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鼠吃得飽飽的,便紛紛游回岸上,四散去了。
楚健撿起地上的碎石頭,想拋出去驅趕那些走得慢的大老鼠,我把他攔住,我們家從我祖父那輩傳下來的規矩,老胡家的人不許傷害老鼠,反正這些老鼠也與人無爭,隨它們去也就是了。
胖子罵道:“老胡你他媽的這就叫姑息養奸,原來這水是老鼠們洗澡吃飯的所在,可他媽噁心死我了,剛纔那一通猛喝,也不知道喝下去多少老鼠屎尿老鼠毛。”
我說:“別提了行不行,越想越他孃的噁心,咱別在這呆着了,換個地方。”
這裡的水我們是沒人想喝了,只好繼續向山洞的深處尋找地下暗河,這裡別無它路,只有一條通道,流水聲就是從通道的另一端傳過來的。
我們順路前行,越走水氣越大,四壁也越來越潮溼,這條通道的兩邊有不少人工開鑿的石室,都裝這鐵柵欄,上着大鎖,裡面有不少刑具,看樣子是用來關押囚犯的,現在都成了老鼠窩了,地上黑呼呼的盡是老鼠糞。
往山洞中的通道里邊,行出數百米遠,終於見到一條水流湍急的暗河橫在洞口,這就是在沙海下流淌了幾千年,從來都未乾涸過的茲獨暗河了,河水不僅流量大,而且很深,在它的盡頭會同塔里木河合流。
不過新疆沙漠中的內陸河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河水流量多大,都無法從出沙漠,進ru大海,這些沙漠的內陸河以及地下暗河,最終都會慢慢的被沙漠所吞噬。
河對岸還有另一個大山洞,中間有一座黑色石橋相連,橋身也同樣是用扎格拉瑪山的黑石頭築成,飛架在茲獨河洶涌的水流之上。
黑橋另一端的山洞前,有一道千斤閘,用人臂粗細的大鐵鏈子吊起來一半,下面還墊了塊巨大的石頭,從閘下看那洞內,深不可測,不知是個什麼所在。
陳教授吃了一驚:“先前發現地宮的石門被人炸開,想必是有人曾經進來過,這閘門如此厚重,又在這地宮的第三層最深之處,極有可能這裡面便是精絕女王的長眠之所。”
古代西域諸國,經常把王室成員的墓葬設在城中,而不是象中原漢人那樣,開山爲陵,依嶺修墓,這一點我們先前在西夜古城已經領教過了,那蒲墨王子的古墓,就建在舊城聖井之中,所以教授認爲精絕女王的古墓在地宮之下,這並不奇怪。
只是衆人覺得有些太過順利,以前也曾有探險隊到過這地宮,這洞窟又不隱蔽,肯定被前人發現過,莫非是進ru女王陵寢的人,都死在了裡面?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難道壁畫中的巨型洞窟也在裡面?
我請示陳教授的意思,進去還是不進去?
陳教授毫不猶豫的說:“進!我必須要去看一看,精絕女王的古墓有沒有遭到盜竊和破壞,如果不看上一眼,我死不冥目,這把老骨頭如果被埋在裡邊,也算是死得其所,我這麼大歲數了,什麼都不在乎,但是你們這些孩子還都年輕啊,你們都不要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Shirley楊正在給她的照相機裝新膠捲,頭都沒擡,說道:“我自然也去。”她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她完全沒想過是否要進ru精絕女王的古墓,而只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進去的問題。
我一看既然如此,我是不能不進去了,她們兩個若有個閃失,我於心何安,便讓胖子留下來照顧三個學生。
胖子一聽不願意了:“這託兒所阿姨的活怎麼都歸我了?你們仨進去,我不放心,要去我跟你們一起去,要不咱誰都別進去。你們放心,那裡面有什麼金銀財寶,我一概不拿就是。”
楚健薩帝鵬等人一聽不帶他們進去,急忙懇求,無論如何也想進去看看,這機會太難得了,千里迢迢穿過黑沙漠,吃了多少苦纔來到精絕古城,怎麼能不看看這最重要的女王陵墓呢?而且萬一有什麼事,也可以給大夥幫幫忙。
這一來人人都要去,那剩下個身體虛弱,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的葉亦心怎麼辦?葉亦心補充了一些冷鹽水,此刻已經有了些力氣,對衆人說:“你們千萬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身體沒問題,我和大家一起進去。”
我一看這可麻煩了,我和胖子本事再大,也照顧不過來五個人啊,何況還盡是些老弱婦儒,也就大個子楚健還能幫我們點忙。
我對衆人說:“要不這麼着吧,我先一個人進去看看,如果裡面沒什麼危險,咱們再一起進去。要是我進去超過四五個小時還不出來,你們就別等我了,千萬不要再進這古墓,趕快離開這裡。”
胖子說:“不成,要去咱倆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我一個人就行了,我命大沒問題,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還得把大夥安全的帶出去呢。”
Shirley楊說:“行了,別說的這麼悲壯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以爲我聽錯了:“你和我一起去?別開玩笑了,要是有什麼危險,我自己一個人容易脫身,你跟着去,我怕照顧不了你。”
Shirley楊說:“還說不準誰照顧誰誰呢,反正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進女王的古墓冒險。”說着她把楚健手中的運動步槍拿了過來,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看到子彈是裝滿的,就一推槍栓把子彈頂上了膛,她這兩下子看得我暗地裡吐了吐舌頭,敢情也是位使槍的行家,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們倆各自忙着收拾應用的裝備,胖子悄悄對我說:“哎老胡,我覺得她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啊,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這才哪到哪就開始粘上了?”
我笑罵:“我看你他孃的纔是眼神不好,我都沒看出來,你就看出來了?我對她不感興趣,太強勢的女人咱可不敢要,再說了,我們家老爺子要看我領回去一美國妞兒,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了。”
胖子說:“你有這覺悟就好,我真怕你找個這樣的媳婦兒,她這種人仗着有倆臭錢就牛bī哄哄的誰也瞧不起,他媽的,以前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小皮鞋噶噶響,資產階級臭思想。你可千萬要頂住糖衣炮彈的攻勢啊。”
我把在山谷中撿盜墓賊洋落撿來的突擊步槍裝滿子彈,把炸藥和工兵鏟都背在身上,又給電筒更換了新的備用電池,把穿山甲爪子做的摸金符放在手中握了一會兒:“懇請祖師爺保佑吧。”
這時Shirley楊也收拾完了,她問我能否瞧出這墓的內部結構來,我說:“這種城下墓我聞所未聞,如果讓我從外部看一個墓穴裡面的結構,我必須通過:尋地脈、察形勢、覓星峰、辨水源、測方位、定穴場、究深淺等等步驟,用這些風水術確定古墓的年代和內部構造,但是這墓在城下,這樣的古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墓門前有橋有水,不和風水理論,墓中有什麼名堂,我還真是看不出來。咱們進去之後一切小心,特別是要小心不要觸發什麼機關,另外最需要提防的是那種頭上長個黑眼的怪蛇,它們動作奇快,難以閃躲。”
Shirley楊點了點頭,當先走過石橋,我緊緊跟在後邊,在另外五個人的目送下,我們倆一前一後,過了黑色石橋,從千斤閘下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