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聞言,驚訝道:“不會吧,她怎麼會自殺?”豆腐這回也顧不得扯皮了,說:“我跟你一起去,萬一還有人在背後放暗槍,咱們也好有個照應。”我一想,如果真有人放暗槍,豆腐在我身邊,反而會給我添亂,但爲了不打擊到他,便說道:“不成,老張眼神兒不好,你是咱們店裡的二掌櫃,你得負責保護他。”
豆腐十分好忽悠,立刻拍了拍胸脯,說:“放心吧,交給我。”三人當即分道揚鑣,我立刻打車去了深圳市第二醫院。
在護士的引導下進了病房,肖靜穿着病號服,臉上精緻的妝容也消失了,神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顯得脆弱無比。我坐在病牀旁邊,心情極其複雜,說到底,我曾經和她在一起三年,有過的感情不能當做沒有存在,雖說因爲後來的事,我將她拋之腦後,但現在瞧見她這幅模樣,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難怪她今天中午,神色會那麼古怪,莫非早已經存了尋死的念頭?
她爲什麼會想尋死呢?
莫非真是因爲被人甩了?肖靜可不是那種被男人甩了就會去跳河的人。
旁邊的醫生向我轉述了一下肖靜的病情,幸好搶救及時,沒有什麼大礙,應該再過不久就會甦醒。果不其然,約摸一個多小時,肖靜醒了過來,眼睛無神的四下轉了一圈,盯着我時,眼裡立刻涌出了淚水。
我心中一嘆,心說這算什麼事兒,我是該一走了之,還是守在這兒?但這種時候,也不能放着她一個姑娘不管。
這時,肖靜開了口,說:“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會那樣?”她一邊說,一邊抽噎,我坐在旁邊沒吭聲,平靜的看着她,到想看看,她究竟還想說什麼。
便聽肖靜說:“你一破產,就有人來招惹我,那個林總本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威脅我說,若不跟他,不僅要對付我的家裡人,還要找道上的人弄死你。那時候你無權無勢,我擔心自己的家人,更擔心他會真的對付你,我能怎麼辦。”我聽到她的說法,不由挑了挑眉,道:“這麼說,你還是爲我犧牲的?”
肖靜咬着脣,默默流淚。
片刻後,我起身道:“如果我還喜歡你,那我肯定會上當,但現在不會了。”我有些想不通,自己之前是怎麼被她哄的團團轉的。
我道:“如果你的目地只是要和我重修舊好,難麼你可以放棄了。”
肖靜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以前對她千依百順的人會變成這樣,好半晌才道:“是因爲那個文敏?她、她哪點兒比我好!”
我笑了笑,說:“哪點兒都比你好。”
肖靜氣的抓起枕頭朝我扔過來,怒道:“你會後悔的!”
我看她氣的渾身發顫,手上還掛着吊瓶,也不欲再刺激她,便道:“如果沒事兒,那我就先走了,這種時候守在病牀邊的不該是我,而是林總纔對。”肖靜抿着脣,見我要離開,激動的聲音平復了下去,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尋死嗎?”
我沒答話,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說下去。
肖靜抿了抿脣,苦笑道:“你真的變了。”她垂下頭,半晌才道:“我剛纔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算了,反正你也不會相信我,他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很生氣,還說要收拾你,你自己小心些吧。”
原本我是不信肖靜的話的,但聽聞此言不由得一愣,心說:難道晚上偷襲我們三人的,就是那姓林的派來的?媽的,還真拿我當軟柿子了。我打量着肖靜,不確定她的話裡究竟有幾成真心的成分。
我道:“那你爲什麼自殺?”
“爲什麼?”肖靜輕聲反問了一句:“我被迫和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在一起,我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當我想回到他身邊時,他用那麼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你說我爲什麼要尋死?”她說這話時,眼中含着淚,我心裡一時有些煩躁,堅定的心有些動搖起來。
那個林總我知道,僅僅見過兩次面,連話都沒說上,不過我記得尤爲清楚,他那時候看肖靜的眼神,確實有些讓人不舒服。當時顧忌着身份,我沒有直接跟他翻臉,若是擱現在,肯定得先揍一頓再說。
我一時有些吃不準,心說:難道真相真的如肖靜所說的那樣?如果按照她的說法,我反而纔是那個最可惡的人,在最關鍵的時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反而一直誤會她。
可是,當初肖靜帶給我的傷害很大,我平日裡分析事情的時候可以很冷靜,但在這件事情上,卻有些搖擺。
肖靜虛弱的躺在病牀上,精緻的容顏低垂着,眼角隱約可見溼潤的淚珠,心煩意亂之下,我說了句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便走出了醫院。
擡腕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一下子就耽誤了三個小時。這片不是居民區,因此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只偶爾駛過幾輛私家車。我站在馬路邊等車,心說什麼時候店裡能收幾樣好東西,就先買輛車,出門可太不方便了,這大半夜,站在馬路上充當電線杆子可不好。
正想着,一輛環保電動藍的停在了我跟前,司機放下車窗,問我:“要打車嗎?”
