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爺子!對不起!”赫連明月走道魯老爺子的面前,微微的鞠了一躬。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衆人止住了腳步,畢竟美女犯了錯,總是可以體諒一下子的。
魯老爺子眼皮一掀,沒有作聲,但是臉色卻是不好看了。赫連明月相信,要不是
自己之前救過他的狗,自己也會受到像那個小孩一樣的待遇-----以‘不誠信’爲由,被罵一個狗血淋頭。
好在魯老爺子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卻也沒說什麼。
不過那個被指責的小孩兒卻又出了問題。
“什麼味道?”共子詢努力的吸氣,他的鼻子最好用,以前‘泡/妞’的時候,那些女人總愛噴各種味道的香水,也因爲這個關係,共子詢都避開這些‘有奇怪味道’的女人遠遠的,他的工作不僅要保持頭腦的清醒,也要保持嗅覺和味覺的敏感度。
於是,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異樣。
“哇!他居然尿出來了!好惡心!”那個衝在最前面的記者捂住自己的鼻子,絲毫不掩飾眼睛裡的嫌惡。被他這麼一大聲吼出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懷裡抱着孩子的母親,她深藍色的晴綸運動褲此時已經被‘畫上了地圖’。
“夠了!”赫連明月衝那個記者喊道:“你給我閉嘴!”
這個記者一向是見風使舵的主,看見赫連明月暴走了,默默的縮進了人羣裡。
“你趕緊抱着孩子去洗一洗吧!”赫連明月單臂纜柱那個孩子母親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不要理他們,接下來還有好多好玩的呢!你說是不是啊!小朋友!”
一直低着頭面無表情的男孩兒停了赫連明月的話,竟然出奇的露出了一個可以稱作是燦爛的笑容,隨後垂眸道了一聲‘是’。赫連明月放下心來,轉身跟站在男孩兒母親身邊的女人商量,去給他們拿一些吃的,因而沒見到孩子母親在兒子說話以後那瞬間慘白了的臉…………
因爲心情不好,赫連明月一行人也沒什麼心情逗樂了,簡單的吃了飯,但是還感覺心情莫名的壓抑。
難搞的老大爺,看熱鬧的人,被嚇的當場便溺的孩子,這一幕幕都蠶食着赫連明月最開始那輕鬆的心情。她喝下一口奇異果汁,忽然想起之前沒和褚一刀說的話。
“對了,我之前睡覺的時候,有人進了我的屋子!”
“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褚一刀着急的問。
“之前沒覺得怎麼。”赫連明月道:”不過現在感覺越來越奇怪了。“赫連明月擡起頭,看了一眼正在裝做不經意往她這邊看過來的那個記者,倆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後,他又很快的閃躲視線,看起來又心虛,又猥/瑣。
”感覺這裡有些人不好。“赫連明月道。
”哪都有好人,哪都有壞人。“齊書已經有點喝醉了,眼神迷濛的很,他笑着說:“我幫不了你調節心情,不過我可以幫你換個鎖,讓你安心的睡覺,這樣,再加上褚一刀就住在你的隔壁,那就是雙重保障了!”
“帥氣的木匠!”共子詢笑着說,隨後端起酒杯,一口乾掉裡面的液體,也擋住自己的表情。
在齊書的毛遂自薦下,赫連明月的房門在內部得到了一個小小的改造。
“帥!”赫連明月拍了一下手,扭過身子給共子詢一個嫌棄的眼神兒,道:“你不是自稱爲‘震鎖’麼?現在呵呵~”
共子詢心虛的笑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我那不是電影看多了嗎!哈哈,原諒我,表演型人格,沒辦法!”
