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吳飛秦雨寒等人,伴着大悲寺那清越古樸的鐘聲,向密林深處走去。
這時已經是11月中旬,雖然沒下雪,可是西北苦寒之地,陰風打着旋直往衣服裡鑽。在這羣山密嶺之中,雖然古木參天,林廕庇日,可是陰風陣陣,走的一會,就讓人手腳發麻,鼻紅耳赤。
衆人從大悲寺出來,一路行走,竟然越走越覺得冷的受不了,若不是臨走時老和尚送了每人一件粗麻和尚袍,恐怕衆人這會不用去到思輞村,就全都凍死在路上了。
吳飛邊走邊哆嗦着道:“我靠,怎麼感覺大悲寺與這裡是兩個世界呢,在寺廟裡還真沒感覺有多麼冷,爲什麼越往深處走,越冷的厲害。”
走在身旁的劉國提着鬼燈,淡淡道:“這密林深處,白色煙瘴越來越濃稠,恐怕氣溫變低與這也有關係。看來若不是這鬼燈之便,我們貿然進入密林深處,估計根本走不了多遠。”
這一路上,兩個人是走在最前面,劉國打着鬼燈,吳飛走在他旁邊。身後則是秦雨寒和萬顯,最後落後幾步的是李二鵬與發仔。
秦嶺中段,靠近終南山麓,是一片茫茫林海,人跡罕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原始森林。
附近山勢起伏,山脈褶皺蜿蜒曲折,像是無數巨大的蜈蚣爬行在大地上。
時不時會碰到高聳百丈的懸崖絕壁,衆人現在走的一條几乎不能稱之爲路的小徑,是百多年之前,大悲寺僧人與思輞村來往漸漸增多,不斷來回硬探出來的一條小徑。
每每路徑曲折之處,都有獨特的記號標記,因此衆人倒也一時沒有迷路之虞。
然而行走在白氣氤氳的林中,一忽爬高,一忽走低,對體力損耗極大,六人硬撐着走了兩個多小時,萬顯與李二鵬便顯露出極度疲憊的樣子,氣喘吁吁,跟不上速度了。
走在最前面的劉國與吳飛因爲要在前面開路,消耗同樣非常大,看着衆人走的筋疲力盡,便招呼大家,找了一塊稍微平坦開闊些的所在,讓所有人就地休息了一下。
劉國安置好衆人,繞着幾個人不遠不近走了一圈,半晌回來對衆人道:“很不幸,這林中潮溼陰冷,完全找不到生火的乾枝,這裡溫度接近零度了,我們不宜在這裡耽擱太久,否則陰寒入體,非大病一場不可。
我們只有這一盞鬼燈,大家又不宜分散,所以,簡單吃點東西,增加些熱量,立刻繼續趕路。
按照我的推測,一忘大師說走這條路,要後半夜方可達到思輞村,我們行進的速度要快上許多,所以我想在天黑之前應該有可能趕到目的地。”說完,看了看萬顯和李二鵬,問道:“怎麼樣,能堅持麼?”
萬顯蒼白着臉,卻堅定的點了點頭。李二鵬亦笑了笑,表示沒問題。
衆人各自從保存食物的小包裹裡取了點粗麪大餅,簡單吃了一點點,由於每個人都是貼身保存了食物,因此還算溫熱。在所有人都喝了點水之後,衆人再次啓程上路。
沿着小徑走了不到五百米,一條水流洶涌的山間溪流橫亙在衆人面前。所有人呼哧呼哧喘着氣,打量着眼前的狀況。
眼前山澗,從左往右,水流湍急洶涌,不知深淺,澗水青黑色,透出陣陣冰冷的氣息。整個山澗寬近三米,跳過去是別想了。吳飛皺着眉頭看着山澗,喃喃道:“我靠,這條路,這老和尚有多少年沒走過了?”
劉國看了看上游,側耳聽了聽水聲,轟隆之聲異常響亮,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這水流湍急的很,河牀不知被山澗水沖刷了多久,深淺難測。即便不會沒過人身,這種天氣下也不適合下水。”
秦雨寒則仔細打量着山澗對岸的森林之中,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吳飛見秦雨寒面露疑惑,便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雨寒,想什麼呢?”
秦雨寒皺着眉頭指着對岸的叢林道:“恐怕我們已經接近思輞村的範圍了,你看對面的樹林與我們現在所站之處有什麼不同。”
吳飛打量了一眼對面,除了氤氳白氣淹沒的靠近地表的一層,氣浪不再翻滾之外,上面黑漆漆的樹冠全都隱藏在陰影之中,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不過吳飛知道秦雨寒所學頗雜,並且觀察細微,皺眉道:“有什麼不同?我看不出來。”
秦雨寒低聲道:“對面沒有了陰風。連白色瘴氣都靜止不動,遠處巨大的林木樹冠更是像雕刻一般,靜止不動。反常即爲妖。這條山澗恐怕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思輞村故意挖出來的。”
李二鵬在一旁亦附和道:“有道理,這山澗水隱隱約約有些刺鼻的氣味,很淡,隱藏在白色瘴氣之中,但是還是聞的到一點點,有點像酒精的味道,想必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
發仔走在水邊,走來走去,煩躁道:“那我們要怎麼過去。難道原路返回,走另外一條路麼?”
吳飛搖頭道:“走另外一條路不現實。這山澗水寬不過幾米,想必總有過去的方法。如果按照雨寒的說法,這山澗水原本就是守護思輞村的,那一忘老和尚必然也知道,他既然能來去自如,我估計這附近應該有渡河的方法。”
發仔撇了撇嘴,小聲道:“沒準人家老和尚是用輕功飛過去的。”
劉國耳力極好,聽到發仔嘟囔,卻突然心中一動,擡頭看向上方,前後左右四處打量,當看到山澗下游大概三十多米開外,眼中一亮,對衆人道:“或許,老和尚雖然不是飛過去的,但沒準真是用輕功過去。”
吳飛看到劉國露出笑容,知道這個傢伙沒有把握不會無的放矢,接口道:“想到過去的法子了?”
劉國微微點了點頭,擡手向下游出指了指。衆人順着他的指示,都第一時間看到了下游處,一棵粗壯雄偉,盤根錯節的大樹,樹幹斜長,巨大的樹冠張開數米方圓。那粗大的樹枝更是有幾根搭到了對岸。
衆人連忙奔向那棵巨樹,待到了巨樹下,衆人才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棵要合四五人合抱的巨樹,樹身竟然有四五個深深陷入進去的掌印,外加一個腳印,這掌印腳印想必年頭已久了,周圍都已經重新翻長,而腳印掌印處卻一直光禿禿的。
發仔伸手摸了摸幾道掌印,咋舌道:“我靠,這特麼是被人推歪的麼?”
劉國亦面露驚色,好半晌才緩緩道:“想必不差了,這棵巨樹應該就是被人硬生生推歪的,目的應該就是渡過這山澗溪水了。幸好剛剛我們沒有魯莽,沒人去試試水,看來這水絕不簡單,這人能有這種手段把如此巨樹弄倒,做成橋樑,卻也不敢輕易涉水,由此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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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寒卻想的有些遠,臉上閃過一絲憂色,一道水圈便將如此牛人逼得使用這種手段,這思輞村絕不會像一忘和尚說的那般落魄不堪,數千年傳承,放在哪裡都是驚世駭俗的,恐怕他們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自己真的能順利救回姜媚,並且通過他們找到地宮所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