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架!一個充滿了神秘和傳說的地方,一場車禍將三個年輕人意外地送入了神農架那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裡,從此開始了他們驚心動魄的恐怖之旅。
透明墜子裡神秘的女人、觸目驚心的屍體、詭異的黑苗山寨、聳人聽聞的血咒以及
數年前花苗巫女的惡毒詛咒等,將這三個大難不死的年輕人捲入了一場是非難辨的愛恨情仇裡……
第一章:神秘的臉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鐘,***的下午三點,照常理來說應該還是陽光燦爛的,但現在韓剛三人所在的樹林裡幾乎沒有什麼光亮,因爲林子裡的樹長得實在是太茂盛了。一棵棵的參天大樹挨挨擠擠地聳立着,蓬勃的枝葉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讓穿透力極強的陽光也無可奈何,只得藉着枝葉被風吹動時露出的一點空隙,趕緊鑽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因爲沒有光線,整個樹林裡顯得幽暗,陰森。
郝潔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我走不動了,韓剛,我們歇歇吧?”她前面不遠處的被叫做韓剛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回過頭來,也是一臉的疲憊,“再向前走一點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你就堅持一下吧。”他又環顧四周,“這裡看起來象是原始森林,現在是白天還好說,要是到了晚上,也許還會有什麼野獸,我們都走了那麼久了,再走一會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他旁邊還站着一個女孩,此刻也順勢靠着樹坐了下來,擦掉了汗,她喘了口氣,昂頭問韓剛:“韓剛,你說我們還能活着走出去嗎?我們也太倒黴了吧。”
韓剛看兩個女孩子都坐了下來,只得無奈地說:“好吧,我們只能歇一會兒,郝潔,你到這邊來坐。”
郝潔踢踏踢踏的走過來,往韓剛身旁一坐,就發起了牢騷:“你說韓剛,我們幹嗎好死不死的要到這不毛之地來旅遊啊,啊?這是誰的主意啊?我***要是能活着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韓剛沒有接話,只閉目養神,他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好的捋個頭緒出來。
也不知當初是誰提出組織這次旅遊的,反正話一提出,辦公室就立刻沸騰了起來,好不容易盼到了五一黃金週,哪能不出去玩玩呢?同一個辦公室的八個人幾乎都一致響應,只因聽說神農架曾經出現過野人,所以就選定了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作爲目的地,準備來一次探險之旅。
然後就是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興奮的同事們開始在車上唱歌,再後來也不知怎麼的那車就出事了,反正韓剛醒來時就已經躺在了這個沒有人煙的森林裡,萬幸的是他沒有落單,因爲和他一起的還有思佳和郝潔兩個女孩子。
郝潔看韓剛一聲不吭,火氣一下子就冒上來了,“喂,韓剛,幹什麼哪?你可是我們中間唯一的男人哦,快點說說話呀。”
韓剛歪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那邊的思佳,“我說郝潔,你就沒個丫頭樣,要是對人家說你是個老師,可能打死人家也不會相信的,你就不能跟人家思佳學學,真是。”
郝潔立即瞪大了眼,霍地一下站起來,把腰一叉,“我告訴你韓剛,你以爲自己是誰啊?本姑娘我就愛這樣,你管得着嗎你,沒事就拍人思佳的馬屁,人家喜歡你嗎?什麼呀……”
另一邊的思佳早就習慣了兩人的爭吵,根本就不去聽,她無聊地拾起地上的落葉,有一下,沒一下地撕着。然後她的眼就盯在了一片落葉上,伸手撥開那片落葉,露出了一截紅絲帶,她捏住了葉片下的那截紅絲帶,輕輕地一拽,連在絲帶上的一個小巧的墜子就被拽了出來。
擦掉墜子上的泥,思佳立即發出了一聲輕嘆,天哪,這裡竟會有這麼漂亮的東西,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思佳把珠子拿近眼前細細的觀看,這珠子有拇指大小,晶瑩剔透,也不知是不是玉,最奇特的是就是這珠子的中間還有一粒血紅的小點。
思佳把珠子舉起,凝神去看珠子中的小紅點,那小紅點似乎動了一下,思佳揉了揉眼,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再湊近眯起眼來看,那小紅點又動了一下,然後漸漸的向四周擴散開來,那絲絲縷縷的鮮紅漸漸的凝聚成形,珠子裡出現了一張臉,一張女人的嬌美的臉。
思佳覺得自己在出汗,她的手開始顫抖,因爲那張臉對着她極爲嫵媚的笑了起來。
第二章:前方的光亮
韓剛和郝潔終於吵累了,兩人同時發現了思佳的不對勁,閉着眼靠在樹上,好象睡着了一樣。若依她平時的性子,怎麼也會勸上兩句的,今天怎麼一聲也不吭了呢?
郝潔疑惑地喊了一聲,“思佳,睡着啦?”
“嗯。”思佳睜眼看過來,“不吵了?不吵了我們就走吧。”說完話也不等倆人回答就自顧自的站起來,向前走去。
郝潔和韓剛對看了一眼,再看向思佳,都在心裡奇怪,這思佳怎麼了,生氣啦?怎麼感覺怪怪的。郝潔快走了幾步追上她,“喂,你是不是生氣了?”見思佳不答話,又接着說:“我和韓剛只是隨便說說,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裡去啊?其實就韓剛那樣的,哪裡能配得上你呢?嘿嘿。”
思佳突然停住了腳,回過頭來看郝潔,聲音冷冷的,“如果你不走,就一個人留在這兒說話吧,還要走好遠才能到前邊的寨子。”她的眼神讓郝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噤。看郝潔張大了嘴,她冷冷的一笑,湊近了郝潔,低聲說:“晚上這裡有狼,它們專愛吃你這樣女人。”說完話,留下尚張着嘴發愣的郝潔,她轉身繼續向前走。
後面的韓剛也追了上來,看郝潔站那兒發愣,便拍拍她,“幹嗎呢?還不走?”“韓、韓剛,”郝潔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追着韓剛,一臉迷惑的說:“韓剛,那是思佳嗎?”
