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河北省邯鄲市臨漳縣一帶是三國時的鄴城所在,也是傳聞中曹操下葬之地。當年曹操擊敗袁紹後營建鄴都,修建了銅雀、金鳳(也有稱做金虎臺的說法)、冰井三臺,到如今只留金鳳台基址保存較好,南北長一百二十米,東西長七十一米米,高達十二米,銅雀臺基址僅存一東南角。
三臺之中自屬銅雀臺最爲出名,想那大才子曹植的一首《銅雀臺賦》唱道“連二橋於東西兮,若長空之蝃蝀”。不想成全了諸葛孔明,將這一詩篡改爲“攬二喬於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依此說動江東抗曹,造就了三分天下。演義中更是唱道“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可憐那曹植七步成詩之材,大作竟然讓人一改再改,只能怪他材高八斗,盜版難絕啊。
鄴城西倚太行,北臨漳河、滏陽河,南臨洹水、淇水,是古代從山東到西北,從中原到幽燕的必經之地,扼河北咽喉,自古以來就有“天下之腰膂”的美稱。風水來說,正是倚山臨水,一龍四取水之地。古人建城必靠山,必尋龍脈,龍脈即是山,中國龍脈皆出崑崙,崑崙也有“龍祖”之稱。
崑崙山又名須彌山。楊公所著的《撼龍經》上寫道:“須獼山是天地骨,中鎮天地爲巨物。如人背脊與項梁。生出四肢龍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西東爲四派。西北崆峒數萬程,東入三幃爲杳冥。惟有南龍入中國,胎宗孕祖來奇特。黃河九曲爲大腸,川江屈曲爲膀胱。分枝劈脈縱橫去,氣血鉤連逢水住。大爲都邑帝王州,小爲郡縣居公侯。其次偏方小鎮市,亦有富貴居其地。”
崑崙山出華夏三大幹龍,以長江和黃河爲界,長江以南的幹龍叫南幹龍,長江和黃河夾送的幹龍叫中幹龍,黃河北面的幹龍叫北幹龍。三大幹龍同是崑崙山南龍的分枝,而鄴城西的太行山,便屬北幹龍。看來曹操說不定還真把陰宅建與此處。
再說孫爲民四人爲尋寶而來,自是十分勤快,天寒地凍的往大山裡一鑽就是個把月,眼看就要到正月了,仍然沒找出什麼眉目,其間雖也摸到幾處陰宅,但都趕了“晚場”,真是中了十墓九空之說。
多日辛勞沒的收穫不免讓人沮喪,四人的伙食也隨着心情大大下降,大魚大肉是見不到了,蘿蔔白菜還是有的,直吃的胖子“訴苦會”天天開,經常是淚滿衣裳,苦大仇深。
老胡,胡八一這個地主老財(他管錢),也是悶悶不樂終日反省,思量着對策,最後發揮其一言堂的作風,大手一揮決定,“全軍”轉移都下到基層去,靠山吃山,靠海喝水,充分節省時間,爭取在正月前打了漂亮仗,拿下曹操這個冤大頭,就這樣四人從臨漳縣城搬了出去,住進了大山深處的三繞樑。
三繞樑是太行大山中的一個小村莊,到如其名進村三繞山,路不好走那是一定的了,要不怎麼連的電也沒通上呢。平常是很少有外人進山的,尤其是這寒冬臘月的,除了四個神經病再也找不出第五個進山的人了。村裡人還是很好客的,見了孫爲民他們就像見了“八路軍”一樣熱情,大姑娘小媳婦的圍了一院子,指指點點的像是相漢子一樣,搞的老胡送出了四十七包火柴,十六袋鹽巴才平息了這場風波,不得不佩服啊,到底是下過鄉的人,早有準備,收買人心做的很在行。
老胡和村支書交代,四人是北京來的作家,到老區是來體驗生活尋找靈感的,住些日子就走,期間吃喝住都付錢,有個地方落腳就好沒挑。支書一聽也沒懷疑,馬上就去安排了,還是有錢好辦事,不一會四個人就有了着落,住處就是村支書家,而且還是最大的那間正房,看來是支書一家現挪出來的,他們一家人住進了偏房,吃喝也在他家搭火還真方便,當然這些都是要付錢的,改革開放了嗎,吃派飯是不可能了。
