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圍剿不圍剿了,後面的追上來了!”蔣書記蹲在洞口,一臉便秘的痛楚,“你們聽聽,有聲音。民兵隊追上來了!”
“我肏,這幫孫子。你們也被堵了?”
我點頭,抄起傢伙,對胖子說:“一言難盡。這事以後再說,現在咱們一人守一邊,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
蔣書記見我們拔槍,表情立馬蔫了,他搖頭說:“我看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咱們雖然不承諾放棄武力,可和平談判的機會還是要給人家的。萬一演變成民族矛盾問題,我不好交代啊!”
“拉倒吧你。”我噓了蔣書記一聲,叫四眼將他拉到一邊,“刀架在脖子上的事,你還妄想人家跟你坐下來喝茶聊天談理想。對付這幫不講理的蠻主,就得硬幹。”
胖子大概是憋久了,一看有架打,比誰都有熱情。他衝蔣書記比畫了一下:“你跟美帝講過道理嗎?跟鬼子聊過人生嗎?拳頭不硬誰聽你的?待會兒咱把那羣孫子打趴下了,你愛怎麼談都成。”
說話的工夫洞口響起了兩聲槍響,我知道他們這是在做試探,怕遭人埋伏。我立刻揮手示意大夥散開來。四眼按着蔣書記,躲在了遠處大樹下邊。胖子跟我一左一右,埋伏在了樹林裡頭。
我趴在地上回憶了一下,那隊民兵大概有五六個人,帶頭的是那個說話含糊不清的大漢。現在我們打的是伏擊戰,只要能夠先聲奪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將帶頭出洞的人逮住,後面那幾個不知道外邊的情況,必然作鳥獸散。所以這第一槍一定要打準、打狠,最好能打得那傢伙哭爹喊娘,撅起屁股滾回去,免得我們再花工夫去對付剩下的人。
我們這邊各個屏息凝視,光聽着泄洪洞中撲水的聲音,槍聲很快停止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這是有人要出來,立刻屏住了呼吸,瞄準洞口。
不一會兒就看見帶頭的苗人鬼鬼祟祟地從泄洪洞裡鑽了出來,他前腳剛踏出洞口,我立刻扣動了扳機,不打人,光打腳。隨着我一聲槍響,胖子那頭也打起了槍。四眼和蔣書記不忘在遠處幫腔,一時間整個凹地裡頭槍聲遍野,做足了疑兵的陣勢。那苗人被我打中了腳,一下子癱軟下去,四下密集的槍聲嚇得他丟下了手中的獵槍,一頭撲回洞中。我追至洞口又狠放了一槍,裡邊連半點反擊的聲音都沒有,只聽到一羣人哭爹喊孃的叫罵聲。
蔣書記在月苗寨一直沒什麼說話的地位,平日裡被土司家的人欺負得夠戧,今天總算逮住了機會。抄起傢伙一通甩打。我說你悠着點,別把整袋子彈都浪費在這裡。他大笑了一聲,直呼痛快。胖子搖搖頭:“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瞧蔣書記這樣,我總算明白那話的意思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話一點兒沒,真理。”
我料想這羣人回去之後必定要再搬救兵,就招呼大家收拾東西往撫仙湖方向撤退。沒走兩步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老胡,你可等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