韓剛翻了她一眼,“我可不想再和你吵架。”他快步追上前面的思佳,兩人並肩走着,韓剛也不知跟思佳說了什麼,思佳便笑了起來,並回頭招呼郝潔,“喂,你快點兒,怎麼走這麼慢啊?”“噢。”郝潔看思佳招呼自己,皺皺眉撓撓頭,快步追上,跟在倆人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
只是三人都不再說話,一個勁地向前走,一時間只有腳下踩着厚厚的落葉發出的咯吱聲。郝潔邊走邊看着思佳的背影出神,這思佳一向都是溫柔可人的,連吵架都不會太大聲,可剛纔她的聲音、眼神還真嚇到了自己,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學會了嚇唬人?郝潔長長地嘆了口氣,努力使自己跟上他們。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反正林子裡已經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了。偶爾有風吹過,樹影搖晃着,看起來象一隻只怪獸,剛開始郝潔還覺得害怕,可現在郝潔已經累得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就連韓剛也覺得快走不動了,但思佳卻象個沒事的人一樣,一個勁地往前走,很快就和倆人拉開了一大截距離。
郝潔抓住了韓剛的衣服,“我走不動了,韓剛,咱歇會吧,好不好啊?”韓剛看了一眼前面的思佳,衝她的背影喊,“思佳,你走慢點兒,不要和我們走散了。”喊完話,他拖着郝潔的手,“快走,你平時精力最旺了,怎麼今天連思佳也比不過了呢?”
“我真的走不動了嘛。”郝潔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哭腔,平時的潑辣勁早不知哪去了。“真是怕了你,我們追到思佳就停下來歇歇,我拉你走。”韓剛給郝潔打氣,拖着她向前走,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林子到底有多大,還要多久才能走出去,該死的手機又沒有信號,也許,他們永遠也走不出去了呢?韓剛爲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冷噤。
思佳已經停了下來,站在那兒等他們,郝潔幾乎是被韓剛給拖過來的,看到了思佳,她立刻癱坐了下來,“你說的,追到了思佳就歇會,我不走了。”
韓剛也坐了下來,“思佳,反正天已經黑了,郝潔實在是走不動了,我也有點累,你不累嗎?咱們稍微歇一會,看看今天怎麼過夜吧。”
思佳走到他們面前,一本正經的說:“韓剛,再堅持一會就有寨子了,這裡不能歇,有狼,真的。”她伸手就把郝潔拉了起來,“我拉你走,走吧。”也不管郝潔願不願意,拖了她就走。
郝潔被她拖得踉踉蹌蹌,“喂、喂、思佳,你怎麼這麼大的力氣?你、你慢點兒。”但思佳就象沒聽見般還將她繼續向前拖。韓剛見狀也只好站起來向前追。
三人就這樣拉扯着又向前走了幾百米,林子裡的樹已越來越稀,前方隱隱的有了些光亮,思佳停了下來,看着前方的光亮,深深的吸了口氣,喃喃的說:“太好了。”
郝潔和韓剛也興奮了起來,郝潔似乎又有了勁,看着前面的光亮,興奮地衝兩人嚷嚷,“太好了,有光,有光就是有人家,我們有救了,快走。”說完了帶頭向前面的光亮處跑去。
韓剛見她蹦蹦跳跳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這個郝潔,真象個瘋子,不過這也難怪,她一向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看見一邊的思佳,韓剛走過去,將她頭上的一根草拿掉,溫柔地說:“思佳,走吧,我們到前邊看看,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思佳看他笑了笑,“是的,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韓剛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
幾分鐘後,三人就走到了光亮處,郝潔早已站住了,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郝潔如夢囈般的發出驚歎,“天哪,思佳,韓剛,你們見過這樣的地方嗎?
第三章:血跡斑斑的布包
韓剛沒有說話,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竹樓。他們不是沒見過竹樓,但象眼前這樣巨大的竹樓還是頭一次看到。
整個竹樓看起來是圓形的,大約有四層樓那麼高,第一層是無數根象地基一樣撐住竹樓的竹竿,然後越向上竹樓就越小,整個竹樓看起來就象是一根巨大的竹筍插在地上。剛纔看到的光亮就是這個竹筍一樣的竹樓裡的燈發出來的。
這竹樓還有個巨大的門,門口有幾個小孩本來正在玩耍,但看見了生人,早已顧不上玩了,呆呆地站在那兒看着三人。韓剛他們此刻就站在這竹樓的巨大的門前驚歎着。當郝潔和韓剛還象做夢一樣的時候,思佳已向着大門緩步走去,竹樓上的燈將思佳拖在身後的影子拉成了變形的細長條。
幾個在門口玩耍的小孩,看思佳走了過來,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迅速地奔進竹樓裡,一眨眼就不見了。韓剛和郝潔看思佳走向竹樓,突然感覺到又累又餓,跟在思佳身後也向着竹樓走去。
幾分鐘後,三人就已經坐在了竹樓的一個房間裡,陪着他們的是幾個和藹的老人和一羣因好奇而探頭張望的娃娃。
這竹樓果然是圓形的,進了大門後就有一東一西兩個樓梯可以上樓。上樓後便是一條一米多寬的環形走廊,走廊裡每隔兩三米的樣子就會有一扇門,分別住着寨子裡的人家。
原來這裡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寨,因爲地處偏僻,東邊被大森林隔着,另幾面又都是山,所以已經很多年沒有生人進來過了。此刻韓剛三人的到來,就使得這個原本安靜的小村寨熱鬧了起來。尤其是門口的孩子不時的探頭進來,好奇地盯着三人不停地打量,對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
幾個老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就是這個村寨的村長,名叫貢巴,他對三人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並熱情的招待了他們,表示會想辦法送他們出去。
吃了一頓飽飯,又洗了個熱水澡,三人被村長安置在他自己的家裡,韓剛自己睡一間房,思佳和郝潔共用一間,精疲力盡的三人幾乎都是頭一沾枕頭就立刻睡着了。
韓剛是被一陣嘈雜的人聲驚醒的,還沒有完全睡醒的他,擡手看了看錶,乖乖,九點多了,太陽已從窗外射到了牀上,他一骨碌爬起來,剛穿好衣服,思佳就和郝潔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韓剛,不好了,這寨子裡出事了。”這句話立刻驅走了韓剛還殘留的睡意。
三人慌慌張張地出門,正好看到村長帶了幾個長者急急地向最上面的一層樓走去,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跟在後面,郝潔立刻就要跟上去,韓剛一把拉住了她,“你幹什麼?”
