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小人,不需要我們幫你尋找梅花箋,卻也不放我們離開,又怕我們跟你爭奪,你還真是裡外便宜都想佔盡了。”
陳先生說道:“王先生你這就是意氣之言了,縱使你們答應不跟我搶奪梅花箋,我又怎麼可能在找到之前放你們走呢。兵不厭詐啊!”
胖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就在這時原本因爲被胖子斬斷長鬚而彎曲起來的地覺驀地伸直了,而砍斷的長鬚也已經重新長好,我們見了大吃一驚,原來這地覺剛纔彎曲竟是在凝聚精力讓斷須重新長起。而此時纏住小吳的地覺也已經吸完了精氣,鬆開了小吳的屍體,揮舞着長鬚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這兩隻地覺的重新進攻讓我們又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小谷和另一名男子舉起手槍就射擊地覺,但是子彈打到地覺身上便如同擊中一塊破棉布,雖然打穿了屍體,卻不影響地覺的進攻。就在一根長鬚馬上伸到陳先生面前的時候,陳先生一把抓過小魏扔了過去。長鬚瞬間便纏住了小魏,將小魏拉至本身面前,所有長鬚頓時將小魏纏了個嚴絲合縫。小魏還沒等神情變異,砰的一聲一槍被人打穿頭部而死。我和胖子大吃一驚,轉頭髮現竟然是陳先生開的槍。陳先生輕描淡寫道:“他心智已然受損,留着也沒用,反倒成爲我們的拖累,不如替我們暫緩一下地覺的攻勢。”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隻地覺也揮舞着長鬚向老陳和陳先生衝過去,老陳學陳先生故技重演,一把抓過我想送過去。我四肢疲乏無力反抗,剛想叫胖子救命。胖子趁老陳抓着我分神的工夫一腳踹在了他的腰間,老陳一個趔趄將我扔了出去。我落地的時候正好腰壓在一塊小石子上,疼得我齜牙咧嘴。這時一隻長鬚猛地纏住了我的腳腕,將我向地覺屍體拖去。我緊緊地扒着地面的磚縫不讓地覺拖走我,一時間雙方僵持了起來。那邊胖子和老陳已經同纏着小魏的那隻地覺打了起來。那地覺因爲小魏已死,身上精血不旺而攻擊性並不十分強。胖子和老陳手握短刀才與之鬥了個平手,斬落了不少長鬚,但是手臂上卻也盡是被長鬚纏上後殘留的毒液和傷痕。
纏住我腳腕的長鬚越來越多,只有一部分長鬚因爲長度的限制而沒有纏上來。我的腳腕很快就麻掉了。長鬚猛地一拽,頓時我手上的指甲就因爲在地上拖拽而掀了起來,疼得我咬牙切齒。因爲地上太過平滑沒有能抓住的地方,馬上我就被地覺拽到了面前,我沒回頭都清晰聞到了屍體腐爛的奇臭無比的味道,我大聲喊道:“胖子,救我!”
胖子聽見我喊,一回頭看見我的樣子,大驚失色,轉身就想跑過來救我,剛跑出去一步,就被一條粗壯的長鬚攔腰纏住,猛地向後一拽,頓時一個不穩,趔趄着退了好幾步。就在這一耽擱的工夫,我的腳已經抵到了地覺的身上,頓時一根長鬚迅速地纏住了我的大腿。我心裡一涼,完了,這下不死也得殘廢了。就在這時,一把短刀利落地斬斷了纏在我腳踝的長鬚們,我頓時覺得身體一鬆,後拖之勢停止。我立刻撿起一把傘兵刀一刀割斷了纏在我大腿上的長鬚,趁地覺還沒有重新襲擊來,趕緊爬了起來躲開了。
我站起來之後發現竟然是陳先生救了我,大感詫異。還沒來得及細說,轉頭一看胖子那邊已經應付不過來了,身上被纏了好幾圈長鬚,眼看就要被拽過去了,我趕緊上前斬斷長鬚將胖子拉了出來。
胖子見我行動利索還挺驚訝,悄悄問我:“那死老頭把穴位給你解了?”
聽見胖子這麼一問,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身體又有力氣了。老陳是絕對沒有給我解穴的,難道是時間長了穴位自然就通了?
我回頭看向老陳,發現他對於我解穴這事像我們一樣震驚,看來我這穴位不是時間長了自己解開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寫着“意外”兩個字。我揉了下剛纔被石頭硌疼的腰,頓時明白了。我拉過胖子小聲告訴他道:“我剛纔被死老頭摔出去的時候腰正好撞上一塊石頭,估計是爺運氣太好,正好把穴撞開了。你別說出來,裝得神秘點兒。”
胖子點點頭,偷偷豎了個大拇指。我們六個人站齊一起面對着兩隻地覺,都在思索究竟怎麼過了這一關。那兩隻地覺因爲長鬚盡數被砍斷,正在彎曲着重新聚集能量,因此我們暫時是安全的。現在我們六個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只能先合力把這些地覺擊退,再進一步尋找梅花箋。
正在我們冥思苦想的時候,陳先生問我道:“胡先生,你覺得這地覺究竟是什麼東西呢?”這個問題把我問愣了,地覺究竟是什麼,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以前對地覺不是特別瞭解,但是也知道這地覺是死者怨念所聚形成的,屬於惡靈的一種。但是這地覺與一般怨念、惡靈的區別是,死者生前服用藥物變成地覺卻是自願的事情,而讓死者產生怨念的是死者不得不採用變成地覺這種方式,因此怨念中的陰寒之意格外的重。所以地覺這種東西邪惡之氣比一般的惡靈要少,但是更易滲透和擴散。”
陳先生點頭道:“胡先生果然學識淵博,不愧是摸金一派的翹楚。這地覺中的惡靈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做魘神。這魘神的存在全憑藉死者的怨念加上服下的藥物兩兩反應,生成後被存封於死屍體內。不管經過多長時間,死屍是風乾還是腐爛,只要留存有一點皮毛,地覺就會無止境地繁衍,那些長鬚會越長越長、越長越粗。直到屍體徹底腐爛得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了,完全融入泥土開始物種新的循環,纔會枯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