“來來來,做一個葫蘆娃噴火的動作。”齊書一邊說一邊自己做出了動作,一個粗獷的老木匠做出嘟嘴背手探出自己胸的舉止的確讓人覺得很有趣,赫連明月捧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然而褚一刀卻完全沒有get到笑點。
“走吧!我們出去轉轉。”褚一刀說。
褚一刀先問赫連明月想去哪裡,赫連明月晚飯沒有吃飽,又喝了一點酒覺得渾身有點熱,就說想去甲板上吹吹風或者去泳池玩玩水。齊書和共子詢很有眼力見兒,共子詢說自己想去酒吧轉轉,已經喝的夠多的齊書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辦法捨命陪君子了,只好拖着虛浮的步子往自己的房間走,看着他搖搖晃晃的走過整齊/安靜的走廊,赫連明月總有一種感覺,就是齊書會忽然倒在地上,然後再也醒不過來。赫連明月搖了搖自己的頭,心想自己的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共子詢和齊書都走了以後,赫連明月和褚一刀對視了一眼。
“那個,換衣服去吧!”赫連明月說。
他們倆現在都穿着晚宴時候的衣服呢,太過正式,好看,但是舒適度肯定不如正常的休閒服。
褚一刀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後,便來到了赫連明月的房間。赫連明月給他開了門以後就去衛生間繼續卸妝,褚一刀看着沙發上堆着的她的衣服,有早上上船之前穿的,還有今晚上的晚禮服,都堆在那裡,褚一刀淺笑着拿起她的衣服,動作很快的折着衣服,這樣客服人員來收衣服的時候還比較好拿。即使沒再做外科醫生,褚一刀也將自己的雙手保養的很好,比如平時注意玩一些鍛鍊手速的小遊戲,有時候赫連明月在塗護手霜塗多了的時候也會給他抹一點。,就在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手上有不一樣的觸感,他臉上的點點溫柔瞬間褪盡,此時,齊書和共子詢還有赫連明月已經開始了鬥地主。褚一刀不動聲色的拿着那件衣服走向衛生間,隨後對這窗外的太陽光看清了手上的東西,隨後他皺着眉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果然如此!那是人的骨灰!
褚一刀的臉色瞬息萬變,最後凝固爲化不開的冷凝,而吃飯吃飯時候的小插曲沒有影響赫連明月的情緒太長時間,她現在一邊開着水龍頭衝臉,一邊還哼唱着不知道什麼調子的歌。
褚一刀想起臨上船之前收到的師兄給他發的短信…………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打斷了褚一刀的思緒。褚一刀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赫連明月的外套,只有脖頸的領口那裡有點點的痕跡,不過這也不稀奇,赫連明月這一天都沒閒下來,脖頸上留下的那點骨灰應該是有頭髮的遮蓋纔沒被蹭掉或者被風吹散。褚一刀想整個事情的流程,赫連明月一直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除了他‘去找共子詢’的那段時間……
“有人在麼?”
“是那個魯老爺子!”赫連明月正好從衛生間走出來,拿着一個毛巾呼嚕着自己的臉,她有點吃驚,但是看褚一刀的表情比她並沒有好多少。
“你看着我幹什麼?”赫連明月縮了一下肩膀,怎麼有種他要把自己看穿的感覺呢?赫連明月揉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看褚一刀沒有開門的意願,只好自己去開門。
“您有事兒麼?”赫連明月走過去打開了門,雖然她對這個老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該有的禮節卻一點都沒有少。
魯老爺子低垂着頭,臉色有點蠟黃,他按着自己的腹部,褚一刀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正在受着肝病的折磨,他的左手抱着那個貴妃犬,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小貴妃犬和它的主人一樣,也神色怏怏的打不起精神,它的嘴邊的毛上,還有紅心火龍果的痕跡。
“我有個不情之請,想你們幫我照顧一下我的狗。”魯老爺子十分客氣的說,和之前的囂張和目中無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又不會給人僞裝的感覺。
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提出這樣的請求,卻是是不情之請。赫連明月不知道自己從哪給他的信任的感覺,不過赫連明月本來心腸就軟,之前那一幕她確實生氣,但是當他開始表現出弱小的一面的時候,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魯老爺子和人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這點小事哪裡還有細想,手指頭一過就有了七八成,打鐵趁熱的說:“我今天實在是不太舒服,我這狗也像是病了,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照顧它,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照看一個晚上。“
赫連明月委婉的推拒道:“這狗不會是有點暈船吧!要是這樣的話,得帶它去看看醫生。您擱在我這我怎麼弄它…………”赫連明月雖是這麼說,但是魯老爺子已經把狗狗遞到了赫連明月的手上。
“您把它帶回去,我們馬上就要出去玩了,不方便照顧您的狗。”褚一刀從赫連明月的後面走出來,一把抓過那個小狗,然後要把它遞給魯老爺子,接過他不小心摸到了小狗的肚子,那種觸感讓他的手上一頓,失去了連貫性將狗遞迴的動作。
魯老爺子衝着褚一刀一笑,然後說道:“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就站在你爸爸的身邊,還沒他膝蓋高,不太說話的樣子。”魯老爺子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臉,看着褚一刀臉色一白,緊接着說:“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多體諒體諒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