郝潔甩開了他的手,跟着他們向樓上跑去,“我也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韓剛一把沒拉住,只好跟在她後面過去,又不敢大聲的喊她,看看思佳還站在那兒,便又扭回來拉她,拉了思佳邊走邊嘮叨,“這個郝潔,也不知道人家發生了什麼事,就跑去看,也不怕人家煩。”思佳和往常一樣,對這樣的情況通常都不會說什麼,只跟着他上去。
三人隨着村長他們上了樓,向走廊盡頭朝西的一扇門走去,那門裡不時傳過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到門口時,小孩子停住了腳,村長和幾個老人直接走了進去。郝潔他們不敢進去,也站在門口和幾個小孩子一起向裡面張望。這纔看到原來屋裡的地上放了一個血跡斑斑的大布包,一個女人正坐在布包旁嚎啕大哭。
看見村長來了,那女人便一下子撲到了村長面前哭喊,“村長啊,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可從沒幹過什麼壞事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和村長一起來的幾個老人拉住了這個已歇斯底里的女人安慰着她,將她拉到了一邊的竹椅上坐下。
聽那女人這麼一說,郝潔更好奇了,那布包裡會是什麼呢?韓剛和思佳這時也來到了她的身後,大家都好奇地盯住了村長的手,因爲村長的手正伸向那個大布包。
布包被掀開了,郝潔立刻失聲驚呼起來,思佳更是尖叫了一聲一下子撲進了韓剛的懷裡,全身發抖。那幾個跟來看熱鬧的小孩子全被嚇哭了,拔腿就往回跑。韓剛也被嚇得不清,緊緊地擁住了思佳。
聽見郝潔的尖叫,村長這才發覺他們正站在門口,馬上走了出來,滿懷歉意的說:“真是不好意思,嚇到了你們。”韓剛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誠懇地問,“怎麼回事?我能幫什麼忙嗎?”
第四章:卡瑪的微笑
讓人把郝潔和思佳送了回去,村長又特意交待讓自己的孫女卡瑪陪着受驚過度的兩人。
韓剛留了下來,仔細地查看布包裡的屍體,因爲韓剛的哥哥是公安局的法醫,所以韓剛也曾見過不少的屍體,但象這樣恐怖的屍體他倒還是頭一次看到。
死者是一個男人,一下子看不出年齡,因爲他的臉已經變的血肉模糊,五官也看不清了,就象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從臉上刮過去一樣,整個臉已變平了。但他的眼卻睜得大大的,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更殘忍的是,死者生前是個高大健壯的人,但現在已經被人從大腿根部齊齊的切成了兩截,並排放在了那個大布包裡。
韓剛忍住了心中的噁心,仔細的看那人的臉,突然他發現那人臉上的傷痕隱隱的還能看出有一道一道的抓痕,難道是什麼動物抓的?但真正讓他喪命的傷口卻不在臉上,而是因爲腿被人切斷,可能是活活疼死的,但他當時爲什麼沒有呼救呢?
韓剛又仔細研究那個切口,切口非常整齊,彷彿被切的不是人腿,而是一塊光滑的豆腐,就連大腿裡骨頭的切口也是平平整整的,若依照常理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般做過飯的人都知道,假如你要把肉切的很整齊,那先要把肉冰凍一下,如果你想把骨頭切斷,並讓切口很整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用那種鋒利的電鋸,可現在看來,這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寨子里根本就沒有電,晚上家家戶戶都用的是油燈,所以死者決不是被電鋸鋸成兩截的。
據死者的女人說他昨晚還好好的,下半夜裡時突然說肚子疼要去大便,就穿衣出去了,女人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也沒聽到什麼響動,但當她一覺醒來出去找他時,他就已經這樣被包在了布包裡,女人當時就被嚇昏了過去,直到剛纔才醒轉過來,嚎啕大哭。
村長皺着眉,和跟來的一個老者耳語了幾句,那老者點頭下去了。他再看韓剛,“小夥子,你跟我來。”說完轉身離去,韓剛遲疑了一下,隨後跟上。
村長也不說話,只帶着韓剛上到竹樓的最尖端,韓剛好奇的打量,原來這竹樓的最尖端竟是一個不太大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一張長桌,就沒有再放其他的東西,房間裡散發着一股股的清香。原來長桌正中擺放着一個碩大的香爐,香爐裡還插着幾根未曾燃盡的香,韓剛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香爐裡發出的……此時村長的家裡思佳和郝潔在卡瑪的陪伴下,已經不再象剛纔那麼害怕了。
卡瑪是村長的孫女,也是這個村寨裡最漂亮的小姑娘。卡瑪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既單純又可愛,頭髮又黑又亮,似瀑布般垂瀉到腰下,她的普通話雖然說的不是太好,但她的聲音卻又響又脆,剛纔還給兩人唱了首歌。
郝潔和思佳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活潑愛動的小姑娘,三人也不知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郝潔哈哈的大笑起來,把自己頸子裡的一條項鍊掏出來送給了卡瑪,卡瑪歡喜至極,不住地低頭把玩。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伸手從懷裡拿出了兩個翠綠的小墜子。
遞了一個給郝潔,另一個遞給了思佳,郝潔接過來好奇的觀看,這墜子只有小手指大小,是個圓環,顏色翠綠,就象平時首飾店裡出售的小指環,觸手溫潤光滑。依郝潔的經驗馬上就判斷出這肯定不是玉,但也決不會是玻璃,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
卡瑪解釋說這是他們這兒的人用來護身的環佩。思佳用手捏住環佩,正過來反過去的觀看,“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墜子嗎?真的能護身?”
