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一滅,整個墓室中立刻漆黑一片。四人的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一時間不知所措。
大魁低聲道:“嶽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嶽天南也一時間摸不着頭腦,這還未摸取棺材裡的明器,蠟燭就好端端地無風自滅了。難道是有什麼古怪不成?
嶽天南慢慢走到那根蠟燭跟前,劃火石再次點燃蠟燭。剛被點燃的蠟燭火苗突突直跳,過了片刻之後,才慢慢又穩定下來。
嶽天南鬆了口氣,心道:看來剛纔只是這墓室中的氣流涌動所致,倒也無需大驚小怪。
剛轉過身來,正欲邁步走向棺材,忽聽大魁一聲驚呼,似乎背後的那根蠟燭又起了什麼變化。嶽天南急忙轉過身來一看,只見燭火就在這頃刻之間突然變成了綠油油的火苗。
燭火一變,登時將墓室映照得分外詭異。四人不由得臉上變色,一齊目注着燭火,不明白爲何好端端的蠟燭竟然會發出綠油油的光。
大魁正凝神關注那根蠟燭,左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一隻手臂,於是低聲道:“連星,真他媽的邪門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星的聲音卻從棺材的另一側傳了過來:“我看這墓室中不乾淨,八成這墓室中有殭屍作祟,大家小心一些。”
大魁一愣,原以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是連星的,誰知連星卻在兩丈之外,傑克遜和嶽天南也站在自己面前數尺之外。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究竟是誰的呢?
大魁不敢回頭,也不敢驚呼連星,一時間心驚膽戰、脊背發涼、身體發僵,一股寒氣慢慢從心底冒了上來。
大魁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慢慢伸出右手,往左肩上摸了過去。那隻搭在他左肩上的手臂並不移動,任由大魁的手摸了上去——那隻手五指修長,瘦骨嶙峋,冰冰涼涼,竟然不似活人的手。
大魁一想到不是活人的手,心中一涼,心道:難道真的是死人的手?莫非……莫非……棺材中的屍體詐屍了?
大魁慢慢轉過頭去,面前赫然出現一張臉!大魁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
只見面前的臉根本就看不清五官,整個一張平板。更詭異的是平板正直直地面對着大魁。
大魁頭皮發麻,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膛,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身形疾退數丈。
連星奇道:“怎麼了?”側過一看,只見那口金絲楠木棺材中不知何時坐起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白衣女人整張臉平板板的,看不出來五官在哪兒。
其時,嶽天南、傑克遜和大魁三人都已閃到一邊,四人看着那個白衣女人,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冒上來一股寒氣。
四人心中俱道:
那個白衣女人怎麼長得如此詭異?
白衣女人平板的臉孔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緩緩地轉了兩遍。那張平板板的臉孔轉到誰的面前,誰的身上就不由自主地一寒。
傑克遜顫聲道:“師傅,這是什麼東西?”
連星沉聲道:“這是糉子。”目光依舊眨也不眨地盯着臉平板板的白衣女人。
傑克遜皺了皺眉,道:“什麼是糉子?爲什麼這個女人是個糉子?”
大魁低聲道:“糉子就是糉子,哪兒有那麼多爲什麼!”
話音未落,女屍忽然縱身而起,從金絲楠木棺材中一躍而出,向離得最近的傑克遜疾撲而來。傑克遜大駭之下,掏出槍,“砰!”就是一槍。
這一槍正打在女屍的胸口,從女屍的身上穿了過去。子彈擊在墓室的牆壁之上,沒入夯土中。女屍只頓了一下,隨即又向傑克遜撲了過去。
傑克遜大驚失色,想不到女屍竟然不怕子彈,心中一慌,腳下不穩,被女屍撲倒在地。
女屍平板臉孔的下部赫然張開一道縫來,露出裡面白森森的牙齒,猛然間向傑克遜的脖頸咬了下去。
傑克遜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大呼:“救命啊——”這一聲喊,倒是字正腔圓,漢語地道至極。
女屍一呆,停了一下,又向傑克遜脖頸咬了下去!