安頓下來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吃過“新鮮”的晚飯後由於沒有電,四個人也沒什麼可做的,並排躺到炕上和躺屍一樣尋找起睡感來,來的時候老胡就交代了,在村裡誰也不許提盜斗的事,這下連個可聊的都沒了,實在是憋悶的很。
“要不我們進山轉轉?保不準....”胖子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建議起來,但他沒敢繼續說下去,他可沒忘了老胡的囑咐。
老胡和金大牙一聽,都是一翻身給了胖子一個後背,老胡沒好氣的說道“要去你去,去了最好別回來,我們正好睡的寬綽些”
胖子一見沒人買他的帳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重新栽倒在炕上嘆氣道“流年不利啊”說到着好象又想起了什麼,拍了下身邊的孫爲民說道“半仙,沒事給我測個運程吧,看看我老王什麼時候發大財啊”
孫爲民也懶的理他,隨口說道“我早幫你看過了,你註定窮命一輩子,安心睡吧”
胖子這哪還能睡的着啊,拽着孫爲民緊張的問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嚇唬我”看他那樣,估計是鬱悶到極點了,眉毛都愁成一字了。
孫爲民讓胖子拽的難受,一邊扒拉胖子的手一邊解釋起來“這福祿財壽本是上天自帶,雖有定數,但同樣有變數,這東西哪說的清楚啊,我亂說騙你的,我可從不給人算着些,只幫人破災解難”孫爲民這樣說也算是半個實話,他確實不願意給人卜命批卦,除了上面說的原因外,最主要是這些東西可以稱天機,他不願意多嘴,柺子老爹當初就忠告過“多積陰德,莫泄天機”,現在他已經損了陰德(參與盜鬥),要是在亂泄天機,他可真怕天打雷劈。
“你胡說,今天你一定要給我說清楚,要不胖子我這輩子就完了,快說我到底是不是窮命!”胖子已經有了殺人的心思,看來是落下心病了,孫爲民可真是桶了二大媽的小心眼,讓人惦記上心了。
“我沒騙你,這東西算了也不準,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孫爲民沒轍就又講起了故事。
話說古代有一人,每逢算命都是福祿財壽具旺,讓哪個陰陽看了都說是大富大貴之命。如此這人心裡美啊,天天就想着怎麼發財生官什麼營生也不做了,天天在家裡做着白日夢等大運。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很多年,家裡人死的死去的去,就留下了他一人,由於他清閒慣了,做不來營生自然也沒了活路,不到三十歲就活活餓死了。死後這人很是氣憤,到了陰曹大罵上天不公,說自己本是有福之人,爲何遭此下場。判官一看便喊來衆仙與他理論,只聽財神說了“他確實是財氣橫厚,我也把錢財送到他家門口,但他懶的連門也不出,這就怨不得我了”,福星也是一樣委屈道“我已經讓他享了二十幾年清福了,但後來他家人都已限到,他又從不出門與人來往,這福無所依我也沒辦法了”這時候祿星也上來抱怨道“我何嘗不是,年年都爲他留了官位,但他從不曾登堂入室,本是伸手可得的東西,他卻懶的伸手,我實在是幫不了他”最後自然是壽星老了,只見他摸這鬍子搖頭道“他福祿財皆無處得,這壽命又從何說起?”真是一推到底,都賴在了前面三位身上。
故事講完孫爲民對胖子一攤手說道“這下你明白了吧,人定勝天”
“哈哈還真他孃的有趣,再講幾個聽聽吧”胖子現在也不追究了,纏着孫爲民非要再聽幾個故事,老胡和金大牙也是一樣,都聽的來了興趣催促着孫爲民再講幾個。孫爲民纏不過他們,只好又講起了故事,說的都是些神怪精靈的事,都是柺子老爹從前講給他聽過的,內容都比較迷信恐怖,直講的那三位都不敢做聲了,最後三個大男人擠在一處纔敢睡覺,還好沒外人看到,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誤會呢。