“是啊,很靈的。”卡瑪接過話認真的說:“帶上這墜子就能得到神靈庇護的。”並且伸出了她的左手給兩人看,她們這才注意到卡瑪的手上也帶了一個。“真的?”郝潔半信半疑的把墜子套進了小手指,大了,再套無名指,大小剛剛好,她得意地把手伸到了思佳眼前晃動,“怎麼樣?漂亮吧?”
思佳白了她一眼,“真服了你,這也要臭美一下。”說完就將環佩輕輕的套在了左手的小手指上,那環佩竟象專爲她而造的一樣,大小剛好套住她的小手指,思佳也象郝潔一樣把手伸到眼前細細的欣賞着。
見兩人都忙着欣賞自己的手,卡瑪開心的笑了起來,只是兩人都沒注意到她甜甜的笑容裡似乎還有一絲詭異的笑一閃而過!
第五章:被詛咒過的桶
韓剛一直到天黑才和村長一起回來,這時思佳和郝潔已經吃過飯了,正和村長的家人一起等他們。村長的老婆一見他們回來了,就馬上讓卡瑪擺上飯菜,除了村長和韓剛吃飯時發出的咀嚼聲,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郝潔幾次忍不住張口要問韓剛話,都被思佳給瞪了回去,怕郝潔再問出什麼古怪的問題,思佳乾脆站起來把拉她回旁邊的房間,只是卡瑪卻也跟了進來。
又是那種甜甜的笑,“姐姐,今晚我陪你們睡這兒好嗎?”郝潔被思佳拉回來正生氣呢,一聽卡瑪這樣說,便馬上把火氣拋到了九霄雲外,親熱地拉着卡瑪的手,“好啊,好啊,歡迎歡迎,反正你家的牀那麼大。”看思佳已爬上了牀沒說話,便衝她喊:“喂,思佳,卡瑪今晚和我們住一起。”思佳翻眼,做無奈狀,“我聽見了。”說完從牀上下來,手裡便多出了一個小巧的髮夾,遞給卡瑪,“呶,卡瑪,給你的,我拿了你的禮物,總要送點什麼給你做紀念啊,想來想去,就這個髮夾送你最合適了。”
卡瑪驚喜地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哇,好漂亮啊!”那髮夾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鑲了水鑽的八字,也值不了多少錢,但卡瑪一直生活在村寨裡,從未見過這種鑲了水鑽的髮夾,自是驚歎它晃動之間那閃閃的流動的瑩光了。
驚歎過後又歪頭問思佳,“怎麼用啊?”思佳嫣然一笑,把髮夾拿過來,“來,我幫你帶上。”卡瑪聽話的坐到她旁邊。思佳將她覆蓋在額上的頭髮捋到後面,再把髮夾小心的給她卡上,郝潔在一旁指揮着再往左一點,再往上一點。
卡好了之後,郝潔立即拿過唯一的一面小鏡子讓卡瑪照着看,三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團,已忘了還要問韓剛情況。
但韓剛卻在這時掀開簾子進來了,看到屋裡笑成一團的三人,忍不住調侃,“喂,我說幾個大美女笑什麼呢?”思佳和郝潔早已習慣了和他開玩笑,都給了他一個白眼,但被他這麼一說,卡瑪卻一下子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的將髮夾扯了下來,急急地跑出去,“我去幫奶奶燒開水。”
卡瑪一路跑到了廚房,就見奶奶剛剛把竈點着了,正在往裡面吹氣。見卡瑪進來了,便把手裡的吹氣筒遞給了卡瑪,自己站起來又到外面抱了一些乾柴進來。卡瑪坐在竈前,接着往裡面吹氣,那竈裡的火很快就旺了起來,奶奶坐在卡瑪的旁邊又向竈裡填了一把柴。
卡瑪的奶奶也就是村長的妻子,是個看起來和藹慈祥的老人,雖然她實際上只有五十多歲,但過多的操勞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她將竈底的柴撥動了一下,也不看卡瑪,自顧自的說:“你看這水能燒開嗎?”
