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事其名爲《陰陽道事》
我當保安沒什麼心裡負擔,因爲那時候我挺有錢,復員安置費不少,不但不覺得丟人,還有些大隱於市的洋洋自得,其實也只是心裡安慰,憤青,對那個xxx不滿。
時不時地,我便會拉上兄弟們出去吃喝一頓,再與小廠妹們聯歡一把,吃些手頭上的豆腐,完了一拍兩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反正喝多了酒,誰幹過啥大家自己心裡清楚,機靈點的就說自己喝多了,全忘了;但也有‘賤皮子’,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到處亂嚷嚷自己賺了哪個女人的便宜,結果,被四五個廠妹,圍着抽大嘴巴,該!
選擇這個職業是因爲我覺得它清閒,我當時駐紮的那個點離市區很遠,每天上下班要蹬二十公里的自行車,隔一天一個夜班,十二點前趕過去睡覺,早上八點下班還有錢拿,多好。
幹過最丟人的事兒就是上班的頭一天,我不清楚可以矇頭睡覺這個貓膩,和我搭檔的是我們班上的班長,也是位退伍軍人,不過資格比我老得多,是八十年代初的第一批藍褲子,武警部隊的排頭兵。
這傢伙熬着我也熬着,一晚上誰都沒睡,等到再次上夜班的時候我現在,搭檔換人了!
原來,上後夜班兒是可以睡覺的!
這一次和我搭班的就是後來,被廠妹們抽過大嘴巴的賤貨,幹別得不行,幹了壞事跟中了大獎似得,就別提有歡樂了。早上,我請他吃油條豆漿,油條渣還在他牙齒上掛着,他就開始跟我勾肩搭背,一根勁兒傻笑,說“小劉,這樣好哇,好哇,哈哈……”
不就是偷偷地睡了一覺嗎?至於樂得跟阿三一樣嗎,俄羅斯白送你航母了?
反正我不怎麼待見這個人,太滑也太傻,怎麼說呢,總把別人當傻子的人,纔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這貨後來被兄弟們狠狠的耍笑過一回,這事以後慢慢說。
對了,他叫程志剛,我們的隊長叫楊新華,跟楊新華我一直沒什麼交情,主要有代溝,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娃娃都十二歲了。後來不幹保安,就跟他就徹底斷了來往。
我遇鬼是因爲一個廠妹,具體叫什麼我真的記不不起來,姑且就先叫她‘阿花’吧……印象最深的是,她長的還不錯,至少在我們那個麪粉廠裡算是個比較出衆的姑娘,話不多,皮膚很好,緊繃繃的那種,還沒有斑點,白裡透紅,不是現在明星們的那種水玉白臉,顯得很健康,也很有朝氣。
她的眼睛不太大,但細長有神兒,梳着條馬尾辮子,每次進廠時總那眼神兒瞟我,因爲我當過兵,長相身高都還可以,又是城裡人,所以我覺得自己要想吞了她,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但也只是想想。這裡需要說明的是,我從來都沒有瞧不起農村人的習慣,但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農村姑娘都想嫁進城是不爭的事實,就像現在,城裡的後生都想找個郊區的姑娘一樣,趕上拆遷,那可是一夜暴富的好事!
她可以站在你面前從容不迫的與姐妹說話,完了再用細長的眼角,不時的斜瞥你,如果發現你也在看她,她會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很曖昧,讓你心裡癢癢的。
沒能跟她發生點什麼,也算是我一生中的遺憾……主要因爲我這人骨子裡還不夠太狠,對於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兒,我一直都認爲,要是不打算娶人家,就跟人家膩歪,整傷心了她,自己也心疼不是?