那根蠟燭明明滅滅,發出慘綠的光芒,映得整個墓室中鬼氣森森。
墓室地上一個棕黃色頭髮的洋人躺倒在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屍伏在這個洋人身上,張開口,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張口欲咬。
此情此景,換了普通人在此,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所幸的是,這裡的幾個人,除了傑克遜之外,都曾久歷古墓,和古墓中的殭屍、糉子之流不知幹過多少陣仗。三人雖然心中驚懼,但在此刻生死一瞬之際,再也顧不得其他。連星首先縱身而上,一把抓住女屍的脖頸,用力往後一拽。
嶽天南也縱身而上,躍到傑克遜身前,抓住傑克遜的雙手,將他拽到一旁。
大魁隨即反手從背後拔出玄鐵棍,一棍揮出。這一棍結結實實地打在女屍的後背上,直將女屍擊得飛出十餘丈之外。“砰”的一聲撞在墓室的牆壁之上,隨即落下地來,再也不動了。
衆人一愣,沒有想到女屍如此輕易就被解決了。
大魁喃喃道:“不會吧?這麼不經打?”說罷,向那具女屍走了過去。
連星大聲道:“大魁,不要過去!”
大魁已經走出兩丈,聽到連星呼喚,停下腳步,疑惑道:“怎麼了?”
連星雙目盯着那具躺在墓室牆邊的女屍,急忙道:“我看這個糉子不會這般輕易死去,恐怕其中有
詐。”
大魁又看了看女屍,只見女屍仰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露在衣袖外面的一雙纖細的手掌已然變得烏黑如墨。
大魁嘻嘻笑道:“連星,你太小心了吧。”心中不信,邁開大步向女屍走了過去。
連星皺了皺眉,見大魁執意如此,也就不再阻攔,招呼嶽天南,兩人也跟在大魁後面,慢慢向女屍走了過去。二人在大魁後面照應,以免有什麼閃失。
大魁邁步走到女屍跟前,腳步尚未停穩,女屍陡然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雙烏黑如墨的手掌屈指成鉤,惡狠狠地向大魁的面門抓了過來!
大魁一愣,沒想到女屍竟然又彈了起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竟然忘記了躲閃。眼見女屍烏黑的指爪即將插上大魁面門,橫裡突然伸出一隻手臂,一把抓住大魁,往左面一帶,硬生生將大魁拉出女屍的指風爪影之下。
女屍五指直插而下,“哧啦”一聲,抓破了大魁左肩衣袖,在大魁的左臂之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大魁大怒,肩膀劇痛之下,提起玄鐵棍,照着女屍的頭顱就是重重一擊。這一下使上了十成力道,登時將女屍打得頭顱破裂,屍身晃了兩晃,“撲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這一次是再也不動了。
大魁走到女屍跟前,又狠狠地踢了一腳,喝道:“你奶奶的,這次還跟老子耍花樣不?”口中罵了幾句,怒意稍平,但覺自己左肩之上,被女屍劃破傷口的地方又麻又癢。側頭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左肩上的傷口周圍已經開始變黑。大魁心裡一涼,暗呼不妙,看來自己是中了屍毒。
連星此時也已看見大魁肩上所中的屍毒,急忙讓大魁坐到一邊,叮囑大魁切勿運氣,以免屍毒循着血脈迅速上行,衝入大腦,可就無藥可救了。
此時那根蠟燭又恢復了紅色,顯然剛纔慘綠之色是被那女屍的屍氣所逼。
大魁坐到地上,屏息靜氣,慢慢靜下心來。連星看着大魁肩膀上發黑的傷口,心中暗自發愁。他知道屍毒與尋常毒物不同,屍毒乃是殭屍糉子體內的屍氣慢慢鬱積而成。中毒之後若不及時救治,過得三個時辰之後,屍毒就會沿着血脈慢慢上行,最後衝入大腦,中毒之人最終會瘋狂而死。大魁若不及時救治,最終也難免一死。
連星看看嶽天南,嶽天南也正向他望了過來。
連星皺皺眉道:“嶽前輩,屍毒可有什麼解毒之法嗎?”
嶽天南緩緩道:“中了屍毒之人,想要解毒,除非是得到天山雪蓮。”
連星一呆,道:“難道天山雪蓮就可以解了屍毒?”
嶽天南道:“不錯,天山雪蓮號稱藥中極品、百草之王,天下只有兩樣東西能夠剋制殭屍之毒,其中之一就是天山雪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