卡瑪此時臉上已沒了剛纔的笑容,表情也凝重了,和剛纔相比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將吹氣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竈前的地,沒有回答奶奶的話,也自顧自的說,“爺爺又去了。”說完將吹氣筒放到了旁邊,開始和奶奶一起,大把大把的往竈底填柴。
卡瑪家的竈是那種將一個大桶砌在裡面的竈,煙囪從竈後通向外面,竈臺的大桶裡此刻已經盛滿了水,並用一個木蓋蓋在了上面。木蓋看起來已經是用過很多年了,此時已蓋不嚴那盛水的大桶。
卡瑪和奶奶都不再說話,只不停的往竈裡填柴,竈底的柴燒的噼噼拍拍的,火勢一直都很旺。可奇怪的是,火已燒了半天,那盛水的大桶卻始終沒有冒出一絲熱氣來,彷彿桶裡仍是剛裝進去的生水。
很快竈前的一大堆柴就燒完了,奶奶馬上又抱了一堆進來,她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了,將柴往竈前一放,看了看卡瑪,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轉身出去了,卡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開始流淚。
她泄憤似的不斷將柴填進竈底,流出來的眼淚很快就被火烤乾了,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竈底的火已將她的臉烤的通紅,眼看第二堆柴就要燒完了,那大桶卻依然沒有冒出熱氣,好象桶的外面被罩上了一個防火層一樣。
第六章:詭異的布娃娃
看來水是燒不開了,卡瑪把竈邊的最後一把柴也填進了竈裡,站起來匆匆的走了出去。
而那邊的房間裡,面對思佳和郝潔提出的衆多問題,韓剛也只用了一句話就回答掉了,“那個人是被狼咬死的。”“狼?”思佳和郝潔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然後對看一眼,顯然是不相信。郝潔剛要張嘴,韓剛手一擺就把她的話截住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真的是狼咬的,村長他們都是這麼說的。”郝潔顯然不信,又要張嘴,韓剛立馬又搶在她前頭嬉皮笑臉的說:“至於我嘛,我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村長,所以就一起回來嘍。”
郝潔見話都被韓剛說掉了,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伸手拉過思佳,“走,我們去找卡瑪。”也不問思佳要不要去,拉了她就走。思佳回頭衝韓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便被郝潔給拖了出去。韓剛看兩人掀簾子出去了,立即將剛纔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也不知從口袋裡掏了個什麼東西出來,胡亂地扔到了兩人的牀下。
郝潔一邊拖着思佳去找卡瑪。一邊發着牢騷,“你說這韓剛是不是有毛病啊?還爲人師表呢?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人家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好象知道要問什麼,胡亂回答,真是氣死我了。”
思佳將手從郝潔手裡抽出來,開她玩笑:“你們兩個啊是五十步笑百步,還說韓剛不好,你呢?不是也沒問我要不要來,就把我給拽了出來?還好意思說人家韓剛。”
郝潔站住,噘着嘴看思佳,“好,我不說了,現在啊你們是一夥的,我哪敢說什麼呀?”嘆了口氣,故意可憐兮兮的問:“那好思佳,我現在鄭重的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找卡瑪呢?”
思佳翻了個白眼,拖着長長的聲音說:“真是被你打敗了,走吧,郝大小姐。”
兩人一路上嬉鬧着來到廚房,只是廚房裡卻靜悄悄的,卡瑪不在。兩人對看了一眼,奇怪,這卡瑪哪去了。思佳看到竈臺上的那個大桶,走過去把蓋子揭開,隨手放到了旁邊,“哇,這個卡瑪,早就說要燒熱水,怎麼這水到現在還是涼的啊?咱們怎麼洗澡呢?”
郝潔也湊過去,將手伸進了大桶攪了攪水,“還真是涼水,這卡瑪沒來燒水跑哪去了?”將手在褲子上擦擦,看思佳,“看來找不到卡瑪咱們這澡啊是洗不成了,回去吧。”兩人轉身一前一後出了門,但她們剛出了門,身後那盛滿涼水的大桶此時卻開始向外冒起了熱氣。
兩人出了廚房的門,往回走,卡瑪家住在竹樓的第二層,廚房在最邊上,從廚房出來往東走幾步就是上下樓用的樓梯。此時思佳和郝潔剛從廚房出來,突然看見一個人影閃了一下,向大門外急急的走了出去。
郝潔先看見的,“好像是卡瑪,她這麼晚了不燒水,到外面幹嗎?”思佳也看見了,“是啊,是有點象卡瑪,咱要不要過去看看?”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就怕郝潔真的要下去。
郝潔本來好奇心就大,聽思佳這麼一說,更是心動,果然帶頭就跑下樓梯,“走吧,快點。”思佳猶豫了一下跟在郝潔後面兩人匆匆忙忙的向大門外追去。韓剛過來時就剛好看到兩人拐出了大門,他低呼一聲,“糟了。”便也急急地追了下去。
出了寨子的大門向東便是郝潔他們來時經過的森林,向南看去卻是一大片莊稼地,再遠處就是高高的山峰,山脈一路蜿蜒着伸展到了北邊,將這個寨子圈在了裡邊。
郝潔和思佳追到大門外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卡瑪的身影,因爲時間還早,竹樓上家家戶戶都還點着燈,思佳一向膽小,見已看不到卡瑪,便猶豫了,“郝潔,我們還是回去吧?”郝潔卻只顧四處張望,“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去找卡瑪。”接着又自言自語,“這卡瑪會往哪邊去呢?”
