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小嘴兒一嘟,挽上甄茹怡的胳膊,“我最近不是在忙嗎?再說這纔剛過完年的,急什麼呀。今年傅姑姑回來得這樣早,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呀?”
甄茹怡左右看了看,“這事我倒是聽姨娘提起過,說是餘太太把她孃家侄兒留在家裡,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傅姑姑估計是爲了躲個清靜才早早的來府裡的。”
甄婉怡睜大了眼睛,“這餘太太想幹什麼呀?”
甄茹怡嘴角也露出一絲嘲諷,“餘太太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撥的,如今這樣殷情的留客只怕沒安好心,傅姑姑早早的來府到也是好事一樁。”
甄婉怡發愁道:“如今你們都要出嫁了,傅姑姑也不知道還能留到幾時,她以後可怎麼辦呀?”
甄茹怡也嘆了一口氣,“希望母親能多留傅姑姑一段時間,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甄婉怡想起餘太太那市儈的模樣,對甄茹怡說的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卻也明白目前是沒有好的辦法了。
甄府剛分完家,賈府的媒婆就上了門,只是大太太病在牀上起不了身,二太太忙着去新宅子打掃,於是接待媒婆的事兒就落到了四太太頭上。
四太太從長康院回來就直接來到韻意樓,進門就喝了滿滿一杯水,長吐一口氣,坐到了羅漢牀上,看來是累得夠嗆。
甄婉怡端着點心放在四太太跟前,打趣道:“母親這是跟人罵架去了不成,累成這般模樣?”
四太太睨了一眼,“哼,就算不是罵架也差不多了。”隨即搖了搖頭,“還好當時賈大夫人動你主意的時候我沒動心,否則今兒還不得氣得吐血了。”
甄婉怡坐直了身子,今天她去芷蘭院學雙面繡去了,並不知道長康院發生的事。好奇道:“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今天賈府派人上門求親來了,你大伯母病在牀上,二伯母則去了杏花衚衕,所以你祖母就讓我去跟那媒婆談,可把我氣壞了,那賈府也是欺人太甚。”
甄婉怡心一沉,“賈府提什麼要求了?”
四太太臉色極差,“哼,她們府上不知道從哪請來了個教養嬤嬤,說是送過來先侍候八姐兒,讓主僕倆先熟悉熟悉。這是哪來的道理,還沒嫁進她們賈府呢,就想着來蹉跎我們府裡的姑娘了,還真以爲她們賈府是那紅牆金殿裡的尊貴人物,當這是選秀呢,連教養嬤嬤都弄出來了,這不是打我們甄府的臉面嗎。”
甄婉怡咬了咬脣,“那祖母是怎麼說的?”
“你祖母直接被氣得回了內室,什麼話也沒說。”
甄婉怡長吁一口氣,“母親這樣厲害,想必那嬤嬤也沒討到好去。”
四太太悶笑了一聲。“你個丫頭,有這樣說自個母親的嗎?”
甄婉怡狗腿道:“那是女兒知道母親厲害,決不會讓自家人吃虧的。”
“今日雖把那嬤嬤打發了,可只怕賈大夫人不會善罷干休,以後八姐兒的日子只怕是艱辛了。”四太太說完看着甄婉怡愁眉苦臉的樣子,又道:“這事與你不相干,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是八姐兒自己的選擇,後果也只能她自己去承擔。”
甄婉怡嘟呶道:“這哪是八姐自己的選擇呀,明明就是賈三太太算計了八姐。”
四太太睨了一眼,“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八姐兒若沒有那種心思,能跟三太太搭到一起去。碗兒,看事情我們不能太過感情用事,否則任人唯親的以後怎麼能管一府之事,怎麼能讓下人忠心服從呢,你若是一味的信任親賴身邊的幾人,那其他人看不到機會對你對府裡的事自不會用心,而府裡的雜事大多是一些二三等丫鬟去完成的,失去了她們府裡的運轉就成一團亂麻,所以你得一視同仁的對待知道吧?”
甄婉怡咬着脣點點頭,靠在四太太肩膀上,“母親,女兒能不能就一直待在家裡呀。一想到要去陌生的地兒,女兒就心慌害怕。”
四太太也嘆了一口氣,“你呀,別瞎想了。好在這慕府也不是陌生地兒,隱善你也熟悉,錯不到哪兒去的。”
“那八姐怎麼辦呢?”
“八姐兒的事我也不能管得太多,明兒開始我得忙七姐兒的婚事了,齊太太摧得急,想着在齊昌明趕考前先成親,已經讓媒婆跑了好幾趟了,只怕是誠心要娶,打明兒起我得準備七姐兒的嫁妝去,好在她是庶女,嫁妝府裡都有定數,倒是不難。不過她的嫁衣只怕得趕一趕了,你得空多去她那裡幫一手,繡些小活件,也當練練手了。”
甄婉怡自是點頭不已,這事趕事的都集中到一起去了。
“今兒聽映月說大舅母和珍表姐她們也要走了?”
四太太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你祖母已經鬆口了,珍娘與你六哥的婚事也可以定下來,這次先交換八字,等你六哥進京的時候便親自去喻府提親。若不是出了你這事,你舅母她們這會只怕已經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甄婉怡想着溫和大方的珍表姐,笑了笑,“難怪這幾日珍表姐都躲在屋裡不見人呢,原來是害羞了呀。舅母她們什麼時候離開呀,我得備些禮物。”
“你不用管這些,這段時日就好好陪你珍表姐出門逛逛,順便給七姐兒買些精巧玩意兒。”說着就從鏡臺那取了個荷包遞給甄婉怡,“這裡頭有四十兩銀子,你拿在手裡見到喜歡的就買下來,順便也給你珍表姐買一些。”
甄婉怡沒有多想的便接了過來,笑道:“還是母親富有呀,我一年都存不下這麼多銀子呢?”
四太太點點她額頭,“你那花錢的架式也不知道跟了誰,一家子裡就你一個人花起來沒個顧忌,八哥兒手裡的餘錢都比你多。”
甄婉怡嘟呶道:“人家是女孩兒,針頭線腦,衣裳首飾,胭脂水粉的都不可少,還要買書,打賞下人,若不是有母親支援女兒,女兒只怕要鬧饑荒了。”(未完待續。)