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哥哥,我覺得我的運氣太好了。”赫連明月坐在沙發上,胳膊支撐在茶几乾淨的玻璃上,擺弄着受傷的電視機遙控器,不時的扭過頭看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褚一刀。
聽見她的話,褚一刀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鍊,將赫連明月的東西擱置在櫃子裡,最後關上櫃門。
“聽說我‘塞翁失馬’的故事麼?”褚一刀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給赫連明月打了一個預防針。
赫連明月仰躺在沙發上,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聽‘塞翁’的故事,我想給你講一個關於‘掃興’的故事!”說着就把手裡的抱枕向褚一刀扔過去,褚一刀一擡胳膊就抓住了那個作亂的小抱枕,隨後走了兩大步又制住了作亂的小赫連明月。
褚一刀走了以後,赫連明月覺得心裡慌慌的,也沒有了隨便亂看的性質,她拿出自己的,對着窗外的大海拍了一張照片。光影角度都很好,赫連明月滿意極了,附上這張新鮮出爐的照片,然後署名’thejourney’,隨後她手指一動,就發到了自己的微博裡。
本來信號還是滿格的,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她發微博的那一瞬間,3g的標誌忽然就沒了,赫連明月擺弄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出去這條微博,泄了氣的赫連明月將重新放回在口袋裡,然後躺倒在牀上。
寬大的雙人牀特別舒服,赫連明月在上面打了兩個滾,讓後發出像大貓一樣滿意的咕噥聲。不得不說,一大早上就折騰起來到現在她不僅餓還有點困,赫連明月按了按自己癟癟的肚子,拱起自己的腰肢,然後又送開,這一張一弛的過程中,感覺有些硬的牀墊就輕輕的往上拱了一下她,真的是太舒服了!赫連明月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因爲興奮,她本來就沒有睡好,在車上的補眠使她更困,現在在這麼舒服的牀墊上躺着,睡意很快就再度襲擊了赫連明月,她沉沉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又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見自己的門鎖’咔’的一聲被打開,赫連明月的眼珠動了動。
過了一會兒,先是感覺有人湊近自己的牀,隨後又感覺衛生間傳來滴滴答答的水滴聲,赫連明月睡的時間不長,整個人處於精神還算清醒,但是卻醒不過來的狀態,她覺得有點害怕,也有點緊張,褚一刀不會這麼快就回來,關鍵是味道不對!剛纔站在她牀頭的那個人不是褚一刀的味道!
赫連明月豁然睜開自己的眼睛,猛地直起身子坐起來。她冷着一張臉,不動聲色的輕輕的爬下牀,然後拎起褚一刀放在書架上的一根棒球棍(誰知道他要帶這東西幹嘛?),然後不動聲色的向衛生間那裡走過去。
衛生間的門是開着的,赫連明月一百分之一萬的確定,自己在睡覺前特別的看過自己的衛生間到底長什麼樣,那時候明明關上了門的!
赫連明月一腳將門踹的更開,與此同時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棒球棍,一聲爆喝:“你是誰!”
工人當時正站在門後,被她踹門的動作推擠的向前撲過去,正好磕了一個狗吃屎。
赫連明月倒是給了他蹲起來的機會。
穿着藍色工裝褲帶着同色鴨舌帽的工人仰起頭楞楞地看了一眼赫連明月,手上的東西應聲掉落。
“什麼東西,撿起來,交給我!”赫連明月冷冷的說。
工人看着她手上的棒球棍衝着自己的臉挑了一下,右眼皮都跳了一下,這要是被打一下,該多疼啊!二話不說,趕緊把東西撿起來然後交給她。
不過是一個墊片兒,家裡裝修,尤其是安裝水管的時候,這種東西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赫連明月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兒。
“你怎麼進來的?誰給你的鑰匙!”
“老闆給的,他說昨天抽查的時候發現這一片屋子水管裡的墊片都不行,怕是會漏水。
這樣的解釋太過牽強,赫連明月完全不相信乘客已經入住後,在沒被告知的情況下遇到維修工拿着鑰匙來到自己的房間修水管的!
