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極力要求下,我和高曉東一起趕到了樑大炮家所在的派出所,並且見到了那面錦旗,另外,還有送錦旗的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
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家人姓劉,在離縣城幾十裡之外的古城鎮開了一家服裝店,帶着十歲的女兒,一家三口平時就住在店裡。
但在三天前的晚上,一家人剛剛入睡,誰知因爲店裡電路老化,突然失火,等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一家人被困在裡面無法逃出,正驚慌失措的時候,火場外面衝進來一個人,不顧安危的把他們一家人救了出去。
這救命之恩自當報答,但那人並不圖什麼,甚至連名字都不肯留,後來被問的急了,就說是縣裡的,自己外號叫樑大炮,說完就走了。
這家人在安頓好了家裡之後,於是就來到縣裡,想要找到那天的恩人,報答一番,可到這一打聽才知道,樑大炮原來是個地痞混混,坑蒙拐騙什麼都乾的主兒。
不過這對於劉家人來說無所謂,其實世間事往往如此,一個名聲再惡的人,只要對某個人有恩,那對於這個人來說,他就是好人。
他們製作了錦旗,又準備了些錢,想要送到樑大炮家裡,可打聽來打聽去,沒人知道他住哪,再仔細一問,原來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沒辦法,他們只好來到樑大炮家裡的轄區派出所,把這件事對派出所的人一講,並把錦旗送了進去,請他們以後代爲轉交。
這下可是成了大新聞,樑大炮在派出所都是典型的反面人物,居然有人給他送錦旗,還說他做了好人好事,這簡直天方夜譚一般。這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剛好高曉東派去的人也聽說了,於是就趕去通知了我們。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也很戲劇性,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挺不可思議的,那麼混蛋的一個傢伙,居然也有做好事的時候,而且還是不顧個人生命危險,衝進火場救人這樣的壯舉。
不過這也同時給了我們一個線索,高曉東也比對了一下時間,樑大炮三天前的晚上在古城鎮救人,這就說明他和那個失竊案應該沒有關係,
既然這樣,警隊裡對樑大炮的尋找也沒有了意義,然而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務必找到他。
最初我要找到他,是爲了要找回那塊葬玉,張玉德要找到他,則是爲了解開張亮的心結,驅除他的夢魘,讓他恢復正常。
但現在我們和高曉東一樣,都很想破解開,我們所遇到的時空錯亂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秦玉所拿來的那塊葬玉搞的鬼,但究竟是爲什麼,卻根本沒人知道,除非,現在秦玉走到我面前,親口告訴我真相。
可偏偏那傢伙惹了禍之後,就他媽的一直沒有出現。
不過,線索已經有了,那就是距此幾十裡之外的——古城鎮。
既然樑大炮到過那裡,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於是我和高曉東立即開上車,趕往古城鎮。在出發之前高曉東還和派出所要了一張樑大炮的身份證照片,以方便尋找。
幾十裡的距離,很快就到達了,我們來了之後,並沒有驚動當地的派出所,而是由高曉東出面,直接走訪了鎮上僅有的幾家旅社,結果並不理想,這幾家旅社都沒有住過姓樑的旅客,而且也沒有人見過樑大炮。
這就有點奇怪了,樑大炮是縣裡人,他出門在外,要麼住旅社,要麼住親戚朋友家,要麼露宿街頭,當然露宿街頭的可能性很小,他這人幾乎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如果沒住旅社的話,他那天晚上是在哪住的?
如果身上沒有什麼案子,又沒什麼急事,沒有必要連夜趕路吧?
“難道說,他在縣裡做了什麼案子,只是還沒被發現,所以才急匆匆的要跑路?”
我和高曉東坐在一家麪館裡,風捲殘雲般的吃了兩碗麪之後,高曉東靠在椅子裡,手扶着頭,緊皺着眉喃喃自語。
“做了案子不大可能吧,沒聽說哪個犯罪分子在逃跑的路上,還能順便做個好人好事,而且還留了自己的外號,除非他是腦子有問題。”
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樑大炮不大像是犯了案子才跑的,高曉東點點頭:“你說的也對。”
我想
了想說:“或許咱們來的太匆忙了,應該仔細調查一下,他在這裡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還有,他的底細咱們也知道的並不詳細。”
高曉東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樑大炮,原名樑天成,三十二歲,戶籍就在縣裡,我查過他的戶口本,上面除了他之外還有個老太太,應該是他的老孃,但是並沒有人見過,有人說可能去世了,但又沒銷戶。而且他最近七八年都是一個人過日子,沒有和任何親戚往來的跡象,要說朋友,只有那羣狐朋狗友,都是縣裡的。就算我的消息有遺漏,但最起碼,他絕對沒有理由單獨跑到這個地方來找什麼人投靠,所以我判斷,他應該只是路過古城鎮。”
我佩服的豎起大拇指,這刑警副隊長果然不是白當的,我想了想,就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畫了幾個圓圈,對他說:“我們現在是在古城鎮,從縣裡往這個方向,繼續向前,要麼是去東關鎮,要麼是去古城鎮下面的村子,要麼是往省城走,你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走?”
高曉東掃了一眼說:“在不明線索的情況下,肯定是就近,古城鎮並不大,下面也只有不到二十個村子,明天咱們辛苦點,爭取一天時間走完,如果沒有線索,那就繼續去東關鎮。”
我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我的個乖乖,一天走二十個村子,你們警察查案,也真不容易。”
高曉東聳了聳肩:“那是,你們是不是都以爲幹我們這行的整天耀武揚威,說查誰就查誰,其實我們經常爲了查一個案子,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覺,別說走這幾個村子,就是一天走幾個縣市,那也是經常的事。”
我不由感慨,看來警察這個職業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我正想和高曉東商量一下,今天是住下來再排查一下,還是直接往下面走,忽然角落一個桌子那裡,站起一個人來,一邊抹着嘴,一邊用一口港味普通話招呼道:“老闆,埋單啦……”
這熟悉的口音讓我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卻是讓我立即驚呆了,這個站起來喊埋單的人,居然正是秦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