至於自己不喜歡的女孩兒,那就管她呢,嘿嘿,她自己願意往上貼,老子又不是戲文中的柳下惠,人都是做禽獸的時候……
不知道我這樣的人算不算好人?可能不算吧,因爲我這個人的想法很怪,一直都認爲,人其實只愛他們自己,看你順眼了,覺得你好了,就心甘情願的爲你做所有的事情。
對你好,是處於他們自己的本心,認可你,喜歡你。
個人觀點,還是繼續說阿花吧。我記不住她的名字是因爲我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具體叫什麼,比如他一直都叫我小劉,我很小?保安兄弟這樣叫我還行,但她叫,顯然就不太合適了。她在廠裡的時候也就十六七歲,應該是沒上過高中,這也是我不打算跟她相處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爲我母親是老師,我一直都在教導我,要找個有文化的好相處,有文化的人懂得道理多,知道疼人,明白嗎?
我父親文化水平不高,所以我母親總說和他沒辦法溝通,活得很痛苦。
母親的說法我雖然不太認同,但爲了告慰她的在天之靈,也一直在謹守。
那天值夜班,半夜十二點多我還沒有睡,跟我搭班的還是那個賤人,隊長跟我熬了一夜的豬眼後就再也不敢跟我處了,這就是當領導的苦,他不能像其他隊員一樣直接告訴你,睡求得去哇!
雖然他只比我們多拿五十塊錢,但一直都睡得提心吊膽,因爲總公司的那邊的所謂經理,會時不時的騎着摩托過來發瘋,抓住你睡覺,就是一頓臭罵外加罰錢。
反正我無所謂,罵急了我就揍他,大不了老子不幹了!
但他們對我還好,因爲我是市裡人,這事兒怎麼說呢,當時肯當保安的市裡人確實沒幾個。
阿花半夜來敲門,求我們,她想家回家讓我們送一下,她家就在十幾裡地外的太平莊,並且沒有具體說是因爲啥想回去,就說有急事。賤貨當時騎了個嘉陵,比我牛氣,二話沒說扣上帽子,紮緊腰帶,自告奮勇地去了,離開的時候,我能看到阿花臉上失望的神情,她顯然是想讓我送。我也想送,但騎電驢子的確實要比我要方便,這事兒我沒法橫插一槓,也就算了,而且心情有些鬱悶。
總守在黑漆漆的單位裡難得有個樂子,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時候送美女走夜路,穿行在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地,是一件多刺激多浪漫的事情,但卻因爲沒摩托,給毀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還有轉機,賤貨帶人家去車棚取車,可能手腳不乾淨,想賺阿花的便宜,惹惱了阿花,阿花氣沖沖的返回來,看着是要往廠區裡去。
上夜班的都有宿舍住,我以爲她這是要回去拿東西,結果她走過去又返回來,跟賤貨前後腳進門,對我道“小劉,你送下我哇。”話說的很乾脆。
賤貨聞言拉長聲調,朝裡屋走去,道“啊……”顯然是沒臉再待下去了。
我一想‘成’,送吧,反正我挺喜歡這女孩,不圖賺她便宜,就爲當回白馬王子,浪漫一把。
於是騎上山地車帶着她,沿着公路一路向東,往太平莊去。
說起山地車我就鬱悶,當時,買輛好點的需要上千塊錢,而小摩托,比如木蘭什麼的,不過才二三千塊錢,總壞不說還容易丟,尤其是新的,買一輛丟一輛!
我帶着阿花在黑漆漆的公路上優哉遊哉的前行,路上還問她急不,她告訴我不急,並囑咐我小心點騎,多體貼。完了就開始賺我的便宜,先是搭我腰,又假意看路,用大凶器頂我,淡淡的幽香薰得我心猿意馬,頭腦有點飄,所謂的原則立馬跌到了998以下,一路上淨琢磨,乾脆就在這兒把她辦了算了!也許,今天晚上咱們就爺們了!
都別笑,那時候我還不是男人呢……
我便使了個壞,這招數大家不要模仿,因爲太過時了……由於她頂的我心裡癢癢,我便探手到後背,趁機捏了她那東西一把,同時還假模假樣的詢問“咦,啥東西了,這麼硌挺?”
