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擊聲越來越響,其中還伴着另人毛骨悚然的抓撓聲。這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彷彿就在耳邊,但細細聽來,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捉迷藏的小姑娘,偶爾探出下頭來,又嬌笑着縮了回去!
呸,我這是怎麼了,拿小姑娘跟大糉子比。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搖了出去。這聲音有點詭異,好象可以動搖人的心智,一會兒想馬上下去,黑兇白兇的手底下見真章,免得再受這聲音的折磨;一會兒又想就此打住,原路退回算了,不想再招惹底下那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仁兄!
“濤子!”胖子叫了我一聲,同時從懷裡掏出了捆登山繩。
“嗯!”我朝他點了點頭,看來他也忍不住了,那就來吧!看丫的有沒有本事把我們這三百多斤留下!
統一了意見後,胖子利索地把登山繩栓到了最近的一根柱子上,打了個死結,然後用力拽了拽,確認足夠承受我們倆的重量!
“下去吧!”看到胖子準備完了,我朝他喊了聲,然後順着繩子當先就下了那個豎洞。我沒有帶太多東西,就左手提着咱摸金校尉的傳統工具金剛傘,腰間掛着德制工兵鏟,軍挎包裡塞着黑驢蹄子,其他的東西,全都留在上面了。這底下空間太狹小了,帶太多東西也施展不開。
伸手蹭開礦工帽上的探照燈,然後左手提着金剛傘隨時防備着,右手抓着繩子,手腳並用地慢慢往下蹭。
這土穴離地不高,繩子大約放了六米來長,就見了底。沒有什麼意外,我順利地着了地,不過兩腳一着地,我心反而提起來了。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敲打聲、抓撓聲、震動聲,不再像上面那樣若隱若現的,聽起來清晰無比。定睛看去,巨大的青銅槨更是不停地顫動着,像極了裝着老鼠的捕鼠籠。
我嚥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就這麼會兒功夫,胖子也下到了穴底,站到了我身邊來。
一看這情況他也覺得不對了,伸手就把五四手槍從懷裡掏了出來,同時左手一抹,掠過了手槍的準心和缺口,將機頭從保險檔位撥到了後部的待擊發檔位。不愧是當過兵的人,看這動作利索的。玩過槍的人都知道,這是五四手槍特有的手法,因爲這槍是沒有專門的保險,這麼一撥就算是準備完畢了隨時可以射擊。
一槍在手,胖子放鬆了不少,緊繃的肩頭明顯的鬆弛了下來,還順手耍了個槍花,轉過頭衝我直樂!我也笑了,不過是苦笑,五四手槍的威力是很大沒錯,江湖上不是有個傳言嗎,某警察持五四與歹徒搏鬥,一槍擊出,連貫兩匪,然後還不算完,撞到牆上發生了反彈,把一倒黴蛋的頭蓋骨都給掀了!
這故事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流傳得很廣,意思就是說,五四手槍的威力大,特別是穿透力驚人。不過對咱來說,這玩意其實還不如一杆獵槍好使,什麼是大糉子?就是一行屍走肉,你一槍給他穿個透明窟窿他還當撓癢癢呢,搞不好打到牆上反彈回來,再傷着自己人!
不過我沒敢潑他冷水,總比沒有強,至少能壯壯膽,聊勝於無吧!
許是聞到了活人的味道,青銅槨顫抖得更厲害了,撞擊到地上,發出“嘭……嘭!”的巨響,在狹小的土穴中迴繞。
這傢伙,怎麼看也不像好惹的主,我伸手從軍挎包中取出黑驢蹄子,在手上掂了掂,心裡好一陣猶豫。就這乾巴巴的玩意,能制服得了大糉子?這個……實在沒底啊!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說法,還真沒試過,誰知道管用不管用。再說了,要把黑驢蹄子塞大糉子嘴裡……,這個談何容易!
“靠,鬼叫什麼,再叫老子剁了你喂狗!”胖子右手槍左手鏟,威風凜凜地大喝道。
真是鬼也怕惡人啊,胖子這麼一吼,丫的還真不敢動了!胖子一看也愣了,嘎巴了下嘴巴,沒說出話來!
我一看挺樂,就像遇到流氓的小姑娘,上一秒還劇烈反抗誓死不從的,下一秒忽然兩腿一張逆來順受了,倒把胖子這流氓給嚇痿嘍!
