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地下要塞
胖子問我:“你有軍事常識沒有?這裡邊不可能能有坦克。”
我說:“有沒有咱先進去看看,其實就是真有坦克恐怕也開不了,這都快四十年了,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是天天做保養也早就該報廢了。”
格納庫裡邊的通道錯綜複雜,猶如迷宮,爲了避免迷路,我們溜着牆邊向前尋找出口。
地下要塞的通道和格納庫都是圓弧的頂子,很高,這是種防滲水的構造,用手電向上照,可以看到上邊安裝着一盞盞的應急燈和一道道的管線,如果能找到電機的話,應該可以想辦法讓這些燈亮起來。
沒走多遠,就在牆壁上看到一幅要塞平面地圖,上面標註了一些主要通道,交通壕,倉庫,藏兵洞,淋浴室,兵舍,休息室,糧秣庫,排水管,電所等輔助設施,至於炮位,通氣孔,反擊孔,觀察孔,作戰指揮室,隱蔽部等重要的位置則並未註明,在山丘的內部,要塞還分爲三層,其結構之複雜,規模之龐大,可見當年關東軍對這處軍事基地的重視程度。
我把地圖從牆上取了下來,我以前當過工程兵,也曾經在崑崙山參加修建過軍事設施,此刻有了地圖在手,就不愁找不到出口了,這座秘密的地下要塞規模之大,出了我的想象,其縱深竟然達到了三十公里,正面防禦寬度足有六十多公里,原來野人溝兩側的山丘完全被掏空了,構成了相互依託的兩個永久性支撐防禦工事,中間有三條通道橫穿過野人溝,把兩邊山丘下的要塞連成一體,我們從金國將軍古墓中破牆而入的地下通道,正是這三條通道中最下邊的一條。要塞兩頭粗中間細,兩邊的規模雖然大,中間只有三條通道相聯,這有可能也是出於戰術需要的考慮,一旦其中一邊的要塞被敵軍攻陷,仍然可以切斷通道,固守另外一端。
從我們所在的位置來看,離最近的一個出口並不算遠,只是不知道關東軍撤退的時候,有沒有故意把要塞的出口破壞掉,否則還只能從古墓那邊才能回去,也可以試試從通風口之類的地方爬出去,我忽然想到了我們昨晚在山坡上的事,馬匹被一隻地下洞穴裡的怪物撕破了肚子,那處洞穴難道就是一個要塞的通風口?又被那不知面目的怪物用爪子將洞挖大藉以棲身?如果那個洞真是通風口的話,就別指望從那爬出去了,洞太窄。
我把想法對英子和胖子倆人說了,讓他們參謀參謀下一步怎麼出去。
胖子說:“哎,老胡,你要不提我還真給忘了,襲擊咱們馬匹的怪物可能把這地下要塞當了老窩了,咱們這麼在裡邊瞎轉,搞不好就會碰上它,得先想點辦法找幾件武器防身。”
我說:“沒錯,有備無患,如果萬一出口被毀壞了,咱還得從古墓的盜洞裡爬出去,那就得跟屍煞再一次的正面衝突了,格納庫中應該有一個區域是放武器裝備的,咱們去看看有沒有順手的傢伙,每人拿上幾樣,最好能找着日軍的田瓜手榴彈,這種手榴彈保質期很長,威力也不小,用來對付屍煞正合適。”
格納庫裡堆滿了各種軍隊制式的大衣、毯子、乾電池、飯盒、防毒面具等物資,由於要塞的構造獨特,使得這裡空氣比較乾燥,有些物資保存得還相當完好,我順手拿裡幾個日軍的春田式防毒面具裝進包裡,最後在格納庫的右側找到了存放武器的地方。
草原大地懶怪叫一聲,張口就咬,另外幾隻大大小小的草原大地懶也先後從格納庫中擁了出來,它們看見同伴受傷,便紛紛去撕咬屍煞。
一隻最小的草原大地懶被屍煞活活扯掉了腦袋,屍煞身上也被兩隻草原大地懶咬住,雙方怪力不相上下,一時間,雙方竟然糾纏在了一起,頃刻間,牆壁、地面、鐵門上,都濺滿了草原大地懶大片大片的鮮血,碎肉橫飛,同時屍煞的手臂被咬掉了一隻。
我們見了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墓,都暗暗心驚,倘若那屍煞同草原大地懶前後夾擊,那這三個人就難免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們的誤打誤撞,竟無意中起到了引得二虎相爭的局面,真是僥倖了。