轉過天來四個人就早早的出門了,地方窮沒吃早飯的習慣,他們也只好入鄉隨俗餓着肚皮爬山,這一圈一圈的轉下來幾個人都有點腳軟,尋了一處小山頭坐下來緩勁。
金大牙擰開軍用水壺邊灌着涼水邊擦起了汗,還不停的吐着水中的冰渣子,他歲數不小了,身體又很少鍛鍊,這一個多月都是咬牙堅持下來的,也夠難爲他的。老胡和胖子到沒什麼事,兩個人常年鑽山入嶺的這點辛苦在他們看來還不算什麼,孫爲民雖然也感到有點吃不消,但畢竟年輕恢復的快,就是再累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四人邊休息邊商量起來,金大牙開口道“老胡,這馬上過年了,不行我們先回北京吧,等明年天暖夥了再來找吧,這大臘月的,搞不好要凍死在這山上”看來金大牙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胖子和孫爲民一聽都看着老胡,他們確實也不想呆了,但老胡不發話他們也不好說回去的話,現在既然金大牙提出來了,他們自然又動心了。
老胡好象並沒打算的回去的意思,拍打着軍用棉手套考慮了一會抱歉的說道“這事怨我,其實我也沒打算大冬天來挖,只是想先踩下盤子,明年開春再下手。這樣保不準明年能做成兩筆買賣,但沒想到這次打了眼,看來是要白忙亂了”他有點很失落的樣子,撩下話就不說什麼了,一個人抽起了悶煙。看樣子很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畢竟辛苦了這麼多天,給誰也很難說收就收啊。
孫爲民是新來的又年紀最小,他可沒資本像金大牙那樣發牢騷,雖然也不想幹了,但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只好什麼也不說,望着大山吹起了冷風。
胖子是老胡的過命兄弟,老胡說什麼他做什麼,既然老胡沒說撤,他自然要幫着維護,跑到金大牙身邊拍着對方的肩膀安慰道“老金啊堅持就是勝利,再忍忍,等摸完這次兄弟我出錢,把你這牙口換換,都換成金疙瘩,到時候你老金吃飯掉的都是金渣,多風光”
金大牙縱然是累的沒了力氣,但讓胖子一耍笑又來精神,沒好氣的笑罵道“你才牙口呢!你以爲這金牙帶着舒服啊,你現在要是打掉牙我馬上掰下來送你”說着還把手塞進了嘴裡假裝比劃起來,做着要掰的樣子。
胖子一看,馬上和見鬼了一樣,邊跑邊擺手說道“算了吧,你那大糉子嘴裡拔出來的東西我可不敢要,我怕它咬我舌頭”
這下幾個人都笑了,金大牙象徵性的朝胖子扔了塊石頭算是表示抗議。
玩笑過後,幾個人也來了精神,繼續繞起了大山,路上老胡還不時不時和孫爲民探討下風水,孫爲民很是吃驚,沒想到老胡對風水很有研究,說的都不無道理,對老胡的看法也改觀不了不少,算是勉強在梁山安下了心。
四個人繞到下午日頭向西的時候就開始往回趕了,他們可不想在這大山裡過夜,要是春天或夏天就好了,現在這光景,搞的不能在山裡過夜,總是來來回回的繞很難摸到地方。
天黑下來時候,四個人還沒有見到小村,這不由讓幾個人擔心起來,要是徹底黑下來那可真回不去了,只能在山裡過夜,這摸黑爬山找不找的到地頭不說,還容易出事,要是摔下山去,找也沒處找啊。
“胡大哥,看樣子今天是回不去了,還是趁着沒太黑尋個窩處吧,要不山風一起,會凍死人的”孫爲民憂心提出了建議,他本就是跑江湖的人,野外過晚也多少有點經驗,像這樣的情況一味往回趕,要是半路斷了光亮,回不去又沒地躲,那纔是最麻煩的。
老胡一聽也同意孫爲民的說法,停下腳步觀望起來,分析道“恩看來只好這樣了,先翻過這道山,那邊背風,但願能找到個山洞躲躲”
四個人打定主意就加快了腳步趕路,現在時間緊迫,冬天本來就黑的早,看來這一夜註定不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