她順着大門向南遛過去,思佳本想回去,但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只得無奈地跟了過去。剛轉過竹樓,郝潔和思佳就呆住了,原來竹樓的後面也就是西邊,竟然還蓋有兩間草房。草房裡隱隱的傳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但聽不太真切,郝潔和思佳幾乎是同時向草房走過去。
草房的門緊緊的關着,郝潔張望了一下,發現北邊有個窗戶,便示意思佳跟着她悄悄走過去,思佳拽了拽郝潔,附在她耳邊說:“這樣不好吧?”郝潔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噤聲,便掂起腳尖從窗戶的縫隙朝裡看去。
草房裡很簡陋,除了有一張看不出顏色的桌子,就只有幾把竹椅擺放在桌邊。桌子上除了一盞油燈和油燈前的一個小盆外什麼都沒有。
因爲草房裡只點了一盞油燈,燈芯又被調的很小,所以光線很暗,但郝潔還是能夠看得見草房裡有個人,那個人背對着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從背影只能判斷出他是個男人,也不知他手裡拿了什麼東西,正一動不動的對着那東西喃喃自語。
郝潔摒住了呼吸,卻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個人,但那人卻在這時站了起來,將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的小盆裡一放,郝潔這纔看清那東西其實是個布娃娃,那男人又將油燈的火挑亮了一點,也不知用了什麼就把油燈裡的火引到了小盆裡,小盆裡的布娃娃就一下子燒了起來。
但那布娃娃着了火之後,竟忽然發出了嘶嘶的叫聲,並開始扭動起來,拼命地想跳出那個小盆,郝潔立即驚呆了。她使勁地揉了揉眼,再看過去,那明明就是一個布娃娃,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但現在卻象個有生命的個體一般在火中掙扎,那嘶嘶的叫聲,就象是在叫救命,直往郝潔耳朵裡鑽,郝潔嚇壞了,她突然想起思佳就在她身旁,連忙扭頭去看思佳,但這一看之下,郝潔全身的雞皮疙瘩立刻都起來了。
第七章:怪異的蛇圈
思佳不知什麼時候一聲不吭地倒在了離郝潔約兩米遠的地上,蜷曲成了一團。她兩眼緊閉,面色蒼白,一縷鮮血正順着嘴角往下流。讓郝潔極度驚駭的是她的周圍竟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而且遠處還有蛇在不斷地朝着她爬過去,只是這些蛇並不往她身上爬,而是在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就停下來,互相纏繞,在思佳的身旁圍成了一個怪異的蛇圈,而且這蛇圈還在繼續地擴大。
郝潔已經說不出話來,象傻子一樣站在原地,看着思佳身邊的蛇越來越多。她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有生命的布娃娃,蠕動的蛇圈,郝潔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更顯得尤爲響亮。
韓剛他們就是聽到這巴掌聲才找過來的。本來他是緊隨着兩人出來的,可因爲心慌,下樓的時候崴到了腳,就打了個頓,等他一瘸一拐的追到大門口時,兩人已經繞到了竹樓的南邊,所以門口已經沒人了。
正當韓剛站在門口張望時,突然看見森林那邊一個人匆匆的走了過來,他一閃身躲到了門旁,待那人走近了,這纔看到原來是卡瑪。
卡瑪懷裡抱了一大堆東西,正急急的往這邊走,剛到門口就看見了韓剛,“你怎麼出來了?她們呢?”卡瑪口裡的她們顯然指的就是思佳和郝潔。
“她們說去找你,我想還是跟着她們比較好,誰知我剛到廚房門口就看見兩人往外去,我追出來時她們已經不見了。”韓剛說着,將卡瑪手裡的東西接過來,原來卡瑪抱了一大堆奇怪的草。
“糟了。”卡瑪緊張地跺腳,韓剛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看樣子貢巴村長說的話是真的。“跟我來。”卡瑪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地向草房那邊走去,韓剛抱着草也急忙的跟上去。兩人還沒走到草房門口,就聽到北邊傳來啪的一聲。卡瑪幾乎是飛奔過去的,韓剛抱着草隨後也轉到了這裡。
看到他們,郝潔突然覺得腿開始發軟,她只無力地擠出一聲:“韓剛……”人就倒了下去。韓剛驚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思佳躺在一堆蠕動的蛇裡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生是死,郝潔象個傻子一樣的站在牆邊,現在也倒了下去,他手一鬆,那草便掉了一地。
卡瑪扭頭看他,聲音冷靜而平穩,“不用擔心,她們沒事的,只是嚇昏了。”接着又看向草房的窗戶,大聲喊:“爺爺,採到了。”
草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村長貢巴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卡瑪旁邊,看到了思佳身旁的蛇,他閉上眼,長嘆了口氣。
直到把思佳和郝潔擡回了房間裡,韓剛還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讓卡瑪留下來照顧兩人,村長將震驚的韓剛帶了出去。
卡瑪細心地給兩人擦乾淨了臉,尤其是思佳,卡瑪擦的格外小心,因爲她的嘴脣被咬破了,血已經凝固在了嘴邊,儘管卡瑪很小心,但思佳還是**了一聲,慢慢地張開了眼,看見了卡瑪微笑的臉,她的眼淚忽然就如泉涌般流了下來。
卡瑪微笑着安慰她,“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不用害怕。”思佳掙扎着坐了起來,卡瑪馬上遞了杯茶給她,“喝吧,喝了你就沒事了。”思佳顫抖着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但卻被水嗆到,咳了起來,卡瑪輕輕的幫她捶背。
郝潔是被思佳的咳嗽聲驚醒的,她睜開眼一看到卡瑪,就嚯地一下坐起來死死的抓住了卡瑪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說:“卡瑪,卡瑪,那個布娃娃,會動,會叫……”她緊張地看了一遍房間,看到了思佳,她又抓住思佳的手,激動地說:“思佳,你好了?你沒事了?”眼淚流了下來,她哽咽着:“我還以爲你死了,好多蛇,我好害怕……”
卡瑪遞給她一塊手帕,“郝姐姐,沒事了,你看,你們不是平安地回來了嗎?”她又給郝潔遞過一杯茶,“不過,也幸好我們發現得早,不然也是很危險的。”見兩人漸漸地都平靜了下來,她看向思佳,“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麼?”
