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狂草看着信紙上的那寥寥數字,忽然身形劇顫,看着如今依舊安靜的躺在病牀上的端木蓮那憔悴蒼白的身影。原本自認爲不可挽回的絕境居然出現了一絲生機,讓他如何不喜?!一時觸動情懷,身子居然開始微微顫抖,手中的信紙也幾乎拿捏不住。
“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浙江富陽…惡蛟之角,老韓我要立即去一趟浙江富陽,麻煩你立即爲我準備一輛汽車。我十分鐘後要立即出發。”徐狂草猛然站起身來,定了定神,鎮定了一下情緒,語氣有些懇求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徐狂草讀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到底有何魔力,居然能夠讓徐狂草重新振作起來,但看他亢奮的神情以及激動的語氣,多半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韓駿也沒有過多的詢問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緩聲道:“好的,我立即去安排一下,汽車會在十分鐘後在停車場等你。”說罷就轉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小徐師傅,那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救治端木姑娘的藥方麼?如果是救治端木姑娘的方法,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一定不會含糊,必然盡力而爲。”小錢誠懇地說道。
徐狂草聽了小錢誠懇的話語,眉頭皺了一皺,臉上的神情也大是複雜。目前僅僅憑藉這信紙上的隻言片語就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尋找一種傳說中的寶物。一來線索有限,二來人生地不熟,三來曠日持久,再來可能有無法預期的危險。小錢只是一個尋常人,結交自己之前只是個普通的,甚至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畢業生。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分比較穩定的工作。讓他這麼一個尋常的年輕人放下手頭的工作,跟自己一起去浙北的崇山峻嶺之間跋涉冒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但是看着小錢誠懇的表情,徐狂草又不好意思輕易回絕,辜負了朋友的一片赤誠的友誼。
當下故作輕鬆的編了個謊話說道:“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只要去浙江富陽採摘一種生長在富春江邊奇特珍惜的中草藥惡蛟角就可以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辦到了。你就呆在易山,幫我照顧好我慧恩妹子和蓮兒就行了。”
小錢聽完徐狂草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似乎還有些遲疑,猶豫。徐狂草見狀連忙岔開話題道:“小錢,麻煩你幫我把我慧恩妹子叫進來,我有些事要私下囑咐她。”
“好的,我馬上去。”小錢點了點頭,連忙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了徐狂草和端木蓮兩個人。徐狂草有些愣愣的望着那一張溫柔而恬靜的臉龐,無聲的流下淚來。此刻沉睡的少女的身影成了他一生的記憶,不可磨滅的印記!
寂靜的病房之中,和煦的陽光穿透窗玻璃暖暖的照射在原本略顯冰冷的病房裡。沉睡的少女的臉龐上似乎也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此刻的病房中隱隱有悲泣之聲,輕聲哽咽着。
“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替我擋下那一擊,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喜歡你啊!…”
“不過你放心,伯父臨走之前給我留下了線索。我一定會設法找到惡蛟之角,把它帶回來。讓你甦醒過來,使你跟以前一樣跟我鬥嘴,跟我大打出手…”徐狂草輕聲的念着,臉上雖然帶着一絲強顏的歡笑,但是略帶着哽咽的聲音,卻在整個病房裡浮蕩着。
“哥哥,我是慧恩,我可以進來麼?”門外響起了慧恩怯生生的嗓音。
徐狂草連忙伸手胡亂的抹去了自己臉頰上的淚痕,清了清嗓子,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招呼道:“進來吧。”
小姑娘默默的推門走了進來,看着徐狂草臉上淡淡的淚痕以及病牀上那安靜身影。心頭也是用上了一絲痛楚,微微嘆了口氣,走上前來道:“哥哥你找我有什麼是麼?”
徐狂草唯一沉吟說道:“我這幾天要去一趟浙江富陽。快則一週,慢則一月。在此期間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你端木姐姐。完全交託給護士和護工我不放心。”
慧恩幽幽的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問題,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好好照顧好端木姐姐。”
徐狂草伸手搭住了小姑娘那柔弱的略顯稚嫩的肩頭,不無誠懇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端木姐姐是爲了救哥哥我才…我才,會受這麼重的傷,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徐狂草說道這裡心頭又是一陣刺痛,連忙深呼吸了兩口,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你記得每天都要幫端木姐姐擦洗身體,揉捏四肢,促進血液循環,每兩小時幫她翻一下身。可不能捂出爛瘡來,你端木姐姐最愛乾淨了。還有窗臺上的鮮花記得定期澆水,拿家裡我枕頭下的那些私房錢去買一臺小型的CD音響,放一些柔和的音樂給端木姐姐聽。醫生說這叫音樂療法…這些都記住了麼。”徐狂草有些嘮嘮叨叨的反覆叮囑道。
“是,我都記下了。哥哥你儘管放心。”慧恩點了點頭,看到徐狂草那關切,鄭重的神色,連連點頭。心底卻涌上了一絲酸楚,如果自己也爲了哥哥而昏迷不信,哥哥也會如此這般爲自己而魂不守舍,失魂落魄麼?
徐狂草見慧恩都記了下來,滿意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站起身來,將一邊陪護凳子上的那些桃木長劍,乾坤袋等吃飯的行頭都重新揹負在了自己的後背上。站在牀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安靜的沉睡着的少女,溫柔的說道:“蓮兒,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說完頭也不回的推開了病房門,走了出去。
慧恩有些癡癡的看着那個離去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