也不知道阿花的臉有沒有紅,反正她沒說話,細長的手臂像條腰帶似得環住我,靠在我背上不再言語,而後,還在我背上捶打了一拳。
美色當前,我哪能抵抗得住,於是決定就這樣吧,來往來往,大不娶了她。
壓根就沒想過,她還不夠領結婚證的年齡,當時我好像也不夠……
但卻發生了一場意外,徹底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
後來我在想,如果自己沒修道,沒看過那些破書,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即便不能跟她成爲夫妻,她也應該是我生命中的某一個女人,而不是簡單的過客。
命運就是這樣,總有很多無奈,在動筆寫下這個故事前我還告誡自己,少寫鬱悶的情節,要讓讀者開心,別提不開心的事兒。比如,先前那賤貨在車棚裡,到底賺了阿花什麼便宜?我雖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的手腳不乾淨。
這可都是寫書的忌諱。
算了,還是實打實的交代吧,這場意外很突然,要是按照讀者們的想法,黑漆漆的半夜。在鄉下的公路上前行,肯定是白衣女鬼攔路,車燈爆閃,接着‘啊——’的一聲慘叫。
其實沒有,我們見到的是個普普通通的莊家漢,而且這人阿花還認識,是她們村上一個名叫‘寶勝兒’的後生,具體怎麼寫我不清楚,反正這麼叫。
這貨竟然在大半夜裡,推着輛永久牌二八加重自行車,一邊走一邊哭,還一邊在吃東西。走幾步,就將車子扔開,啪啪的抽自己嘴巴子,完了再扶起車子,並從路邊抓起幾塊土疙瘩,繼續啃。
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離得遠,我就是隻覺得這貨肯定是個神經病,老大一個爺們,哭什麼?便帶着阿花,直接繞到馬路對面,反正也沒車,離這瘋子越遠越好!
結果阿花跳下了車,喊“寶勝兒!你幹啥呢!”
村裡人都迷信,阿花比我反應要快,別看是個小姑娘,一瞧這駕駛就知道不對了,而且這丫頭膽子還大,直接把鞋蹬掉,拿着鞋拔子就過去了。她穿的是平底鞋,像舞蹈鞋那種,當時的人尤其是村裡的條件都不好,穿這鞋的姑娘不少。
我一看不對,也跟了過去,但卻沒有下車,想着有什麼不對,就掄起自行車幹他,這相當於關二爺的大刀……結果阿花過去拿起鞋拔子,‘啪啪’地抽打了寶勝兒幾下,當時就把那傢伙打傻了,跟做夢一樣,不知所措。
阿花對我說“他轉克了。”
‘轉克’這兩個字,我沒仔細研究過,但卻知道得是鬼上身的意思,立時便覺得不舒服了。
但我認爲,這傢伙不是轉克,是喝多了,那濃濃的酒氣離着老遠就能聞得到。
我雖然已經開始修道,但一直把這東西當硬氣功在練,所以就沒往神鬼的事情上扯。在《本行經》上,我雖然看到過相關的講述,但也一笑了之。
可今天,我見鬼了!
因爲我感覺到了森森的涼意,這一想不要緊,腦中的念頭亂了,本行經中講的‘開鬼眼’的法子讓我給想起來了……陰氣運與雙目,可見鬼物!
那時候我練氣功行周天,已經能感受出陰陽二氣的區別,陰乃‘水之南、山之北,山北水南,日所不及之所’其氣陰寒,也就是氣感中的冷熱之別。
不過氣感這種東西因人而異,有些人不管怎麼練也練不出來,或是說感受不到氣的存在,如此也就無法導氣運行。但我顯然是個幸運兒,可能是因爲我歷來都是個比較敏感的人,在這方面像是女人的第六感,自小就能提前感知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開鬼眼’的念頭一起,一股冰涼的氣息直衝我的腦頂,我以前也開過鬼眼,甚至還非常無聊的跑到大街上去找鬼,但屁也沒能找到。
所以我不信這東西,但今天,我卻直接從自行車上翻了下來,坐倒在了地上……
因爲這世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