我報了古玩城的地址,便跟着坐上車。古玩城離第二醫院比較遠,現在不堵車,但也得半個小時左右,因此上了車我便閉目養神,想着肖靜的事兒,再睜開眼時,我忽然覺得不對勁,這車怎麼越走越偏?
眼瞅着,兩邊已經能看見荒草地,想必這司機已經把我拉關外了,我嚇了一跳,心知自己是遇見黑車了,立刻一腳踢向司機的座椅,喝道:“停車!”
車子跐溜一聲剎住,前方的司機順手就從坐墊下抄出一把西瓜刀架我脖子上,說:“下車。”
我心中冷笑,心說一把西瓜刀就想對付我,今兒個遇上我,你算是倒黴了,陳爺爺我砍糉子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混呢。車裡狹窄,施展不開,我便裝作害怕,在西瓜刀的劫持下,跟着退出去。
剛一下車,那司機獰笑一聲,正待開口,我手腕一翻,便快速的扣住了他架刀的手,朝着前面狠狠一按,便聽咔嚓一聲,這人的骨頭頓時脫臼了。
笑話,論起身手,老子一對五都不是問題。手裡頭沒槍,拿把西瓜刀就想搶劫,算你小子倒黴了。
這人估計也沒料到我被刀架在脖子上還敢反抗,整個人一懵,隨後劇痛下,刀啪嗒掉在地上,捂着手哀嚎。我趁機拿起地上的西瓜刀,一腳踩着他胸口,將刀頭指向他的脖子,說:“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你。”
司機聞言懵了,連叫痛都忘了,估計在納悶,這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怎麼把自己的臺詞搶了,究竟誰打劫誰啊。
我心情不錯,今天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還被人黑揍了一頓,這會兒趁機爲民除害,出出心頭的惡氣。
誰知就在此時,我身後猛的響起一陣啪啪啪的掌聲,隨後便聽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說:“是個漢子,難怪肖靜那賤貨要死要活的跟你。”
我驚了一下,沒想到後頭還有人,拎着刀猛的轉身一看,便見一個油頭粉面,身高和我差不多的胖子,身後跟着十多號拿着砍刀的人,一邊兒拍手,一邊兒踱步往前,臉上掛着冷笑。
“林總。”我冷冷的看着這個胖子,心裡明白過來,這不是單純的打劫,想必我去醫院看肖靜的事兒,他肯定在盯梢,然後派了這麼一輛僞裝車把我給弄到了這個地方。這地方應該是關外,屬於還沒怎麼開發的地段,四野裡漆黑一片,在車燈的照射中,周圍全是雜亂的荒草,最適合幹殺人毀屍的勾當。
直到這胖子說出此話,我心頭大震:難道我一直誤會肖靜了?
這個林總,家裡是做房地產生意的,爹媽趁着改革開放,在深圳打拼下厚實的基業,但偏偏這個兒子不是東西,自小在蜜罐子里長大。他爹媽小時候吃的苦多,自然不想讓兒子也吃苦,因此這個林總,可以說是敗家富二代中的典範,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我聽說,他有回看上了一個高中女學生,便去追求人家,可惜人家小姑娘挺有氣節,沒有拜倒在他的金錢攻勢下。林胖子惱羞成怒,找了黑道上的人,趁着女孩兒放學時朝人潑硫酸,這事兒被查了出來,但後來也不了了之,誰讓人有錢,很快將這事兒擺平了。
這胖子把我弄到這個地方,顯然是動了殺心,我一時怒火中燒,冷冷道;“當初真的是你逼她的?”
林胖子嘿嘿冷笑,一臉看蒼蠅一樣的表情看着我,說:“那又怎麼樣?我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弄不到手的。不過那個賤貨我早晚會收拾她,爛婊子一個,還跟我玩守身如玉的戲碼,老子今晚收拾了你,就讓身後的弟兄去慰問她,哈哈哈,別這麼看着我,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殺了我……”
他話頭一收,冷笑道:“可惜你沒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