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胡斌果真是趙小翠口中所說的女鬼所殺,那從胡斌屍體之中提取的食肉菌又是怎麼回事?另外東橋鎮的死者身份也已經確認,是和胡斌一起供職於隆福苑小區的攪拌機操作手陸富根以及他的太太許娟,以及他在工地上的三個手下王吉,金寶,唐月泉,另外趙小翠的回憶之中多次提到鎏金珍珠耳墜,但是我們並沒有在案發現場找到這個關鍵物證,反倒是在東橋鎮的案發地發現了這麼一個珍珠耳墜,所以這兩件死因不同的案子,絕對有相當大的關聯,兇手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何國盛聽了徐狂草的提供的趙小翠的記憶片段,沉默了許久,一臉嚴肅的談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胡斌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工人,年收入不過兩萬元左右,除去一年的衣食住宿費用,所剩下的錢不會超過五千元,他哪來的的錢買這麼貴重的金飾送給自己的情人?這裡邊本身就很值得深入研究。而且聯想到在東橋鎮的血腥慘案手段之殘忍,下手之狠毒,這一連串的案件很可能跟近些時日以來猖獗的盜墓活動有關,胡斌,陸富根等人很可能利用建築工人的身份作爲掩護,暗中從事盜墓的勾當,最終導致分贓不均,而被同夥殘忍滅口,而趙小翠也很可能是被他們故意嚇瘋,利用鬼神一說,分散警方和我們國安局的注意力,導致破案方向的偏差。”何國盛畢竟是搞刑偵出身,又是堅定的無神論唯物主義者,所以對於徐狂草提供的所謂鬼神復仇的理論本能的有些牴觸,認爲根本就是不值一曬的瘋言瘋語,當下就談出了自己的觀點。
何國盛的論斷看似有理,不過實在是有些經不住推敲,徐狂草微微一笑,淡然地說道:“雖然不排除死者是盜墓賊,殺人動機是內部分贓不均。不過案子之中的一些關鍵的一點還是值得推敲的,例如胡斌的死亡是心力衰竭,就是被嚇死的,到底要怎樣的可怖場面才能讓一個敢於下到墓室之中,從死屍身上扒明器的亡命徒直接被嚇死呢?而且如果是殺人滅口,那爲何不乾脆用刀捅死他,而要選擇恐嚇這種容易暴露的手段呢?而且胡斌死後屍體的奇特病變也很值得深入研究,我不認爲一般的盜墓賊會在屍體上再次大動干戈,只爲混淆警方視線。”
徐狂草慢悠悠的不冷不熱的繼續說道,絲毫不理會何國盛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另外東橋鎮的兇殺案現場你們也看到了。死者都是四肢或者頭顱與身軀分離,傷口周圍的皮肉翻卷,撕裂,骨骼折斷,完全是暴力拉扯所致,根本不是一般的刀具砍傷能夠形成的,因爲刀具直接砍下來的話,傷口周圍的皮肉會相對比較平整。你們想一想,這世上的常人,哪一個會有如此之大的手勁,可以將一個大活人生生的撕扯成兩瓣呢?”
“好了,行了。”何國盛臉色鐵青的站起身來,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略顯粗暴的打斷了徐狂草的分析,有些堵氣一般的說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現各自回去休息一下,睡上幾個小時,養足了精神,明天我們再繼續深入調查研究。”隨即對身邊的一名小平頭探員仔細囑咐了幾句,讓那探員帶徐狂草,韓駿和端木蓮去王埭鎮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休息。
“你別介意,老何就是這麼一個火暴脾氣,所以纔在刑警隊遭受排擠,被派到了國安局神秘事件調查科科長這個閒職上。他一直都是唯物主義者,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事,但是一天到晚處理的卻都是些摸不着邊際的靈異案件,不由得心裡會不痛快。”韓駿陪同徐狂草和端木蓮一起走出了住院部大樓,拍了拍徐狂草的肩膀,寬慰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徐狂草努力地擠了一個笑容出來,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往心裡去。我是在想,雖然這案子不太可能是盜墓賊內部分贓不均引起的仇殺,但是很可能跟死者手中握有的明器有莫大的關聯。如果能夠明白這些明器的大致年代以及墓葬之中死者的身份,墓葬位置,很可能對我們的破案有幫助。”
“你說的很有道理,文物明器一事,你可以明天去請教一下東吳市博物館或者文物局相關專家,他們應該對東吳市境內的墓葬情況有專業的瞭解。”韓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建議道。
“那好,我們就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去一趟市博物館。”徐狂草探頭看了一眼醫院住院部大樓一樓大堂裡懸掛的掛鐘,看到此時已經是凌晨三時二十八分,距離早上八點博物館上班開館,還有四五個小時,看來是足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徐狂草慢慢挪到了端木蓮的身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扭捏了半天說道:“如果他們只給我們兩人一間套房,那可該怎麼辦啊?”
端木蓮一聽徐狂草那略顯無賴的話語,頓時一張小臉羞得通紅,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瞪視着徐狂草,冷冷的說道:“那我睡牀上,你睡沙發,你要是敢不老實,我就……”說到這裡頓時玉頰之上浮現了兩抹緋紅,語氣也低了下去。
“不然你就怎麼樣啊?!嘿嘿……”看到韓駿等人已經率先離開,招待所也就在衛生院所在的大街盡頭,距離也不過兩三百米,當下徐狂草謝絕了乘車的邀請,和端木蓮兩人一同步行前往,看看周圍四下無人,當下開始一臉壞笑的捉弄起這個小師妹來。
“我就掐你!”端木蓮忽然飛快的伸出手來,在徐狂草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徐狂草冷不丁的被掐了個正着,雖然端木蓮並沒有使上多大的勁,但是徐狂草還是疼得齜牙咧嘴,“哎喲!”一聲如同被開水燙到一般,一下子閃到了一邊,兩人一個不依不饒,一個玩笑打鬧,如同尋常的小情侶一般一路都是打打鬧鬧,似乎一下子忘記了各自都是修真界的後起之秀,也忘記了自己此次前來東吳市所承擔的重責大任,在此時此刻,他們只是一對沉浸在幸福甜蜜生活之中的令人羨慕的小情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