青銅槨這麼一安靜,倒給了我機會細看起了上面的花紋,再上面我看着就覺得有點眼熟,不過離太遠了,不敢肯定。現在這麼近距離一看,我當場就認出來,赫然是封魔符籙。
一看是這玩意我心立馬就涼了半截,這東西我在《尋龍補遺》上見過,曾祖父說這是嶗山派特有的符籙,極傷天和,長用必難壽永。雖然在書裡面記錄下了這個符籙,但爲了能好好傳承他老人家的血脈,免得太傷天和弄個斷子絕孫都沒處哭去,所以了,書裡只記錄了該符籙的畫法特徵,卻沒有使用的方法和訣竅。我也只是看看當長長見識,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遇到真傢伙了。
胖子看我半天沒說話,還以爲我遭了啥暗算呢,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
“啪”的一聲脆響,我肩膀一垮,手一軟,差點沒把金剛傘摜地上去。“靠,你丫的有病還是怎麼地,不知道人嚇人嚇死啊!”
“嘿嘿,哥們不是怕你遭了大糉子的毒手嘛!”胖子一臉無辜地甩着手掌,一副我是爲你好的樣子!
我聽了一翻白眼,指着青銅槨上的紋路對他說:“知道這是啥不?封魔符籙!咱哥倆這下有大麻煩了!”
胖子撇了一眼,聳了聳肩膀說:“封魔符籙?啥玩意,沒聽說過!我看也不怎麼地還封魔呢,裡面的大糉子鬧得比耗子都歡,還不如哥們一聲吼呢!”
“你知道個屁!”我嗤之以鼻,“這東西是嶗山派看家的符籙,很是歹毒。被這東西封住後,不是說就不起屍了,相反的,是一定會變成一種特殊的殭屍,永世不能解脫!具體的是什麼我曾爺爺沒提到過,不過反正很厲害就是了,刻着這東西的青銅槨就相當於一個養屍棺,大糉子是越養越厲害,但是死活就是出不去,成百上千年,只要沒人把棺材打開,他就會一直受到折磨,被羈留在棺材裡永不超生!”
我噼裡啪啦一口氣把話說完,聽得胖子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這些,都是家傳的那本書上寫的?”
“嗯,是的,怎麼了?”沒事問這個幹嘛,我奇怪地反問了一句。
沒想到聽我這麼一說,胖子立馬就有了底氣,腰桿一挺,輕蔑地說:“我還以爲什麼呢?敢情是那上面寫的呀,記得我們第一次倒鬥不,就是遇到白毛糉子那會,你丫的不是用上面記的一招,還咬了舌頭呢!記得不,說是叫什麼辟邪法咒嗎?還唸叨啥諸邪辟易?呸,整個一招妖引怪!”
我的臉皮算厚的了,但胖子這麼一說,也經不住一陣陣發燙。這玩笑是開大了,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那麼大一個烏龍,差點沒把我們哥倆的命賠上去。
我擺了擺手,示意什麼都不必說了,一把解下腰間的工兵鏟,組裝了下就準備跟胖子一起把青銅槨撬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到這份上,還能打退堂鼓不成?這還沒怎麼地呢,就給嚇得灰溜溜的抱頭鼠竄,我自己都覺得丟份!
裝好了鏟子,朝胖子示意了下,我們倆就上前準備開棺。近看下,這青銅槨做得很是粗糙,也並沒有楔得很緊,老和尚看來也是應付了事,估計認爲這墓穴沒有這麼容易被人找到,就是找到了也破不了陣,破了陣也不一定敢冒險開這棺,不過這倒方便了我們哥倆。
兩把工兵鏟往縫隙裡一插,猛一用力,便聽得“噼裡啪啦”地一聲響,連接處的榫紛紛斷裂。還沒待我們把槨蓋完全撬起來,一股酸腐氣便撲鼻而來,把我們薰得,簡直無法呼吸。
這行幹多了,爛成什麼樣的屍體都見過,但這麼臭,尤其是這麼酸的味卻是從來沒有聞到過,這味酸到已經不能稱之爲酸了,只感覺到鼻黏膜受到一陣強烈的刺激,彷彿要被腐蝕穿了一般。
隔着防毒面具還有這威力,要是沒戴這玩意,估計我們當場就得給薰暈過去。還來不及掩鼻呢,忽然覺得手中一輕,只來得及在心中暗叫聲不好,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呢,便見一片銅綠色在我面前不住的擴大……
下意識的,我一閉眼睛,舉起雙手護住腦袋,就準備硬挨這一下了。手上還沒什麼感覺呢,忽覺胸口一痛,疼得我真欲窒息。
那股大力擊在我胸口上,我整個就被擊飛了出去,直撞到土牆上。我還沒緩過氣來,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我張開眼睛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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