“站起來,去找你的老闆!”赫連明月冷硬的說。
“不是我拿鑰匙開的門,是那個門完全就沒有關上啊!”維修工很無辜的說,一邊說一邊還往後縮了縮,像是不想跟着赫連明月去找老闆的樣子。赫連明月的眉頭皺了起來,褚一刀在走之前將門上落了鎖,她聽見了,然而這個工人卻說門沒有被鎖上…………
“我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屋子裡有人。”維修工有點委屈的說着,就在這時,有人象徵性的敲了敲赫連明月屋子的房門。
“進來。”赫連明月扭過頭說,然後看見一個穿着黑色套裙,打扮的很乾練的中年女性,她長得有些嚴厲,不苟言笑的樣子。
“這位女士,我剛纔聽見您喊了一聲,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中年女性端莊的站在那裡,看了一眼窩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維修工。
“沒什麼,我睡着了,然後醒來聽見衛生間有聲響,所以過來看看。”赫連明月先是避重就輕,然後話鋒一轉:“我記得我睡覺之前是將房門落了鎖的,然而,一扇被鎖的門裡忽然出現了一個維修工,你覺得…………“赫連明月欲言又止。
“真的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然後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們保證房門的鎖只有您有!不過爲了讓您放心,您可以不用鑰匙,用密碼鎖。”中年婦女微微彎了點腰,態度特別好的說着。
後勤助理帶走了那個維修工以後,赫連明月走出衛生間,然後看見牀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然後她猛地醒悟過來,之前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一瞬間短暫的黑暗。莫不就是被人用被子矇住了頭和身子,怪不得那個維修工說他以爲屋子裡沒有人…………
這到底是誰幹的呢?
就在赫連明月深思的時候,汽笛聲再次響起,然後郵輪開始慢慢的移動,航行開始了!
赫連明月拿出自己的,此時的信號已經恢復了,她剛要給褚一刀打電話,就聽見褚一刀的聲音從門後傳過來。
“明月,開門。”
房門打開,赫連明月的手扶在門把上,褚一刀側過身子進入房間。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赫連明月說。
“共子詢鬧了一會兒脾氣。”褚一刀面不改色的說。
鬧脾氣?不會是暈船了需要媽媽哄吧?
“他現在住的地方,對面的鄰居不是十分友善。”褚一刀皺着眉說。
“不會是之前想下船的那個魯老頭吧?”赫連明月試探的問,褚一刀點了點頭,嘆着氣搖了搖頭。
“彆着急,一會兒共子詢肯定和你抱怨。”看見赫連明月那充滿八卦的眼神,褚一刀瞭然的說,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
原來是晚宴就要開始了。
隨着郵輪邀請券一起發出的,還有一張手寫的很詳細的單子,用來提示未曾出海航行過的人要準備的東西。其中晚禮服就是必備的一樣,因爲出席正式晚宴的時候,女士必須穿著晚禮服,男士則必須以西裝、領帶或燕尾服打扮。赫連明月帶着的一件黑色小香風的露背裙,裙襬距離她的膝蓋有一段的距離,背露的面積也不小,褚一刀瞄了一眼後背,沒有說話,倒是赫連明月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總覺得彆扭。
“會不會有點暴露?”
“沒有,我覺得很好看。”褚一刀說着,然後從赫連明月的行李箱裡拿出那雙五寸高的高跟鞋,蹲下身子,先將左腳擱在她的腳邊,待她穿好以後,再把右腳的鞋子遞過去,赫連明月輕輕搭着褚一刀的肩膀,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嘀咕着說:“小說裡的男主角不都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穿的很暴露麼?”
褚一刀不禁微笑,“你以後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胸懷不夠坦蕩,不夠自信的男人才不敢對外人展示自己伴侶的優秀。”
赫連明月滿意的笑了,伴侶!怎麼辦?這兩個字這麼好聽呀!都讓她的臉都點微微發熱,不過她拽了一下自己的裙角,故作嚴肅的說:“你說的有道理。”
然後,兩人細細碎碎的說話,然後赫連明月幫褚一刀整理好了領結,平時在家裡的時候,赫連明月就總幫自己的爸爸整理領結,所以很是上手。
“我簡直是太有才了!”赫連明月滿意的說。
推開房門,結果就看見門邊的牆上斜靠着一個低頭塌腰的頹廢男人,黑色的西裝上衣搭在胳膊上,褲腿腳也沒整理好,堆在光潔的脾虛上顯得很難看。
“共子詢,你幹嘛?在這裝什麼憂鬱少年?”赫連明月兇巴巴的問道。
共子詢的腦袋還是不擡起來,就跟脖子被人擰斷了,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木頭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