機不可失,我們揹着那對童男女的屍身,向着古墓後室墓牆的破洞逃去,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之魚,此等狼狽不堪的情形,不必細表。
墓牆倒塌的大洞,仍然和我們先前逃出來的時候一樣,先前從這裡逃了出去,此番又逃了回來,整整兜了一個大圈,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得到,平白惹上這許多麻煩,還添了這兩具灌滿水銀的童屍,真教人哭笑不得,不過那地下要塞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卻有不少服裝器械,可能在某地還能找到幾臺簡易電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屯子裡的人,也不枉我們在地下要塞中出生入死的折騰了這許多時間。
只要能爬出盜洞外的豎井就可以了,這時所有人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達到極限了,但是人急拼命,狗急跳牆,面臨絕境的時候,往往能激人類的潛能,英子用衝鋒槍掃射封住盜洞的棺板,整整兩梭子,打得木屑橫飛,棺材蓋子本來就是嵌到牆上的,子彈把中間打得爛了,胖子跑起來,用肩膀一下就把棺板撞成兩段,盜洞又露了出來,我先把英子推上豎井,隨後和胖子把身上背的童男女屍託了上去,英子在上邊接住,又伸手把我拉了上來。
最後剩下胖子,因爲我們倆需要在豎井上拉他,他才爬得上來,胖子正要向上爬,兩隻混身是血的草原大地懶已經衝進了墓室,它們變得瘋狂無比,咆哮如雷,可能它們的家庭其餘成員全被屍煞殺了,那屍煞縱然厲害,多半也抵擋不住草原大地懶這種體形巨大的猛獸,被咬成了碎片。
剩下這兩隻全身是傷的草原大地懶,紅了眼睛,猛追不捨,一路跟着我們闖進了墓室,胖子回頭一看,臉上面色,急忙往豎井上爬,越急就越是爬不下來,草原大地懶,已經衝到盜洞前,幸虧盜洞對它們來說實在太窄了,鑽不出來,它們用大爪子不停的刨土,想擴大盜洞,好從裡邊爬出來,我見形勢緊急,拎起英子的衝鋒扔給胖子,胖子會意,先開了幾槍迫退擠在盜洞口的草原大地懶,立即對準墓室頂上的天寶龍火琉璃頂一通掃射,頂上的琉璃瓦破裂,一袋袋的西域火龍油潑將下來,整間墳墓包括兩隻草原大地懶,都被火龍油引燃的烈火吞沒。
同時我和英子用盡最後的力量把胖子從豎井中拽了出來,饒是如此,胖子的褲子也被從盜洞裡噴出的火焰燒着了一大片,他不斷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疼得殺豬般的慘叫,英子趕緊拿水壺潑滅了他屁股上的火,褲子已經被燒得露了腚。
獵狗們忠實的蹲在旁邊,看着從洞中爬上來的三位主人,天已正午,陽光耀眼生花,我揉了揉眼睛,與那陰暗的地下要塞相比,真是恍如隔世啊。
胖子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把從墓中得到的兩塊玉璧舉起來對着眼光觀看,忍不住又詩性大,又朗誦了幾句世界大戰長詩中的名句:
戰火已經熄滅,硝煙已經驅散。
太陽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和暖;
天空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藍;
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甜。
我和英子看着胖子的舉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您見過捂着屁股朗誦的詩人嗎?不過生了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們的笑容很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