“這位姐姐,發生什麼事兒了,大家怎麼都在這呆着呢?”赫連明月扭過頭問旁邊一個女人。
這個女的特別八卦,拽着赫連明月的胳膊,一幅自來熟的樣子。
“哎呀,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這……”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趴伏在赫連明月的耳邊輕聲道:“有人死啦!”
“誰?!”赫連明月反問,此時,她的心裡隱約的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認識,不過聽說是喝大酒喝多了,然後就掉下去咯!”女的撇了撇嘴,絲毫沒有爲一個因爲意外而死去的人表示出一點點的惋惜之情。
“我就說啊!喝大酒不是好事兒,這人吶!要是不能自己控制自己,那還能有好?”女人滔滔不絕的說着,但是赫連明月一句也沒聽進去。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有一個男聲道:“請問,是赫連明月小姐麼?”
赫連明月扭過頭,看見了一個有啤酒肚的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對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