思佳立刻打了個冷噤,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又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
因爲郝潔執意要看,只得由她看去,只是心裡總覺得怪怪的,思佳無聊地打量着四周。剛纔來的匆忙,沒注意看這邊的環境。原來這竹樓背面竟是一個大竹林,只是現在天已經黑了,看不清除了竹林還有什麼,思佳決定明天過來玩。
她轉過身子看郝潔,卻突然覺得背後好像有人在狠狠盯着她,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都起來了,她迅速地回過頭去,身後除了那片漆黑的竹林什麼也沒有。她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太多疑了,可竹林裡卻有一點亮光閃了一下。思佳皺了皺眉,難道竹林裡有人?
她這個念頭剛起,就看到竹林邊好象有個人影晃了一下,沒有多想她好奇地向前邁了一步,想看清那人,可當她看清了那人的臉時,卻一下子驚呆了,她想拔腿就跑,但腳就象被釘住了一般擡不起來,她只能死死的咬住了脣,全身發抖,看着那人臉上帶着一絲妖異的笑容緩緩地朝她走來。
第八章:巴膽草和驅蛇咒
想到了那人的臉,思佳覺得自己顫抖了起來,郝潔全神貫注地盯着她,這時將她的手握住,卡瑪見她抖了起來,輕聲安慰,“沒事了,她再也不會傷害到你了,相信我。”雖然卡瑪只有十七八歲,又長了一張娃娃臉,但她此時的神情卻端莊肅穆,沒有了一絲調皮的樣子,思佳在她的安撫下慢慢地停止了顫抖。
“她長得很漂亮,可是,她的笑……”思佳盯住了卡瑪,“你知道嗎?她笑的好古怪,而且,她身後還有好多的蛇。”她不自覺地重複,眼光也變得迷茫了,“好多的蛇啊,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蛇,就象是她的隨從,都跟在她的身後,我好害怕,我想逃走,可我動不了了,我看着她慢慢地接近我,那些蛇全都朝我爬了過來,我、我想我被嚇昏了。”
郝潔把口水嚥了下去,接着說:“我一回頭就看到她躺在一大堆蛇裡,好恐怖哦,她的嘴還在流血,可我不敢過去,那些蛇,都在亂動,我最怕的就是蛇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卡瑪,你們怎麼把那些蛇弄走的?”看來,驚嚇也沒能把她的好奇心嚇走。
卡瑪笑了一下,把油燈的火挑亮一點,“我早知道一定會有蛇的,只是沒想到你們會在那裡。”她這樣一說,思佳和郝潔馬上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畢竟要不是自己去偷看,也不至於弄得這麼狼狽。
卡瑪笑着走到門旁拿過來一根草,正是昨晚她採來的草。郝潔將草接了過來,細細的看,“好奇怪哦,這什麼草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草。”卡瑪微笑着解釋:“這是巴膽草,長在森林的深處,很難採到,是專門驅蛇用的。”
“巴膽草?”思佳把草從郝潔手裡拿過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草。”她將細長的草拉直,只見這草呈黑紫色,細長細長的,上面還有很多疙瘩,每隔一寸多長就有一個小結,放在鼻子下聞聞,“嗯,好難聞哦。”
“就是它救了你。”卡瑪把草拿過來,“爺爺就是怕會有蛇,所以告訴我,如果水燒不開了,就讓我去採這個草備用,誰知剛好救了你們。”說到這裡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其實我也有點納悶,光是用這個草其實也不能破了那驅蛇咒,爲什麼呢……”她不再說話只定定的看着手裡的草陷入了沉思。
郝潔和思佳對看一眼,更迷糊了,什麼水燒不開?驅蛇咒?卡瑪到底在說什麼啊?其實韓剛這時比她們還要迷糊呢,他被貢巴村長帶了出去,貢巴就沒和他說話,只一個勁的向廚房走去。
貢巴帶着韓剛一直來到了廚房裡,直接走到大桶跟前,將蓋子掀開,韓剛滿心的疑問,只見貢巴將手伸進了桶裡,恍然大悟狀,“我說呢?”“啊?”韓剛更迷糊了,“什麼?”貢巴示意他把手伸進桶裡,韓剛便用手輕輕的觸了一下水,“熱水啊,怎麼了?”
貢巴將蓋子放下,對韓剛說:“你知道那些蛇爲什麼只圍住思佳姑娘?”韓剛這才驀然想起,是啊,郝潔和思佳是在一起的,爲什麼那蛇只圈住思佳呢?
韓剛搖頭,疑惑的問:“難道和這水有關?”貢巴嘆了口氣,緩緩地說:“和這水本來是無關的,但和這個桶卻是有關的。”聽他這麼一說,韓剛更糊塗了,和這桶有關?他實在是不明白,撓撓頭,他仔細地看這桶。
貢巴見他去看這桶,便拍了拍他,“小夥子,跟我來。”他帶頭走了出去,韓剛一肚子的問題只得憋在肚裡,這村長也不知要帶他去什麼地方,但韓剛相信一定是和這一連串的事情有關的。
兩人下了樓,村長帶韓剛出了大門直接朝那兩間草房走去。韓剛見村長帶他去草房,便說:“您不是交待不要到這草房來嗎?”貢巴沒有說話,帶着韓剛到了草房門口直接就推開門走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韓剛閉上了眼企圖適應這裡的黑暗,再睜開眼時貢巴已經把油燈點燃了。藉着昏暗的燈光,韓剛打量着四周。這是一間不大的草房,除了幾把椅子就只有放油燈的桌子了,油燈前還擺了一個小盆,盆裡裡黑乎乎的一團看不出是什麼。
草房的南牆還有一個小門,貢巴拿着燈示意韓剛跟他進去,韓剛疑惑的跟在貢巴的後面進了裡面的那間房,一股腥氣撲鼻而來。
一進門,韓剛就愣住了,原來這房間裡迎着門擺放了一張女子的畫像,那女子看起來不是漢族人,穿着少數民族的衣服,頭上戴着許多的首飾,韓剛立刻把自己腦子裡有關少數民族的資料都調了出來,對了,看打扮她應該是苗族人,可這裡爲什麼會擺着這樣一個女子的畫像呢?
還沒來得及多想,韓剛的目光移到了旁邊的一堆東西上,立刻他覺得自己的胃一陣翻騰,晚上吃得那點東西開始往外竄,他一轉身跑到了門口吐了起來。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韓剛覺得好受了一點,直起腰,貢巴已經站到了他面前,見他停止了嘔吐,關切地問,“你還好嗎?”胡亂抹抹嘴,韓剛點頭,“我沒事。”他沒有問什麼,因爲貢巴已經開始了訴說。
第九章:巫術、蠱術、黑苗
韓剛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貢巴剛纔的話好像還在耳邊迴響,不可能的,這簡直太荒謬了,那蠱術和巫術他倒是見過,但那都是在電視上,又不是真的,韓剛翻了個身,但草屋裡的那堆死蛇又怎麼解釋呢?他胡亂的將頭埋進了被子裡,開始數數,可越數下去心就越亂,最後他乾脆坐了起來。
隔壁的燈早就熄了,看來思佳和郝潔她們早已睡下了,韓剛又躺下,繼續數數,也不知折騰到了幾點,韓剛終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還沒亮,韓剛就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吵醒了,他嚯地一下坐起來,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壞了,難道是思佳她們出事了?韓剛飛快地套上衣服就衝到了隔壁,果然,思佳不在了,郝潔正在低低的哭泣,卡瑪呢?韓剛迅速地打量了一遍房間,卡瑪也不在。
看他進來,郝潔立即止住了哭泣,衝過來一把抓住他,抽抽咽咽地說:“韓剛,思佳不見了。”韓剛一把抓住郝潔,“什麼?思佳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卡瑪呢?”
郝潔索性哭出了聲來,“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她就不見了。卡瑪去找她了,還沒有回來,怎麼辦啊?思佳會去哪兒呢?”她的眼淚弄了韓剛一袖子,韓剛也顧不上了,將郝潔按在牀上坐下,他看看錶,快到五點了,很快就要天亮了。
他突然想起了貢巴讓他偷偷放到兩人牀下的東西,對了,他馬上蹲下來伸頭去看牀下,那東西已經沒有了,鬆了口氣,韓剛站起來,看來貢巴的話不能不信,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
郝潔已經止住了哭,莫名其妙的看他蹲下又起來,“你在幹什麼?”“走,我們出去看看,別擔心,卡瑪不是已經去找她了嗎,思佳一定會沒事的。”郝潔看韓剛說的那麼肯定,半信半疑的問,“卡瑪能找到她嗎?”
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屋裡出去,經過貢巴村長的房間時,韓剛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村長說一聲呢?正猶豫間,門開了,貢巴站在門口,韓剛和郝潔看到貢巴的裝束都一愣。貢巴見兩人都站在門口,並不驚奇,轉身進屋,“你們來得正好,幫我拿東西。”
韓剛和郝潔對看了一眼,跟到了屋裡。貢巴今天的衣服很古怪,好象是苗人的衣服。郝潔終於忍不住發問,“村長,您今天……”貢巴遞給她個布包,“你覺得我的衣服古怪是嗎?”郝潔有點不好意思了,“不是古怪,呃,只是這好像是少數民族的服裝。”
“是的,這是我們黑苗的衣服,只有大法師才能穿。”貢巴又把一大捆繩子遞給了韓剛,自己則將一個黑色的口袋拎起來,帶頭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村長沒有到那個草屋裡,而直接向東走去,也就是韓剛他們來時經過的森林。郝潔滿肚子的問題跟在貢巴後面,終於忍不住拽了拽韓剛,小聲問:“什麼是黑苗啊?”韓剛斜眼看她,“你還真笨,連這個也不知道。”看郝潔開始瞪眼,又連聲說:“好好好,別生氣,這黑苗呢就是苗族的一個分支,苗族其實有黑苗和花苗之分的。你平常看到的愛戴銀飾的苗族就是花苗,不太愛打扮的呢就是黑苗了。”
郝潔不相信地看着他,“真的還是假的?你不是在糊弄我吧?”韓剛聳了聳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樣子。一直低頭走路莫不作聲的貢巴這時說話了,“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這個寨子就是黑苗的,寨子裡全是黑苗人。”
郝潔快走幾步跟上了貢巴,“可你們穿的衣服?”貢巴笑笑,“我們早就不穿黑苗的衣服了,黑苗的衣服早已不適應我們,只有過節的時候才穿一下。”
“哦。”郝潔不再說話,回頭看看,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身邊的樹木越來越密了,寨子早就看不見了。看貢巴快步的向前走,她也只好跟緊,一時間幾人都不說話,郝潔又想起了思佳和卡瑪,思佳會到哪兒去呢?也不知卡瑪能不能找到她。她很想問問村長要到哪去,但看看韓剛,韓剛卻瞪了她一眼,到嘴邊的話就咽回去了,反正村長也不能把他們給賣掉,向前走嘍。
又向前走了幾百米,村長忽然停住了腳,郝潔低着頭正在想心思,就一頭撞到了前面的韓剛身上,她伸手捂住撞疼的鼻子,開口就罵:“你有病啊?幹嗎停下來?我……”還沒罵完,她的嘴就合不攏了,指着前面吊在樹上的人,顫抖了起來:“天、天哪……”眼前一黑,她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